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下毒之人（一）
成凯侧头看得逞的依云，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他乖乖地坐在侧边，毕竟，这是人家的主场。 小棋坐在依云旁边，拉下身上的黑斗篷，肩膀上那只贱鸟乖乖地。 成凯酸溜溜的说：“我说怎么好久不见这只傻鸟，敢情是在你那，最好别回来了www.shukeba.com。”他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这只鸟的仇，记得清清楚楚呢！ 阿呆似乎能听懂他的话，俯身就朝他飞过来，像一只离弦的箭。成凯轻功也不是盖的，一个滑步朝后走，人已经抵在墙上。 “不用理他们。”依云拉着小棋，“孝献王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孝献王的母妃李妃确实来自襄州，可她当时是流民，进京的时候已经是个孤儿，所以，线索就断了。” “那她怎么能进宫呢？” “她是程夫人的丫鬟。” “哪个程夫人？”依云显然是震惊的。 小棋瞥了一眼成凯，“成王府的那位程夫人。” 依云扶额，“怎么这么麻烦？”她已经猜想到这背后的秘辛。“然后呢？” “其实先皇是有意纳程夫人为妃，不知为何，夫人最后没有进宫，而且终身不嫁。但是那小丫鬟爬上了皇上的床，而且一举得男，这才封妃。” 小棋看依云为难的模样，也没有吊她胃口，“还有一种说法是李妃和先皇心中之人长得很像。而且跟在程夫人身边不短，对先皇脾气秉性都十分了解。” 依云点点头，这个解释还靠谱些。毕竟一个无依无靠的丫鬟能封妃，那岂止是天大的荣幸。若不是先皇有意怜惜，就算她手段再厉害，也不过是跳梁小丑，更何况保住皇子呢！ 事情牵扯到程夫人，那势必和成凯会有关联。她决定不再隐瞒，在回到明府的路上就跟他和盘托出。 “皇上让你调查孝献王，下一步会不会就是你？” 成凯笑容暖得人心都化了，“他怀疑谁，都不会怀疑我。” 依云知道他是百分百相信皇上，辩解下去也只是徒增烦恼，“那你自己小心。还有要不要回去问问夫人？” “嗯，那你自己在家小心。” 成凯连明府的大门都没进，调转车头，渐行渐远。 他回到成王府，满府上下都很开心。王爷都快把明府当成家了，都快不要他们了。 “母亲呢？” 成叔把他领到后院佛堂，“夫人一直没出来。” 成凯轻轻推门进去，程夫人还在念经，听见动静，由嬷嬷扶着起来，“怎么慌慌张张的？” 成凯心中来不及感慨母亲的淡定，自己也才学到她身上的十分之三而已。“和母亲聊聊。” “行，”程夫人挥挥手，把下人们都退去，“我呀，真是上辈子欠了你。” 母子俩瞬间热络了不少，对坐在桌边，成凯开门见山，“母亲还记得李妃娘娘吧？” 程夫人点点头，“嗯，过世多年，怎么想起她了？” “皇上今天在早朝上晕倒了，醒来之后告诉我，是孝献王给他下毒，而毒药，就是出自襄州。” 程宁微笑着摇头，“不可能。” “母亲怎么如此肯定？” “李妃当年还是个小女孩儿，一路乞讨到了京城。她压根不知道她的家乡是哪。我把她买回来之后，府上的管家登记入册，我随口说了一句襄州。” 这件事勾起她的回忆，“那个时候的李妃，像个小兔子，很容易受惊，来了府上一年多才渐渐好转。” “后来呢？”成凯迫不及待的追问。 “后来先太后入宫，我也常常奉旨入宫，皇上见到她，想起了一个人，这才把她纳入宫中。” 她盯着成凯看，“你没见过她，你若是见了，恐怕也会觉得像。” 成凯不问也知道像谁。他那个时候是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 “那皇上的毒？” “别往上一辈的人上追，去查吧！” 成凯总觉得程夫人话里有话，还不等他问出口，她已经疲累的赶他出门了，“我也该休息休息了。” 李妃不能查，也查不出什么，还有谁？去孝献王府上问：是不是你给皇上下毒？ 他就是傻了，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转身，成凯又进了皇宫。孝献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皇宫中下毒，那必定宫中有人。 可是，偌大的皇宫，宫娥太监无数，还有三宫六院，异心的人也大有人在。 “皇上，先把孙公公借我一天？” 孙良低眉俯首，等着皇帝发话。 “行，去吧！今天我正好也休息休息。” 成凯把孙良等到碧云的典晨宫，退下周围伺候的丫鬟和太监，仅仅留下不明所以的孙良。 “孙公公跟在皇上身边也是二十多年了。” 孙良点点头，“皇上自幼就由奴才伺候着。” 成凯了然于胸的点头，表示明白。“那你应该最了解他，日常生活，吃的用的，都经过你的手吧！” 孙良也是个人精，立刻就明白他的画外音，“王爷明察，就算是再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给皇上下毒啊！” 成凯把匍匐在地的孙良拉起来，“公公误会了，我没有怀疑你。” 孙良死活赖在地上不起来，一张脸老泪纵横，恨不得抱着成凯的大腿不撒手。 成凯一拍桌子，“你起来！” 孙良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卑躬屈膝的候着。 “最近皇上身边换人了吗？” 他还真认真地思索了半晌，“没有啊！来路不明的宫女太监，向来不会安排到皇上身边。” “那妃子呢？最近我听说新晋的秀女很得宠？” “倒是有那么几个，可皇上去过两三次，也就没再去。” 再次陷入死胡同，成凯扶额，揉揉太阳xue，“从今天开始，皇上所有入口的东西，都给我封好送到明府，我要亲自检查。” “王爷，这——”孙良十分为难，“众目睽睽之下，难免于理不合。” “傻呀！你不会偷偷的？” 他恍然大悟的点头，“奴才明白了。” 从典晨宫出来，孙良肠子都悔青了，他可是堂堂太监总管，怎么谁都能骑在他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