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9、染色的白纸
书迷正在阅读:恶魔校草你无赖、巅峰小农民、灭世冥帝、终极卡修、魔王的校园日常生活、暖蔷凉薇、红色苏联、禁断师徒绝恋之甃中天、邪魅校草独宠小小甜心、一品辣妻
襄王带走安沫筱,避开高台上的墨轩。只临走前躬身道:“大人受累。” 水月息才不管襄王为何要避开他家大人,他担心安沫筱,啥都不管跟着就去了。暗月玄没叫他,也没拉他。放他跟着去也好,到时候问他就行了,免得自家大人纠结还拉不下面子去问情况。 泡了澡,安沫筱连饭都吃不下,心里那个憋屈窝火。水月息泡了花茶给她润润喉咙:“别憋着啦。会上火的。” 襄王还是头一次见她愁眉苦脸的抓狂。 “那人是谁?”襄王憋不住。这问题不问清楚了,能憋死他。安沫筱听而不闻,襄王坐到她旁边,把住她双肩来回摇晃:“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呀呀呀!!” 她撅起嘴,端着杯子抱怨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哪只鬼。”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跟他那么亲近?”襄王惊叫。“我现在好后悔被别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不然今日我必定会知道他是谁!” 她瞥他:“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你知道?” 他稍作迟缓,解释:“我比你聪明。要是一直相随肯定知道!” “知道个毛线!” 抱着水月息的胳膊,她凝望两人,“我,可能要跟墨轩大人,分道扬镳了。” “沫儿……”水月息忧郁的看她。“大人不会弃你的。” “小沫,你说得太决绝。他要是放心得下你,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了。”襄王不信她跟墨轩能决断。 安沫筱咬着下唇,“期间很多事情你们都不清楚,我也不能细说。下次再见,如果不是朋友……”话头一哽,她眼圈泛红。 她要是事先知道救墨轩的源头就是她自己,她哪会答应风飏,哪会同意立下契约。若她早知道,她会早早就回苍国去救墨轩。可是,任何事情,有前因必会有后果。无论这个后果是不是大家所能承受的,都是必定会出现的结果。 这次见了墨轩,她不知道自己又应了前驱者哪句箴言,看墨轩那眼神她就猜到他想要做什么。墨轩大人是自己手上不沾染任何鲜血的贤人,他是温文公子,他会耐心等待事情一步一步按照他预定的设想发展。可是,能看清的人,又有几个? 安沫筱懊丧的锤头。水月息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伤到自己。 “息,息,息……我好累,我心好累……”她抽泣着,“我爱他,敬他,事事先他着想。可是,我能力有限,我做不到的事太多。他对我的期望太高。我知道他放我出来究竟是何种目的……我知道的啊……”都说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他吗哪儿有乐?泪倒是流了一大缸。得死她多少脑细胞啊?啊?啊? “目的?!” 水月息与苍绝尘异口同声,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诧与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不管熟识的还是陌生的人都知道墨轩对安沫筱另眼相待,疼爱有佳。那她现在,说的又是什么? 一切都假象? 一切都是…… 安沫筱匍匐在枕头上,小小的身子埋进被子里。强忍的哭声是无法声张的压抑。水月息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 苍绝尘问他:“若有一天,她与你家大人决裂。你选谁?” 水月息落寞摇头,“我不知道。” “唉……” 别说水月息不知道,就连他自己,号称决断铁血的襄王殿下,他也不知道啊…… 哭累的安沫筱昏昏沉沉睡着了。醒来睁开眼,盯着帐顶,久久不语。揉揉眼,有点肿。身边只有凝云一个人守着。见她起了,伺候着洗漱。待吃完早膳出门,就看见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的风濑。 他双手向后撑在地上,见她出来站起身问:“是要走走?” 她微笑点头:“到处去逛逛。” “他们能让你满地溜达?”风濑想到杨家人的不善,不太希望她到处走动。再加上旁边亦步亦趋的凝云……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又不去他们不让进的地方,应该不会太为难我吧?” 风濑学着她耸肩,“我要跟你走。” 她抿嘴:“那就跟着我走吧。” 风濑在她身后,距离半步。见他警惕笑问:“昨天,最后怎么解决的?” “杨娇以死求情,杨舍跪求。” “所以放了?” “墨轩大人留了他性命,只是不能再留在杨家庄了。” “墨轩爹爹要带走他?” “恩。” “杨娇怕是恨死我了。你说得对,我现在在杨家庄,可真是危险极了。”她静静地笑,悄无声音。就像她哭时的无奈,笑时,同样无耐。 她走的路线有点偏。为什么说偏呢?因为那条路很静。静到只能听见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她看似漫无目的的走着,其实目标很明确。不多时,三人便走到了一片树林外。站在树林外看去,可以看见被树荫笼罩着的小楼露出的一角。 她走近了小楼,站在门口向上望去。二楼的窗户恰好被人从里向外推开。站在窗户边的男子注视了她一小会儿,从窗户一跃而下。轻功不错,两个起落便到了她的面前。想靠近,似乎又有点胆怯。 她扬了笑脸,虽然稚气未脱,却带着他所熟悉的不恭:“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怕我?” “你真是安沫筱?”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这一会儿变小,一会儿变大的…… “对啊。别问我为什么。我真没办法答。”她摊开手,颇是无奈。 上次遇见她惊慌失措,而这一次,不管是那抹笑靥还是那股子气息都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他欣喜地靠近了,搓着双手紧张得不知说什么好。 “长大了,个子也高了。脸盘子也有型了。”她看着他笑,说着无关紧要的感慨,“湘纪和世生可还好?” 他神色一暗,咬着下唇,“哥哥已经逝了。” 她微微一愣:“怎么会?” 他垂下双手,头也低了下去,声音无限哀伤:“我们都以为他身上的毒已经拔了干净。没想到,他那日练功,突然气血逆流,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便是去了。湘纪……湘纪抱着哥哥的尸骨,整整三日都不曾松手……” 她站在坡上,他站在坡下。 她拉过他的手,去环抱他精壮的腰。 淡淡的幽香钻入鼻息,他的心柔软且温暖。果然,只有她才能给他最温柔的港湾,最温馨的拥抱。 “哭了吗?”她拍拍他的头,他哑着声答:“没有。” 她轻笑,“冠生,你长大了,不能随便哭了。”他抬起头,握住她的手,“安,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不好。”她呵呵地低笑,“冠生,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下去。安不能陪你走。因为安还有好多事要去做。” 冠生正要张嘴,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小楼那边传来:“冠生!”冠生转身,安沫筱抬头,两人齐齐望向小楼。 那一身雪白的优雅傲然立在门口,脸色愠怒。冠生似张张嘴想解释什么,但知道自己肯定解释不透。索性什么都不说了,随便湘纪怒或不怒。 安沫筱注视着湘纪。不知是岁月的侵蚀还是药物的损伤,她虽然看起来依然美丽如昔,但总让人觉得哪里不正常。
那白皙的肌肤白得诡异,那红唇红得滴血。她穿了一身白,垂在肩头与后背的黑丝如墨般浓郁。黑,白,红。单调又抢眼。同时也让人心惊。 “过来!” 湘纪怒不可赦。想杀安沫筱没杀得了,她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抢冠生。这叫湘纪如何不气。 冠生不想走,但他非走不可。依依不舍的抓着安沫筱的小手,捏了又捏,握了又握。 “我过去了。” 安沫筱一把拉住冠生,粉蓝的宽袖一摆,扬手轻飘飘的攻向湘纪。 湘纪大骇,仰面下腰躲过此招,迅速扭身闪到一旁。安沫筱第二招衔接第一招如行云流水般轻柔,可在湘纪眼中却如同骇人的神兵利器。因为她那样清晰的看到安沫筱指尖的彩芒,她不知道自己如若被那彩芒击中会是怎样的结果。所以就算狼狈她也要躲闪开去。 慌忙中湘纪抽出随身的软剑直袭安沫筱面门,而安沫筱翘起唇畔勾起一抹讽笑。五指并拢,如浪般摆动,一道彩色的光缠绕着湘纪的软剑而上。软若无骨地随着湘纪的手而动,只听“啪”一声,湘纪手中的软剑掉落在地。 安沫筱柔软的身法不但让冠生吃惊,就连风濑与凝云也没料到。昨日她与唐初切磋,到底保留了多少? “冠生好歹是世生的弟弟,好歹伺候了你这么些年,你为何总要为难他?”安沫筱晶莹的指尖如刀锋般锐利。抵在湘纪的喉间不挪不动,“我不会带走冠生,但恳请湘纪姑娘待他好些。毕竟,他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相依为命,何苦相逼?” 湘纪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抚面而泣。 冠生不忍,跑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肩以示安慰。湘纪扑进他的怀中压抑着哭声,痛痛快快的流了一把泪。 凝云靠近安沫筱,放了手绢在她手中。她怔了一下,递给冠生。冠生轻轻地替湘纪擦去泪痕,似劝告自己,似安慰她的心一般轻柔且沉稳。 “冠生,帮我一个忙可好?”她盈盈地笑着走到杨冠生面前执起他的手。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从涣散、迷茫到清明,而后坚定。她说,“《灭世》与《救世》一并学了吧。” 杨冠生直起腰,挺直。仿佛双肩沉了什么东西令他不得不顶着,好像是心甘情愿,又好像是迫不得已。变幻莫测的是他的心,面容却是一片冰冷。 “连你也想利用我?”他已不是谷中那个白纸般无知少年。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他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我当你是今生知己,你却怀了恶心……实在龌蹉!” 恶语相向,风濑怒起。安沫筱抬手而阻。唇畔逸出轻笑,脚下一动,铃铛声清脆响起。 “果然是个呆子。呵呵。”她依然在笑,毫不在意他的恶语中伤。杨冠生疑惑地扭头,方才发现她已是走远。 湘纪向前与杨冠生并肩而立,“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杨冠生答非所问:“我记得自个儿的誓言。” 湘纪触动。他,终究还是留下了。 安沫筱没有往回去的路走,凝云发现她好像打算上后山。正犹豫是不是去禀告墨轩,安沫筱却开了口:“想去便去,我身体刚愈,走不快。”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凝云,后者却咬咬牙,十指并拢吹了个什么节奏。很快,一名黑衣人几乎是从天而降。凝云吩咐了几句,黑衣人隐了身形,在三人面前消失。 安沫筱似乎根本没看见,她只专注于脚下的路。山道很窄,容易被石子搁脚,容易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