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心急如焚
第五次历险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到邑水一高中来读书,我们家到县城也不通汽车,得走十五里地上火车站,当时我们屯有两个人读一高中,上学和回家都是一起来一起走,我胆小,不敢截车,他俩胆大,总想截车,我也就跟着截了。那时候在道路上跑的有一种叫“虾爬子”的手扶拖拉机,车厢不是很高,有一个人就去拦那拖拉机,但拖拉机不理我们,我那两个同学就在拖拉机不减速的情况下爬上去了,我也跟着爬,我是第一次爬车,没有经验,搭手的位置是选在了车轮的前面,就是自己狠劲的追车,然后在有一定提前量的情况下,选择车厢的某一个位置往上爬,我选择的位置靠前了,自己还没有爬上车就觉得车轮从自己的脚面子上碾过去了,忽悠一下,没有什么疼痛感,自己就接着爬,终于爬进了车厢。 后来我分析,之所以自己没有被车轮碾伤,是因为车厢里没有什么东西,所以车体不是很重,再加上车行有一定的速度,路面又不是很平整,所以车轮从自己的脚面上跳过去了,如果是重车,车速再慢一点,恐怕就把自己的脚碾扁了,说不定都得落下残疾。 第六次历险是在上大学以后,二十一二岁的时候,有一次寒假回家。我家搬到了县城,在离铁路不远的地方住,铁路往下卸木材,大家都去扒树皮,木材是盖房子用的檩子,一大堆,但堆的不是很结实,因为就是从车皮上扔下来的不是码好的,我上去的时候也是觉得有危险的,但考虑自己年轻,身子灵活,所以也没太在意,当然扒树皮的还有别的人,你不抢先上,恐怕树皮就让别人扒走了,所以我就上去了,在扒的过程中果然檩子就滚动了,不是一根而是好几根,我们就在滚动的檩子上左右跳串,幸亏腿脚灵活,没有叫滚动的檩子砸中,如果要是砸上了,是非常容易砸骨折的 第七次就是咱俩在二园内被马车追赶,其实那次也很危险,如果咱俩不回头,就叫马车撞倒了,也有生命危险”。 他娓娓地说。 “那次没有你拉我,我就完了。” 她后怕似地说。 “没有我拉你,你就不在那条路上了。” 他笑着说。 “没成想你还有这么多的历险经历。我好象一次都没有,对,就有一次,是和你共同历险。”她挥着手说。 “没有故事了,看书吧。” 他说。 “看书。” 她拿起了书本。 但他有点看不下去,他总想看她那灿烂的笑容,看她那深邃的眸子和嘴角的两个小酒窝,他愿意看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就是她坐的椅子,他坐在上面的时候都觉得温暖,他有的时候甚至想用她的水杯来喝一次水,好象那样也可以感觉她的芳唇。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他的心里又咏起了李白的那首诗,他觉得那首诗也是对她的真实写照。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分流仍然没有消息,这时县委倒传出了另外一个消息,县委要下派一批后备干部到农村任职,任村的党支部副书记,任职时间是一年,要吃在农村,住在农村,在城里生活惯了的人谁愿意到农村去呀?但县委有一项规定,以后提拔干部,没有在农村任职经历的人不提,这就给很多年轻人打了气,好象从农村回来就有希望提拔了,尽管有很多困难,但也都服从了组织的需要,打起行囊,到农村任职去了。 文明办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尽管章楚涵天天守在电话机旁,也没有得到任何通知,她到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田川,不下乡就不能得到提拔,她是关心他的前途,尽管她不愿意他离开。 她到政法委去讨要下乡的名单,他看到了名单,名单里没有田川,她回来和田川说,县委把我们遗忘了。田川说,不是遗忘了,是注销了,他俩不属于任何一个单位的人,因此就没人管了。 以田川这个年龄,他是应该到农村任职锻炼的,上一次下乡就有他,但这一次没有了,也没有任何人向他解释,他多少有点不痛快,不到农村去任职就得不到提拔,有再高的学历有用吗?而下一批任职锻炼是在什么时候?还有没有下一批?机遇是稍纵既逝的,虽然他明白这个道理但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他的心里有点着急了,情绪有点低落,虽然和章楚涵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但是不能不考虑今后的发展啊。 “如果文明办不黄,我想这回下乡任职的人应该有你了。”她说。 “也许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只有等。” 其实他心里很着急,但还是装出很平静的样子,他也是怕她着急,想用自己的情绪来稳定她的情绪。 “难道一个分流就这么难吗?” 她叹息着说。 “咱哪知道啊。” 他也表现出无可奈何。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来她明显是着急了,只是每天没有说。 田川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难过,坚守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捞着下乡的机会,如果再这样坚守,不知道大院的人们怎么评价了,单位都黄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上班啊,主任副主任都不来了,为什么章楚涵和他还来呀,这是境界吗?这样的境界有点迂腐了,但是如果不来,和章楚涵怎么说,说咱俩都不上班了,显然是管的太宽了,你来不来你自己决定,为什么叫章楚涵也不来呀,即便章楚涵同意了,也不来,那单位有点事怎么办啊,谁来接电话啊,万一哪天要是给他们分流了,结果市委找不着他们了是不是他们的过错啊,主任副主任无所谓了,都岁数大了,分哪去都行,可他和章楚涵还都年轻啊,因为不上班影响分配是不是得不偿失啊,但也不能说我不上班,你上班,你在单位等着接电话啊,你不上班凭什么叫人家上班啊。这个问题田川一时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