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 心之若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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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钟左右,三人在一个地下的小馆子里吃了早饭。 匆匆填饱了肚子,便准备开工了。 宋东成打开面包车的后盖,将装货的箱子一一卸了下来,摆在了地面上。 又取出几个编织小巧的竹筐,将修剪过后的葡萄串很规整地摆在了筐内。 张洋经验浅薄,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专注地在一旁看着。 俗语曰‘人活一张脸、货卖一张皮’,这道理不假,用小喷壶在上面洒一层水雾,周边再围上一圈绿油油的大叶子,外观看上去,便较之前新鲜了许多,自然也更具吸引力,令人馋涎欲滴,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张洋将步骤记在胸中,以便未来应用。 太阳高高的升起,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还在摆弄的途中,宋东成就开张了一秤,收了五十多块钱,瞧的张洋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这次跟着小舅上货,张洋长了不少的见识,也知道为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获取暴利最简捷的途径。 因为葡萄进价最贵的一种也不过八块钱,然而宋东成却偏偏能卖出二十甚至更高的价格,这样一斤就能赚十多块,一天只要卖八九斤货就抵得上许多上班族的工资了。据张洋了解,宋、钱两人一天要进二百多斤的葡萄,这样算来,那两人的日收入岂不是达到了四位数? 张洋的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臆想着自己也可以达到小舅的水平,走上致富的小康之路。 两个竹筐内满满地摆上了葡萄,这是宋东成帮着张洋整理的货物。 之后,他和钱大江商量了一下,打算给张洋在附近找个地方。 不可能让张洋和他们混在一起,这样对双方的生意都有影响,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 宋东成从车上给张洋拿了一个扁担,“你试试,能不能挑起来两个筐。” 他给张洋演示了一下动作,随后将扁担交给了后者。 张洋将两个筐挑在了肩上,并未不适应,只是觉得肩膀承受了莫大的压力,两个满载货物的竹筐起码也要五六十斤,让他颇为瘦弱的体格有一些吃不消。 挑着走了两步,格外吃力、举步维艰。 宋东成心疼他,“你这能行么,要不先适应两天,不用往远处走了。” 张洋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你们当初没有车时不也是肩膀挑着到处走么……同样是人,既然你们能干,那我为啥干不了?” 宋东成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也不用走太远,就守在麟兆街麦家公馆B栋的门口就行,那住的全是外地来旅游的。” 张洋明白,他现在的职业是一个流动小贩,不可能长久地守在一个地点,要多走,才能赚到钱。 但也不便拂了小舅的好意,敷衍着答应了下来。 临出发,宋东成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两句:“我教你的那些都记住了吗?到时候大大方方的,别觉着不好意思。” 张洋嘴角流露出了一抹领会的笑意,“嗯,不会的,既然打算干这行,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行,你记着,白天价格要标在15以上,不到天黑,不要轻易地掉价甩货。” “知道。” “告诉你,这些货如果全按15一斤的价儿卖出去,你最少能赚四百,够你在外面打好几天工了……见机行事,碰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OK。” …… 直到很晚,张洋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了住处,而那些卖货用的‘装备’全放在钱大江的车上了。 今天,去了本钱,他一共赚了311元。不过他的心情并未喜悦,反而有些低落。 进了屋,甩门回了卧室。 呈‘大’字状地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只是这样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 虽然对可能发生的困难有了一定的心理预期,但真正从事到了这个行业后,张洋感觉自己想的还是太容易了。 并非是意料之外的情况使他措手不及,而是发生的一切都在先前的想象之中。 只是,张洋虽然自认为做了充足的准备,且拥有了足够的信心,但亲身体验之后,他的弱点就暴露无遗了。 张洋暗自提醒,想要在这行干下去,首先就得脸皮厚,不要去在意他人的眼光。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作怪,令他焦躁,难以自控,以至于无法正常地与顾客交流,将事先准备好的话说出去。
与此同时,环望着四周涌动的人海,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张洋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很强烈的孤寂之感。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背离世界的人,独自躲在一个僻静地角落中,在默默地审视着来往的行客。 心情莫名不安,状态出现起伏。 张洋的生意自然不会好做,一天过去了,他也只卖了九十多块钱而已,距离本钱还差的远呢。 傍晚时分,宋东成卖完了货过来找张洋,发现对方居然还剩下一大半的葡萄。 心中虽然无奈,可也没有直接表达出来,而是帮他挑着竹筐,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地铁站点,守在出口叫卖,替张洋减价处理这些剩下的葡萄。 不得不承认,宋东成卖货的能力不是盖的,远超张洋,在他一顿神忽悠下,张洋一天都没弄出去的葡萄不到一个小时就一扫而光了,只剩下了一对空空如也的竹筐。 宋东成将卖出的钱一分不保留的交给了张洋,随后把两个筐挎在肩上,笑着宽慰道:“没事,舅第一天卖货的时候还不如你呢,别太往心里去,凡事都得慢慢来嘛。” 张洋的意志消沉,精神不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干这行的料,语态低落的说道:“舅,要不这样吧,我就留二百的本钱,剩下给你。” 宋东成眼睛一瞪,不高兴了,“说什么呢?舅能要你钱,这是你辛苦了一天挣来的。” 张洋自嘲地笑了笑,“我挣什么钱了,要不是你,本都不回来。” 见状,宋东成叱责道:“怎么,才一天就没信心了?” 闻言,张洋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是啊,仅仅第一天而已,怎么能够这么快地否定自己呢? 可是,一天的经历过后,张洋的信心已经丢失了大半,如此心态,还能够再继续吗? 他天生是那种性格抑郁的人,遇到挫折特别容易灰心丧气、怀疑自我,即便后天曾努力改变,也难以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旦陷入了真正的囚牢,他依然难有突破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