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 今晚住在对门
不知何时,院子里只剩下岳青珊和沐子良,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拘谨。 沐子良说话时挑眉,好像她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她似的。 岳青珊不想让他变得一副得意的样子,就再次解释一遍:“我在外面是等外祖父。没想到会睡着。你不要想得太多。” 沐子良的眸光掀起了阵阵涟漪,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阳光正好被他的身子挡住,好像他整个人都自带光环。他淡淡地笑听着她的话,没有多说什么。 原本冰凉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阳光一般温润。 不过他的眸子依然是那么深不可测。 岳青珊觉得不可轻敌。 她警惕地对视着他,见他不打算开口了,就道:“我回去了。” 说着就打算绕过他的身子从侧面离开。 沐子良没有理她,径直朝走廊深处走去,岳青珊松了口气,正要离开时,站在旁边的步归突然伸手挡住她的去路:“堂妹,皇上没发话,意思就是你现在还不能走,陪皇上多说会话吧。为了你,皇上不远千里紧随其后,生怕你有半点闪失。” 听了步归的话,青珊微微一愣。 她吃惊的目光不由得望向那个朝走廊深处的走去的那个身影峻美颀长的男人背影。 被步归拦住,又听步归这么说,她再不陪着那个孤傲的男人说几句话,好像就忘恩负义了般。 不过“堂妹”这个称呼引起了岳青珊的注意。 “我和你是堂兄妹?” 步归点头,“我父亲姓诺。” 青珊听了这话明白过来,“堂哥。” “欢迎堂妹回家。”步归道,他看向那个远去的背影催促着,“堂妹快跟上皇上吧。” 青珊转过身,视线落在走廊尽头的沐子良背影上,她神情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冲步归为难地嗯了一声,就硬着头皮去找那个倨傲的男人。 推开厢房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岳青珊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 她眼看着沐子良正在脱着绛紫色的外套,换上了一件玉色宽袍,袍子的衣襟宽松,裸露出脖子下面一点点壮硕的肌肤。 男人转过身系上玉牌时,岳青珊的视线扫在他精硕的胸膛上,块块壮实的腹肌,她圆脸微红,神情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你这么想着离开,还跟过来作什么?不怕我吃了你?” 岳青珊脸色微变。 又不是她想来的,若不是步归堂哥执意拦住她,让她过来陪他说话,她—— 没想过来作什么。 以前在皇宫里当他的皇后,那么多宫女在旁,她还要顾忌着他的权威,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沐子良还要朝她摆臭脾气,再加上她已经想起了小时候的事,知道了他性子就是天生的外冷里热话狠的男人,何况这里没有外人,她再也忍不住地驳斥他的无理取闹。 “沐子良,在你心中,女人是不是挥之即来,用之即弃的?我来找你,是不是在你心里就是主动送上门来任你搓圆捏扁?” 沐子良的薄唇微勾,似笑非笑:“难道不是吗?你还是回到北灵。选择了这里。娄昭那里要交割清楚了?我看你们缠绵数日,娄昭应该很不放心,才派了侍卫跟着你吧。” 岳青珊的拳头不由得握起,手背泛起青筋。 沐子良没有再说什么,他就是生气刚刚见面,岳青珊就急于离开,好像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沐子良越过她的身边往对面的屏风里面走去。 屏风里面只听见水哗哗声,他好像在沐浴。 青珊不想跟他吵,方才还好好的,突然间又吵起架来,真是心累,她默默地走出厢房,去外面的院子里晒会太阳,顺便想想以前的事。 那个时候真是无忧无虑。 不过九年前的沐子良可不是这样的冷漠,那时的他还是个少年,给她的印象就是拘谨但很温暖的关切的态度。 岳青珊坐在栏椅上,曲起的双腿被胳膊环抱着,她怔怔地出神。 那时的沐子良和现在的性情真是大相径庭,不过现在的沐子良和前世比起来,也没有那么雅霸道无理。 尽管还是那么讨厌。 沐子良沐浴后出来,由着侍女们更衣,他僵硬地站在地中央,冷冷的幽眸环顾左右,没有看到岳青珊的身影,不禁蹙眉问道:“安郡主呢?”
两名正替主子更衣的婢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就先开口道:“回皇上,在院子里。” 还好没走。 如果说两句话,心就受不了,怎么能当他沐子良的女人,日后又怎么管理后宫数千的人。 有时权威并不能服众,反而处世的原则会拉笼人心。 他千里迢迢跟来,她却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就想着离开,他怎能不气。 感觉自己的一切热情都被她那疏离的态度浇灭了。 她和娄昭站在一起说话不是这个样子的。 站在娄昭面前完全是放松的姿态,站在他面前,就屏住呼吸,好像羊看见狼时那样的心惊胆颤。 说她心惊胆颤吧,又并不完全是。 她可以不顾他一国君主的身份当面和自己顶嘴。 就是因为他拿她没办法么? 沐子良换好玉色的便装,就朝院子里走去。 步归站在廊檐边正望着前面一动不动。沐子良刚走出门看见步归,就问道:“你堂妹呢?” 步归忙道:“在垂花门那边的走廊上。” 沐子良淡淡地点头,走了两步,忽然顿足,对步归道:“你去和老将军说一声,青珊已经想通,今日住在对门。” 步归会意,忙道:“属下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步归说着大步地离开,通知去了。 沐子良走到前院的垂花门边,就看见岳青珊托腮坐在栏椅上晒太阳,目光放空,好像沉浸回忆中。 青珊想得出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走过来,一件披风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才回过神知道是沐子良沐浴好后过来了。 她气愤地丢开他披在她身上的披风,圆脸深深埋在臂窝深处,只当他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