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章 情深不知处
没过多久,大批血刃现身将万邪禁地围得密不透风,父亲大人在众人的拥护下震慑的审查着空气中每一丝可能的异常,在父亲锐利的双眸下,他将所有看似异常的问题都天衣无缝的转接到自己身上,从容淡然加深父亲的误解,骗过所有人,父亲虽心存疑虑,但未看出任何端倪,在冷冷瞪了他半晌后最终拂袖阴郁的离去,他能看出父亲的失望,可他却难掩劫后余生的兴庆。 而后,将非君带回了自己的寝殿,这所有的举动都未经过思考,只是本能而为,他究竟为何要救非君,只怕正如非君所说的,不过是自救罢了。 非君将身上脸上血迹擦拭干净,若无其事随他回了璟阳宫,一路似水无痕风轻云淡,那些惊心动魄崩溃的流血好似从未发生过,他甚至怀疑他之前看到的不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情景,非君看起来太好了,好得不得了,此刻在两人共处一室的情况下,他也感觉不到丝毫非君虚弱的迹象。 霁沐晨暗暗苦笑,如今竟已沦落到关心敌人的境地,真是越发没出息了,思及此,不由抚了抚额头,却还是站起来又走出内殿坐到非君面前,二话不说已抬起非君手腕为非君凝气调息疏通一番。 “你果然伤得不轻,连被圣邪晶石侵入的邪气都完全没有办法压制,人却还能维系一副泰然无事的样子,我是该佩服你,还是该趁机剪除你这个劲敌,将你生祭唤出四灵滅神樽?” 霁沐晨的言语透着冰冷和残酷,似乎随时会改变主意将非君置于万劫不复中,甚至为非君所调息的灵气都因心绪的起伏有所微微的不稳定。非君气息始终平缓无波,这样的淡然并非是所谓的自视甚高,而是看尽世事变迁而沉淀下来的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从容。 霁沐晨敛住摇摆的心绪,终于在放手最深爱的人后,连自己执着半生的梦想也亲手掐灭了,他突然将掌间注入非君经脉的灵气由导和引改为猛力吸附,想通过外力抽走非君体内的妖乱之气,岂料那妖乱之气反而更根深蒂固搅入了非君的气海丹田中,使得原本就稀薄的气海极度震荡变成浑浊起来,两人冷汗涔涔,霁沐晨又一次狠命的催动真诀,一股凶悍强势的推力猝然在两人间产生,两人都不堪重负摔向相反方向。 “罢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妖乱之气太过难缠,越是拼命抽离就会越顽固,看来只能慢慢疏导方是良计。”非君稳住气息伏倒在桌上,霁沐晨亦气喘吁吁坐回桌边,疲累的眉间无由来凝着担忧的神色,非君缓缓一笑,戏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我既然能维系这副帅帅的样子,就说明并未到了心竭力疲的地步,所以不会拖你后腿的,怎么说也要圆了你保护她的心愿。” 被直言不讳的戳穿心事,霁沐晨脸色微赧,非君笑得魅惑,勾了勾手指示意霁沐晨凑过来,霁沐晨发誓以后再不和非君有任何接触,特别是合作方面的,因为他受够了非君不仅没有一副求人的卑谦,反而无时无刻不在颐指气使主导一切还理所当然得令人说不出的气闷,偏生他找不到发作的理由,还非常配合的乖乖将自己脸凑过去。 非君附到霁沐晨耳边悄悄低语,霁沐晨眸光闪动,眉头皱了几下,又扭头疑虑的盯住非君笑眯眯的脸,非君继续笑得人畜无害悠悠住了口,霁沐晨叹了一口气算是认同非君耳语的所有内容。非君闲闲散散往座椅后面一躺,勾起一抹淡然,飘忽道“如此我倒可以放心的休息了。”
迷糊的话音才落,人已闭上眼睛陷入沉沉的昏睡中,霁沐晨一怔,哭笑不得,心情却更加复杂。忽然殿外传来一声请示,霁沐晨为非君罩下一道隐匿身影的结界,这才走出殿外,整个殿宇依旧被淡淡的结界笼罩着。 来者亦是一名血刃,“少主,圣尊请您前往大殿商讨事宜。” 霁沐晨点点头,随那名血刃前往大殿,不想殿中已有其他人在候着,紫离恭敬的跪在地上,霁远晗阴鸷的眸光在转身看向他时带着一种挑衅的虚假恭谦温良。 历来仙绝圣殿除了幽如鬼魅的血刃活跃外,诺大的宫殿只剩下他和他的父亲,而血刃又是效忠圣尊的组织,只听命于圣尊,从根本上杜绝了其他人结党营私的现象,而除此以外其他人包括霁远晗等其他众兄弟姐妹都没有资格进入圣殿,如此,他的父亲是要给他敲一个警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