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第10章
韩雪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怒火灼烧着，难受得留下眼泪，喘着粗气大骂着。 “说了不要冲动，不要粗鲁，要温柔，怎么野得跟小豹子似的，恩？”顾临带惩罚性的加了手上的力道，呼吸也不均匀起来。 韩雪不得不承认在技巧和力量上输给了顾临，小看了这个男人。 顾临很久没出练过手脚了，不免气息更急促起来，更有些气急败坏。 再看着被自己制服的臭丫头的倔样，觉得很有成就感很有趣，低着头在韩雪发间轻佻地嗅了嗅。 白天离得没有那么近，只隐约觉得韩雪的体香像欧晓的，如今离得那么近，更是贪婪嗅着韩雪声上的味道，突然感觉很满足，很惬意。 “你混蛋，你无耻。”韩雪的眼泪留个不停，边哭边骂着。 这不仅仅是在格斗上输了，在顾临类似轻薄的样子上已经让韩雪想杀了这个男人。 顾临突然想起了欧晓的眼泪，哀伤里带着让人心疼的感觉。 手上突然放松，韩雪挣开了顾临的禁锢，闪到一边，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揍’这个男人。 在一旁哭了起来。 顾临不想再留在这里，韩雪哭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欧晓，让他觉得恍惚难受，气还没接顺就匆忙起身离开，那样子更像——逃…… 一直各种费心揣测欧晓的死因，和那些看着不起眼的隐瞒，这早就让韩雪变得有些神经质。 如今得到了这半真不假的答案，更是让她颠覆了一切心里还仅存的那么一丝幻想。 韩雪哭了，那唯一的亲人就这样为了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自杀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浓郁仇恨笼罩着自己。 那眼中的一丝清明早就已经被泪水冲淡。 韩雪在心底低吼着：姐你真傻，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为什么为了这种男人抛下你唯一的姐妹？ 韩雪心里太多心疼的责怪，有太多的愤怼，有太多的不甘心…… 一切都在那含泪的眼里、压抑的心底转化成恨，对！就是恨！ 韩雪恨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千般万般咒骂着，咬牙切齿的诅咒着：让那混蛋下地狱…… 毕竟是女人，除了咒骂流眼泪还能做什么？哭累了自然就睡了过去。 —— 顾临疯狂逃回自己的房间，并不是因为惧怕韩雪，他很抗拒那种韩雪带给他欧晓的感觉，那感觉让他窒息，让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个魔鬼要脱体而出将他吞噬、撕碎。 他控制不了这种感觉，尤其在大口呼吸着韩雪发间散发出来的那熟悉的味道，他甚至想把这个陌生的女人揉碎塞在自己心脏里的感觉。 他怕忍不住把韩雪撕碎，这暴戾的气息终于在他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发xiele出来。 顾临摔碎了一切屋子里能顺手拿到的所有东西，低低地像野兽一样咆哮着，不得不惊动老爷子。 老爷子披着衣服刚跨进顾临的房间，就看到一屋子的凌乱，怒唤着家里的管事，“还不快把秦医生叫来！” 衣服滑落了也不知道，近七十岁的老身子骨颤抖着想让顾临安静下来，却看到顾临摔着东西涨红着的脸不敢接近。 老爷子看到那双充满唳气的眼，直痛心疾首的呼唤着，“临儿啊，你是怎么了，先冷静，先冷静，爷的乖孙哦……” 早已经顾不得闻声而乱的一家子，心心念念的都是顾临。 顾南站在老爷子身后扶着眼镜，仿佛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 焦急的老爷子边等着秦医生的到来，边试图让顾临冷静下来，其实作用并不大。 老爷子瞥见顾南在身后，更怒，“还不让你哥安静点，小心伤到他。” 顾南这才上前做出了阻止的动作，眼里闪过一阵光芒，被眼镜盖了过去。 看到近身的顾南，顾临更加狂暴，挥拳直接朝顾南面门而去，嘴里还怒哮着，“为什么要让她死！” 顾南不闪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这拳头，嘴角一丝殷红，却转头看着老爷子，那平静无澜眼中分明在说：看见没？是他动的手！ 让人看不出那眼中的不甘和狠厉…… 混乱中，秦医生终于到了，一屋子忙乱的人像看见救星一样迎了上去。 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秦医生打断，“你们先出去，他需要安静，我在就好。” 不容抗拒，秦医生四十岁出头，不像其他医生那样看起来文文诌诌一脸正气的样子。 相反的他高大魁梧、大腹便便，在自己的药箱里翻弄了几下，几步上前站在了顾临跟前。 一剂药水注射在了顾临的身体里。 没多会顾临渐渐疲惫，慢慢安静下来。 秦姓的医生看到顾临安静了下来，这才慢慢坐到他的身边，“感觉怎么样？” 顾临有些气喘，颈间的青筋慢慢的压了下去，觉得血液没那么沸腾了才点着头，算是回应。 “说说吧，怎么回事？很多年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秦医生又从箱子里翻弄出很多简易的仪器给顾临检查着身体状况。 顾临显得有些痛苦，强压着不舒适的感觉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秦医生不作声，不代表他不了解。 作为一个顾临长达十来年的私人医生，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病人的情况？更何况秦医生是个内科圣手兼心理学医师。 自从顾临在他宣布康复以后，虽然行为有些乖张，却不影响顾临的身体和心理健康。 他好奇的是什么诱发了这家伙的心底被掩埋已久的暴戾之气。 “不想过那种成天注射镇定剂的日子就好好说实话。”秦医生不苟颜笑，颇为严肃。 顾临有些发寒，他心里是特别惧怕这个严肃的秦医生，那长达一年之久监狱般的生活，整日里几乎没有清醒的日子，已经让他受够了。 这才收紧了身子，弱弱的说道，“我遇见一个女人，好像死去的欧晓，更像是她……” 然后等着秦医生的责备。 秦医生沉默了一会深深叹了口气，“以前我就对你说过，要么选择遗忘，要么选择正视面对，看来你‘遗忘’可以宣告失败了。” 忽然顾临拉住秦医生的胳膊，“别告诉老爷子，我怕他难过！他近些年来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秦医生点点头，“你除了孝顺以外，还真就一无是处。”顾临有些虚弱的苦笑。 是啊！这些年自己还能孝顺老爷子，自己病的日子里可没让这老人伤透脑筋。 “小临啊，仇恨能泯灭良知，你懂我在说什么对吧？”秦医生语重心长的问着。 顾临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控制自己，不会再重蹈覆辙，您放心吧！” 秦医生满意的点点头，“每周固定周三和周五到我诊所来。我要帮你做些治疗和疏导，情绪失控复发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顾临被镇定剂已经弄得有些昏昏欲睡，还是坚持点着头答应着。 “记得吃药，你休息吧！不想你家老爷子担心就按我说的做。”秦医生一直很严肃。 在秦医生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关好房间门的时候，顾临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医生，孩子怎么样了？”老爷子很焦急。 “没事，就是受了点刺激，今天他见了谁？以后别让他见着。”秦医生一直都是这样冷淡严谨的样子，老爷子早习惯了。 顾南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全看在秦医生的眼里，只是懒得参与那些别人家庭内部矛盾的事。 老爷子也是个精明的，虽然没看出顾南有什么异样，但是秦医生多看顾南的那几眼，已经足以让他知道很多事了。 秦医生嘱咐了几句，老爷子送出了大门。 再回到屋里看了一眼熟睡的顾临，安排了佣人们把房间整理干净。 见顾南还在客厅沙发里坐着，老爷子把他叫到了书房。 “你哥今天见的谁，你知道吗？”老爷子冷冰冰的问。 顾南扶着眼镜，一脸无辜的样子，“不知道，难道您不应该问问我的嘴角还疼不疼吗？” 老爷子表情一僵，实在是没办法像对顾临那样柔声慈祥。 房间里静了一会，顾南觉得无趣，冷笑着不冷不淡的说了句，“老爷子没什么事我回房擦点药酒去了。” 老爷子刚想发作，顾南已经转身闪出书房，并关上了门。 顾南早已经习惯了顾老爷子的偏心，虽然心有不甘，却从来隐忍、从不发作。 顾老爷子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的儿子（顾南的父亲）的死，是因为顾南还很小的时候在车里弄坏了刹车所至。 虽然顾老爷子一直没对孩子说起过，却已经没办法像疼爱顾临那样再疼爱这个孩子。当然这是事故发生后才知道的事实。 更令老爷子心里厌恶的是，顾南从小就觉得老爷子偏心而使出的那些坏动作，那些自以为是的小伎俩，在顾老爷着眼里更生了几分厌恶。 尤其是让顾临病了那么久…… 更不喜欢这个心计深沉的孙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老爷子有时候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