第五十七章 强与为欢
紫衫及地的漓楚衾见纳兰枫横着一把紫薇画扇走来,忙起身施以见面礼:“纳兰公子…” 纳兰枫将画扇收起,揖手以作回应:“纳兰枫见过二皇子!” “漓某至今已虚度人生二十四载,不知阁下贵庚”漓楚衾一面眼色示意雲柯吩咐再上一坛好酒,一面含笑道。 “二十有三。”纳兰枫扬袍入座,回得干脆。 先前漓楚衾见纳兰枫一脸秀气且身材匀称,着一身朱色锦袍,越发似个女子风华绝代。又想起柳纤尘受封那日他自饮自酌景象,倒着实因他眼前的爽朗性情而感到意外。 “呵呵~~既然如此,纳兰日后还是唤漓某一句漓兄如何”说着,漓楚衾已举杯。 纳兰枫沉默片刻,终是将酒樽碰了上去:“漓兄何不在煙城多留几日” 漓楚衾道:“我倒着实想多领略这江南一带的风景,只是漓蔓朝中有事,不得不早些回去。” 纳兰枫笑了笑,“这么说来,漓兄在这月郡也不会久留了?” 狭长眼眸深看纳兰一瞬,漓楚衾回道:“不错,与纳兰喝完这顿酒,漓某便过江。” 纳兰枫对此并不怀疑,只是漓楚衾是否知道自己此来月郡的真正目的,还未可知。倘若他已知情,势必会掩盖漓蔓向芠澜输运军器的行径,自己要想查出什么便难了。 “今夜与纳兰不期而遇,漓某有件事,想烦劳于你。” 纳兰枫复饮一杯,酒意微醺道:“请讲!” “漓某走的有些仓促,都没机会向蘭夫人请辞。故还请纳兰回到煙城后,替漓某带句话给夫人,就说……”说到这里,漓楚衾已瞧见纳兰枫眸中燃起暗火,“就说他日若有机会,漓某希望她能来漓蔓小住。” “滴~答~”随着铜樽的倾斜,里面透明的液体淅淅洒落。对此浑然不察的纳兰枫掌心紧攥,直到将手中酒樽捏得变形。“话我会转告,只是夫人生长在碧落,日后也必将与碧落同存亡,焉有弃故国而去的道理” “呵呵~~”漓楚衾在这个话题上点到为止,因为他所想知道的答案已经很明显。 不觉间,酒过三巡。漓楚衾自然而然的率先起身告退,出于礼仪,纳兰枫也随着离开了酒楼,一路相送。来到码头之时,东风正盛。 待漓楚衾踏上船板向江心漾去,纳兰枫的七分酒意这才被耳边呼呼的夜风吹醒。他素来这样,没什么酒量,酒品却是相当好。而且入醉容易,清醒也不难。 “廷尉大人,夜深了……”玄衣下属跟在三步之外,忐忑的提示道。 “嗯。”纳兰枫只低低应道,脚下却未移动分毫。 这时,酒楼的老板娘捏着几枚碎银走了过来:“公子,这些是找给您的。我这迎月酒楼啊不赊账,但也绝不收客人多余的银钱,您拿好了!” 然而纳兰枫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拿。 眼看已过往日打烊的时辰,老板娘急了,只得硬往玄衣男子怀里送。见他拿住,老板娘这才一身轻的往回赶。然而刚走出几步,她竟又折了回来,说道:“我看你们像是从外地来的吧我可告诉你们,以后可千万别在月圆之夜来这江岸边,特别是在我们酒楼打烊之后。不然被水怪给吃了,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什么水怪您可别瞎说!”玄衣属下倚墒抱剑拦在老板娘身前,一脸严肃道。 老板娘微恼,转身一边走一边叨叨:“这年头好心提醒也会犯着人唉,世风日下啊……” “说什么呢你!”倚墒拿剑指了指那中年妇人的背影,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纳兰枫一把拦住:“人家好心提醒,我们岂能以怨报德” “……”倚墒顿时哑口,脖子微仰,看着纳兰枫。 纳兰枫墨色修眉一挑,这世间的确不可能有什么水怪,所谓的水怪吃人,怕是有人的心在作怪。 他轻步走到倚墒身侧,耳语道:“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分散成三两人一拨,分别住进城中各大街的客栈,密切留意各客栈中有没有疑似芠澜的接应者出现。除一部分人跟随我之外,其余的人都以寻常客人的身份在十五之夜赶来这家酒楼会合。” 一个时辰后柳府南苑 “容华君为何带我到这来难不成我原来住的西苑那间厢房如今有人住”叶扶柳面红耳赤,一边扶在柳容华肩头赶路,一边问道。 柳容华闷丧着脸,心道:谁让你误喝解千愁的那可是我很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为三妹准备的。还硬是拉着我喝到这么晚,本想当面告诉三妹我已经把那个什么流萤给放了,现在倒好人也跑了,三妹还不知会怎么想我呢…… “容华君,你那药罐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我怎么觉得心里像是燃起了大火似的,热极了……”在药力作用下,几乎已丧失全部理智的叶扶柳说着,猛得把脸贴上柳容华的脖颈。 柳容华架着这么个不安分的男人,心情越发的五味杂陈。好不容易今夜云凉和洛儿等人被三妹给打发的守在屋外,若不是叶扶柳突然跑出来坏事,自己恐怕已如愿以偿了。 想到这里,柳容华眸中杀气腾腾,语气完全像是绑着炸弹:“叶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一把将叶扶柳撂在小池旁,拍拍手扬长而去。 “嘶嘶~”,耳边蝉虫的声音绵绵不觉,叶扶柳觉得聒噪难耐,加上浑身灼/热汗如雨下,难以忍受的他便在池岸边翻/滚起来。 “哼~真是天赐良机,这回,我一定要亲自将你送到jiejie身边。”刚刚飞身跃上高墙的流萤一眼便认出小池旁的白衣男子,见四周无人且夜深阑静,她旋即盘旋而下,轻手轻脚得朝叶扶柳靠近。 “呼……呼……” 听他呼吸急而重,流萤心下微喜,他睡着了。这样一来,要带走他就容易多了。如是,她什么也没多想,径直挥着两指朝他左/胸出点去。 “呵呵~城雪……”叶扶柳一把擒住流萤的腕,双目迷/离的看了看,下一秒,将她重重/压在身/下。 “你放开我!我不是什么城雪,不是的!!”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流萤竭力推开身上之人。 “嘘…”叶扶柳对着流萤的脸吐出一口温热,低低语气道:“不是城雪…那是谁” “流萤,我是流萤!”以为有了转机,流萤即刻回着。 “呵呵~”叶扶柳面色红晕,笑的很是魅/惑,“流萤,流萤……”。尽管重复唤了几声,他的脑子里仍旧一片空白,唯有体内的灼/热感再次席卷而来。 “乖……”低低唤着,他开始疯狂撕/扯身下女子的衣裳,一件件撕/碎,再丢进池子里。 “不要!不要!!” 流萤极力捶打着他的肩背,却丝毫未能阻止,双手反而被他紧紧的扣住。不消片刻,衣衫褪/尽,他就那么强/势的扑/了下来。从未经人事的云凉,顿时被吓的泪如泉涌。而此万念俱灰之际,她甚至连呼喊都不能,因为他炙/热的唇早已将她的樱桃小口堵的严严实实。 “嗯…嗯…” 一声声恍如销/魂咒。下一刻,得到满足的他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双双跌入碧青池水之中。 “呵呵……”黑夜中,高墙之上,一道白色身影如同鬼魅。 漓程雪就这么眼睁睁的目睹着一切,她曾深爱的男人和她亲自教养的meimei,鱼水之/欢。 两行热泪无声划过脸颊,她没有去擦拭,也没有咬牙切齿。只是愣愣的立在那里,吹着凉风,感受体内的焚心之痛。 “二皇兄,二皇兄,母后好像生城雪的气了?”暗黄的宫殿外,白裙小女孩紧张地掰着小指。 “嗯,那城雪告诉二皇兄,母后为什么生你的气啊”一身蓝袍的十岁男孩笑了笑,紧紧拉过女孩的手。 “母妃说城雪做错事受罚从来不哭,是因为城雪根本没认识到错误。可是城雪真的知道错了,就是哭不出来嘛~二皇兄,你知道城雪为什么不会流眼泪么?” “知道。因为城雪长着这世间最美的一对眸子,跟常人的都不同。常人的眸子里都拘着一湖水,城雪的眸子里也拘着一湖水,只不过你的湖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就像漓蔓北境雪山之巅的天涎湖一样,所以比常人更难流泪。但是二皇兄相信,城雪将来一定会遇上一个值得你为他流泪的人……” …… 十多年前的一幕随着泪水渗进漓程雪的心,可这回忆多么讽刺啊!她的泪,终究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