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司机等等我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纪峰从入定中苏醒过来。 长松口气，元气浩荡，经过一夜的压缩提纯，元气变得更加凝练了。 一粒粒微不可见的真元在经脉中流淌，好似涓涓溪流，汇聚于丹田处的武丹中。 站起身，全身上下噼里啪啦爆响，既有骨鸣，也有血液撞击的声响。 身旁，十只蚁后，五只兵蚁纷纷苏醒。 经过一夜的修炼，他们该突破的也突破了，没到突破的恐怕是潜力用尽，终生都难以再进一步了。 运气不错，和预期的相差也不大。 一共三只蚁后突破蜕凡，五只兵蚁全部突破蜕凡！ “来吧，按照约定，我带你们走。” 嗖嗖。 五只兵蚁、三只蚁后兴奋地扑闪着翅膀，化为一道残影，跃入纪峰的灵兽袋中，至于蚁皇，早早就已经躺在里面了。 今后，他们就将作为纪峰自己培养出来的势力。 他要自己组建一支强盛无匹，战无不胜的军队。 不是心比天高，而是有这个基础，有了实力保障后才能安心享受生活。 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人其实都不是在生活，而是努力存在，他们尽全力做的只是让自己有家住，不被饿死。 这群人过得日子不能算是没有活头，却也算不上小康，当然也有人乐在其中就是了。 但是，纪峰作为一个横空出世的外来者，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个世界，自然是不甘寂寞的。 至少，也要曾经逍遥过，巅峰过，然后才消失在人前人后，逍遥天外。 回头看了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有了储物袋后一般东西纪峰也都随身带着了，因此也就多带几件衣服。 衣服都是大块单色调的那种，没有任何花纹点缀，纪峰不喜欢太过花哨的东西。 这些都是早早就让齐老准备好了的，现在翻找出来，正适合带走。 其他琐碎加起来，终于是令储物袋有些不堪重负。 不过幸好这段时间与宗门弟子厮杀，从他们身上夺来了不少储物袋，因此也够用。 “以后有机会，还是要找一个大点的储物袋呀。” 纪峰轻叹着，确认没什么东西了之后，深吸口气，出了房间。 外面，旭日东升，冉冉升起，焕发生机活力。 纪峰稍微用手抵挡了一下刺目的阳光，最后看了眼熟悉的大院，去了大堂。 齐老和婷婷早就做好准备，就站在大堂之中。 “保重，我会回来看您的。” 纪峰看着这个年过七旬的老者，轻轻拍了拍他粗糙的手，露出一丝微笑后，转身离去。 齐老望着纪峰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遍遍回想两人一起有过的生活。 如今就要分别，他本应该为纪峰的成长而高兴，却没想到还是这么伤心。 城门外，陈晶等在这里，在不远处，沈菲儿冲他微笑。 阳光照射，盛夏的清晨，太阳还不算猛烈，纪峰感受着来自家乡的最后一丝空气，回头冲众人拱手微笑。 “保重。” “保重。” 大家纷纷还礼，该说的早就说了，包括沈菲儿在内，前几日已经通过书信交流了很久，现在来此，不过是为了送行罢了。 短短一个月，纪峰稍微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一个月时间内，他也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大学生，成长为了一个万事留一线，说话不说绝的心机小伙。 如今，这曾经被人看不起的小畜生，也突破到了蜕凡境，蜕去凡体，塑造神胎，从此脱胎换骨再不能算作凡人之属。 心中有着难掩的情绪。 当初见到沈菲儿的时候，他还想过今后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这白水城，因此千方百计的想套关系。 现在看来，当时的自己实在是鼠目寸光。 但是，他却弥足珍惜这份友谊，根本不觉得是浪费时间，反而有些怀念。 当初的刻意接近，到底是确有好感，还是一时兴起呢，他不知道。 婷婷一句话不说，牢牢跟在纪峰身后，小手紧紧攥着，不敢离得太远。 她也只顾着低头看着路边的小石子，不敢正面打量众人，尽显腼腆。 纪峰一步跨上早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马车，马车不小，由两匹大马拉着，从规格上看，应该是沈菲儿才能享受的座驾，如今却让给了他。 车厢内别有一番天地，底下铺着厚厚的毯子，中间放着一张矮脚桌，桌上空无一物，倒是显得空当了。 两人面对面而坐，如今到了独处之时，没了外人在场，婷婷也变得活泼灵动起来，跪坐在毛毯上，趴在矮脚桌前，觉得神奇。 “没坐过吗？”纪峰微笑。 “是没做过，婷婷以前坐的都是比这个大上数十倍的呢。” 婷婷直起腰版，一阵比划，双手在空气中极力伸张开，想要向纪峰说明这么大是有多么大。 纪峰只以为她在说笑，有意拿他开心，因此也就不放在心上，笑笑就过去了。 “小子，你还别不信，以她的身世，恐怕比你我想象的还要惊人。” 符皇跳出来为婷婷说话。 “何以见得？” 纪峰嘴唇微动，不想在任何热面前暴露符皇的存在。 “哎呀你傻呀，她姓月呀。” 符皇鄙夷无比。 “姓月，怎么了，这世界上人口不下亿亿，各种姓氏也都千奇百怪，难道人家姓月你也不同意？” 纪峰不解，他不是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上，对一些传说还是知之甚少。 “嘿嘿，算了，没什么，老夫还不屑于说呢。” 符皇却误会了，还以为是纪峰有意在装傻。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姓月之人代表的是什么，下至三岁小孩，街边乞丐，上至皇亲国戚，巅峰强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马车照常进行。 此行目的地，并不是苍云郡，而是白水城外的一处驿站。 驿站无名，倒是来往过客想要讨一个好喜头，因此私底下取了个诨名，曰千喜。 这驿站不提供住宿，只是供来往赶路的行人歇脚之用，边上也象征性的开了几家茶庄，因此倒像是一个小型村庄似的。 来往东西南北的行商都会经过此地，因此也有许多空马车等候在此，算是一个约定俗成的集中停放场所。 久而久之。 大家也都明白，要坐车就来这里，前往京城的，前往州城的，郡城的，甚至其他县城的，都有。 只要价钱谈妥，就是境外都有人愿意去！ 纪峰下了马车，望着此情此景，心中喟叹。 “倒真像是公交车站啊。” 他想到了地球上的公交车站点，只不过这还是由略微不同，至少这价格是天差地别的。 “公交车站，那是什么东西？” 符皇不解，跟在纪峰身边，总是能听见许多之前两千年都不知道的词汇。 “没什么，就是一种福利性的公共设施，说了你也不懂。” 纪峰摆摆手，打赏了这车夫十两银子，直接向前方走去。 “小兄弟，可是前往苍云郡学社考试的，快上来吧，就差一个了，再晚一步就要等下一班了。” 还未到跟前，一位老早就等候在这里的马车夫笑喊道。 纪峰定睛看去，此人身后的马车巨大无比，与在场其他马车比起来简直是鹤立鸡群。 上印有学社的标志，想来就是所谓的“校车”无疑了。 苍云郡下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县，学社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许多来自各大县城乡镇的应试的学子。 考虑到安全的问题，索性就提供这种“专车接送”服务。 第一时间免去了会被山贼土匪遇上的危险，同时也能够避免学子因为迷路而错过入学时间。 以往每年此时，都会有此类事情发生，所以这几年朝廷就在全国大力推行这种方法，看起来成果还不错。 既能解决一系列人的吃饭问题，又能提供足够的保障，想出这方案的人，功德无量啊。 纪峰心中雪亮，四下打量着其他马车，想起那车夫还在等着自己回话。 只是单纯的应着：“来了，等我一下。” 他外表年轻，一看就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如今又出现在这里，一看就是去郡城学社赶考的青年。 这种人在附近县城多了去了，因此一眼就被人看出底细，不甚稀奇。 虽然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显得不伦不类。 但能有自信考的学社入学的，绝大部分都是达官贵人，要不就是乡达县望，带上一两个婢女伺候着，也没什么不对。 好不容易上了车，发现上面已经做了足足十九位学子。 他们的气息有强有弱，有的张扬，有的深邃，不一而足。 强大的有几个都已经是炼体一层巅峰了，弱的恐怕还停留在真元境水准，能否在接下来几天成功突破蜕凡境都不好说。 纪峰上了车，刹那间，空气是要凝固了一样。 唰唰唰！ 十二三道目光横扫过来，在纪峰的脸上停留一阵，要不就在他身后的婷婷身上流连一时，静静感受他的境界修为。 “真元境，真是废物。” “原来又是个真元境。” “勇气可嘉啊，但是……嘿嘿。” 十九人中有大半都是似笑非笑的望着纪峰，倒不是不怀好意，而是发自内心的鄙夷。 剩下的五六人不鄙视却不是因为他们心性上佳，而是他们也都是真元境，没资格嘲笑他。 纪峰早在出门前就将五雷天功运转起来，如今气息收敛，丝丝入扣，运转不休，不露分毫。 连沈菲儿都看不破的手段，凭这些人，如何能够看穿。 纪峰并不觉得委屈，一个月过去，他再也不是那个无知少年了，懂得隐忍。 再说这种程度的冷眼和先前在家里比起来，真是好上太多。 一句话，能不暴露尽量不暴露。 没得选择，走向唯一还剩下的座位上坐下来，婷婷则坐在他的膝盖上。 小姑娘一到人多的地方就紧张，脑袋低下，眼睛乱瞄，玉手仅仅攥住纪峰的袖口，寸步不离。 车已坐满，车夫喂饱了前面拉车的六匹高头大马，坐上马车，正准备抽鞭子赶路。 就听得远远传来一声：“师傅慢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