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曾经存在过
“剑意，不会是错觉吧！”老头霍的从床上翻起身，满脸愕然道感受着弥漫四周的剑意：“是谁在凝练剑意，太恐怖了……” 演武场中，韩奕一剑一式将落天剑诀从第一式演练到第十六式。一遍，两遍……足足演练了五遍，他才收起剑势，并从物我两忘的境界中回过神。 “好厚重的灰……咳咳……”韩奕眉头微皱，整个人置身于漫天尘埃中。有此可见演武场上积压的灰尘到底有多厚。随着他收起气势，四处弥漫的剑意也慢慢消淡。 “咳咳……咳咳……”连续不断的咳嗽声从演武场外传来：“这是谁啊！弄的漫天灰尘、咳咳……呛死老夫了，咳咳……” “是他！”韩奕放下细剑，从浓厚的灰尘中走出：“晚辈见过前辈！” “你……你是谁……”老头一手掩着口鼻，满脸疑惑道：“哪里冒出来的？” 韩奕愕然片刻，方才察觉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两只眼睛外，没有一处不布满灰尘的。以他现在这德行，估计是华平夫人也难认出他，更何况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头。 “我是……” 韩奕正要表明身份，可他话未出口，就被老头打断。 “刚开始你在练剑？”老头强压住激动，语气都变得极不自然。 “是晚辈在练剑。”韩奕点了点头：“刚刚练着练着，不知不觉就陷入忘我之境，要是有打扰到前辈的地方，还望前辈见谅。” “忘我之境！”老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福缘，小伙子，你的福缘不浅呐！随便一个晨练，都能感悟出剑意，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老头说罢，矍铄的目光投在韩奕身上。片刻之后，老头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演武场，临走之时，他低声自叹：“没道理，怎么可能是，莫非真的是我眼花？启灵境修为，怎么可能会凝练出剑意，不可能，不可能，可定是我老眼昏花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看着老头远处的背影，韩奕站在原地怔了好长一会。他也没想到，在演武场中演练落天剑诀，竟能散发出如此惊人的剑意。特别是物我两忘之际，心底那道‘呼唤’久久没有平息。 “世界主宰者，天际掌控者！我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韩奕摇头苦笑，周身真气一震，满身灰尘立即挥洒干净，转身朝演武场外走去。 韩奕离开演武场不久，漫天的尘埃总算落定。韩奕使用的那把细剑，被蒙在尘埃之中。突然，细剑发出咔咔响声，防锈材质的细剑，应声碎裂，转眼就化成齑粉，与周围的尘埃毫无差别。在韩奕施展剑意之时，这柄细剑在他手中，感受到的剑意自然是最强烈的。此剑放置多年不锈，最终还是没能承受住弥漫的剑意。 “好厉害的角色！”一人从演武场角落走出，眺望着碎成粉末的剑意，满脸不可思议的之色：“他的境界果然要强过同阶强者，让我与他正面交锋，胜算确实不大。从小到大，我都保持同阶不败，即使面对他，也不可能会例外！韩奕，我们走着瞧，时机一旦成熟，我会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同阶强者！” 若是旁人听到此人说这话，定然会以为他吃错药了。因为他憨厚的表情，以及不变的村旮旯口音，任谁都不会认为他会是一名武道强者，此人正是与韩奕一路同行的郑铁。郑铁并未在演武场多逗留，韩奕离开不久之后，他也从另外一个方向回到驻扎的院落。 韩奕回到院落时，新兵们全都起床了。一个个正在整理包袱，并把帐篷收拾起来。既然来到骁勇将军府，他们可不打算天天住帐篷。骁勇将军府邸这么大，绝对有足够的空房间让他们居住。只不过这些房间要由他们自己来收拾。这三十几名新兵都是平民子弟，收拾房间打扫院落的活，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太轻松不过。 韩奕回来的一路，顺便去了昨夜没去过的院落。为此，郑铁先他一步回到此地。 见韩奕回来，郑铁赶紧上前，揽了揽他的肩膀：“韩兄弟，你回来啦！这么一大早，去哪里闲逛啊！” “没去哪里，只是闲得无聊随便走走罢了！” “韩兄弟，你可要老实交代，是不是寻摸到什么好的地方。”郑铁难得露出狡黠的神情：“俺这一路上，可是跟你称兄道弟的，你要是寻摸到好地方，一定要告诉俺，让俺也沾沾光！” “得了，骁勇将军府都成了这副模样，哪可能有什么好地方。”韩奕翻了个白眼：“不扯了，今天可是军伍的第一天，现在我们是正式的军人，起码要先去拜会骁勇将军，不然……” 韩奕没说完，旁边一人就接过话：“这位兄弟说的对，我们可是隶属骁勇将军府旗下。万一别人问起，我们连骁勇将军的面都没见过，岂不是让他们看笑话。” “对，对……我们先去向骁勇将军请安！” “可是……骁勇将军在哪？有谁知道？” “……” “……”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他们个个都是初到北荒郡，连骁勇将军的面都没见过，又岂会知道骁勇将军人在哪里。 “我们虽不知道，但那个老头肯定知道。” “没错，我们找那老头去！” “你们快看，他来了。” 真是说老头，老头就到。老头还是昨天那副打扮，套着一身不合体的军甲，微微颤颤的从远处走来。 新兵们生怕老头走到一半，被风那么一吹，就突然的倒下去。老头看着其貌不扬，但起码也是这座府邸的老住户，这些个新兵们至少得‘巴结’一下他。一时间，三十几名新兵中，有二十几名向老头跑去，有搀扶着的，有嘘寒问暖的，有阿谀奉承的…… 被新兵这么一闹腾，老头显然很不适应。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来，深深的喘了几口大气：“你们这群小娃子，这是闹哪出啊！老夫可不吃这一套……”老头嘴上说不吃这一套，但从表情判断，这些新兵‘拥戴’，他还是很受用的。 “老前辈，我们现在归在骁勇将军府下，还没见过骁勇将军，不知您老可否告诉我们，骁勇将军现在何处？” “骁勇将军！”老头使劲的眯起眼睛，再无奈的摇摇头：“什么骁勇将军，老夫可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 “没听过？” “不是吧！” “老头不会是老年健忘吧！” …… 三十几名新兵通通石化。这骁勇将军府没有骁勇将军，那他们这些新兵还混个屁啊！难不成在将军府上混吃等死，他们个个可都是怀着‘宏图大志’来投身军伍的，况且骁勇将军府现在的状况，连混吃等死的底蕴也没有。 见新兵们一个个石化住，老头突然一拍脑袋：“哦，老夫想起来了，曾经是有过骁勇将军这么个人！” “……” 石化的新兵们通通从石化状态钻出来，几乎每个人都在确定了一件事，眼前的老头真的是得了老年健忘症，而且病得还不清。 新兵个个兴奋不已的问道：“骁勇将军人在哪里，快带我们去见他。” “骁勇将军是不是很威风……” ……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老头根本不知道该回答谁好，老头面色沉重道：“骁勇将军曾经存在过，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老头，你快说啊！” “求求你，别掉我们胃口好不！” “老头，不，不，老前辈，老老前辈，你就告诉我们吧！” …… 老头背过身，双手背负在身后，费劲的抬起头，望着天空，无尽的沧桑落寞从他身上透散出来：“骁勇将军曾经存在过，只是现在他已经死了，这个世上再不会有骁勇将军了……” ‘轰……’ ‘轰……’ ‘轰……’ 这是三十几名新兵脑海中同时‘响起’的声音。老头的话，犹如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他们心口上。把他们满怀雄图壮志的心，狠狠的砸碎，并且碎了一点，找都找不回来。 “坑人的吧！” “骁勇将军死了？” “老头，你胡说的吧！” “骁勇将军死了，还把我们分配到这里干嘛？” “不，我要回家，回到土生土长的村子里干农活，北荒郡完全是坑人的。” 一直保持镇定的韩奕，听到骁勇将军已死之时，心不禁震了震。老头的话显然超出了他的意料，这使得他对骁勇将军府越来越不了解。没有将军的破败府邸，为何还要占北荒郡城一席地。没有将军的将军府，为何还要分配新兵到这边。 良久之后，新兵们的心还是没能平静下来。其中一名新兵走到老头面前问道：“老前辈，骁勇将军府，除了您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这名新兵在问这话时，心中蕴含着很强烈的希冀。他希望老头的回答是肯定的，他早在心里默认老头不仅老年健忘而且还神智不清。一个神智不清的老头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并不十分高。所以他想知道除了老头之外，骁勇将军府还有没有其他人。至少他要从别人口中确定‘骁勇将军’的真实情况。 新兵如此一问，其他人也纷纷回过神。每个人看老头的目光也变得十分不一样，是质疑，是愠怒，甚至是怜悯。一个站都站不稳的老头，穿着一身不合体的破旧军装，守着破旧不堪的将军府。而且还老年健忘，再加上神智不清。这样的老头，确实值得他们去同情，值得他们去怜悯。 “老前辈，骁勇将军府除了您之外，还有其他人吗？”有一名新兵问道：“老前辈，您就告诉我们吧！” “噢！你们问什么？”老头装过身，恢复微微颤颤的形态，一只手掩着耳边：“小娃子，说大声点，老头我听不到。” “老前辈，府上除了您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哦，你是问有没有其他人啊！”老头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