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普通的宴会
插曲（一）：鲜红之馆 这是一件馆舍。 虽然很简单的这么说，但是它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地方——即使是“奇迹之馆”，和它比起来也总是给人一种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的感觉。 在馆舍的庭院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女贤者正独坐在其中。 天上的月亮很明亮，繁星高照。贤者端起了碗，对着星星将酒倒进嘴里。 “……今天也是有趣的一天呢。” 贤者喝干了酒，翻开魔法书自言自语道。 魔法书上，一个很像是星图的复杂图案呈现在了她的眼前。接着，星图开始变幻起来，一下子分成了两个阵营。 S图与Y图。 然后，两种图案的中间是一个用三颗星星连接在一起的三角形。 “我可进来了。” 一个声音从庭院的门外响了起来。 然后，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女闯了进来。她腰间还悬着一把西方骑士长剑，看起来就像是骑士一样。少女一进来就毫不留情的问： “怎么了？突然叫我来这里？难道有什么不能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贤者将书合了起来，站起来面向少女。在看到少女的时候好像微微愣了一下： “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是想恢复老本行吗？那你可来错地方了，我这里可没有老鼠药给你吃。” “……你到底有什么事？” 稍微皱了下眉头，少女把手放到腰间的长剑上： “难道想见识一下我从冥界学来的剑法吗？” “那种三脚猫的戏法还是留着给你的主人看吧……我只是有些想干的事情要做，所以打算到外面去。让你看一下家以及撒点老鼠药在馆舍里。” “外面？哪个外面？” 少女自言自语一样问了下，然后说道： “好的，虽然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不过看家就交给我好了。” “……那我离开了。” 她转过了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头说道： “对了，顺带一提，你穿这身衣服还真像只猫。” “…………原来你想去冥界。” 少女拔出骑士剑，一剑向贤者斩了过去。 ………… ………… 学园都市。 好像已经脱离了时代的旧公寓里，四个人齐聚在一起。 显然，布束砥信似乎对忽然又多出来的姬神有点莫名的不适应。而在两个人的询问下，贝伦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念头。把吸血鬼杀手和黄金大衍术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比起布束砥信来说，小萌老师明显对此要更难接受一些，在听到贝伦卡要将巫女当成研究素材的时候，还哇哇乱叫着反对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在姬神也帮着解释之后，她才安静了下来。 晚饭是烤rou。 由于多了三个**在一起的人，所以今晚的食材要高了几个档次。加上布束砥信也拿出来的似乎是“LV5的生活费”，所以单单是作为食材的rou就花了五千圆左右。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小萌老师对于**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她的兴趣就是喜欢将离家出走的少女带到家里住上一段日子，在这之前已经有过很多先例了，只不过这次的人有点多而已。 小萌老师从冰箱里取出数种不同的罐装饮料，以及啤酒，打算比较一下味道。 她不知道烤rou属于哪个季节的食物。现在这个年代，不论任何食物都可以在任何季节吃到。 但是，对这个外表看起来只有十二岁，却已经能分辨啤酒味道的女老师小萌来说，烤rou绝对是夏天该吃的食物。以及由于资金充足的原因，今天简直可以全力大吃大喝了。 当然，平时的她也没怎么在这方面差上很多之类的。 “看起来真好吃。” 姬神盯着铁板上的rou片，正在为了抵抗食欲而打坐。讲打坐或许听起来有点庄严肃穆，但说穿了就是盘腿而坐。在吃的方面，她连小萌老师的忍耐力都不比不上。差点就想将没开始烤的rou也一口吞下去。 “好了好了，我们要把铁板开始点火了哟~姬神和小布束猜拳输了，所以要拿着长筷子进行强制劳动哟！来吧，努力地烤rou吧——！我的那份要在烤之前就加调料哦。” “嗯。不过在那之前，我先说一个学园都市的恐怖传说。” 姬神用筷子将rou片拿起来，开始沾上调料。 “……小萌老师是不会被什么七大不思议怪谈给吓哭的哟。甚至有些人很没礼貌地说老师我就是七大奇迹之一，所以老师是完全不怕哟!” 事实上，学园都市中流传的七大奇迹传说，并非妖怪鬼魂之类的怪谈，而是类似“政府隐瞒幽浮真正存在的证据”之类的传说。 而学园都市七大奇迹传说，简单说来大部分都与“虚数学区.五行机关”有关。 据说，学园都市的起源，只是个小小的研究机构。后来由于不断增建员工宿舍、休憩中心、相关研究机构等等建条物，最后终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城市。 但是如今已没有人知道“最初的研究机构”位于这个城市中的哪个地方。 因为是传说，所以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几十年前的那个研究机构早在不知不觉中解散了。有人说，那个研究机构如今被隐藏在地下深处。有人说，那个研究机构伪装成了日常生活中的平凡学校，所以没有人察觉。有人说，那个研究机构利用特殊的超能力及虚构技术，隐身于某个扭曲的空间之中。 所谓的七大传说，虽然说是“七大”。但真的算起来几百个都有了。 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不同的讲法。而不论是其中任何一种，都没有证据可以证实。 明明确实存在，但是却没有人察觉的机构。 现在学园都市共有十二个学区，但是那个机构不属于这十二个数字中的任何一个。 目前为止广泛流传的几个传说。大概就是“能消除能力的右手”、“永远长不高的孩子”、“夜晚出现的脱衣女”、“学园地下迷宫栖息着巨大海胆。”“中央图书馆的检索终端中似乎存在不得检阅的禁忌书本。”等等。 甚至还有“学园都市的理事长是个光头”这类不着边际的传说。另外前不久“空气使”诞生的时候，一个“永远不露面的第六位”的传说不攻自破。又出现了“学园都市诞生了第八位超能力者”之类的传说。 在不久之前，“幻想御手”这个都市传说也结束掉了。而且据说最近“某人在注视”这个传说也在“超电磁炮”的帮忙下查出了犯罪者。 …… 小萌老师拿着啤酒，叹了一口气。 与小萌老师隔着小矮桌相对而坐的姬神挥动双手，说道: “听我说，恐怖传说，恐怖传说!” “啊……好啦，你要说就快点说吧—” “嗯。传说中，烤rou烧焦的部分中含有多环芳碳氢化合物，是致癌物质。” 姬神秋沙的话让小萌老师顿时食欲无存。 “等……等等，这种可怕的事实跟夏天的恐怖传说不一样吧!” “是的，与其说是传说……” 布束砥信面无表情的将烤rou放到了铁板上： “氨基酸、蛋白质和糖在加热分解时都会产生一种使人体细胞癌变的变异原性物质。一磅烤好的牛rou排中含有致癌物苯并芘的量比300支香烟烟雾中含的量还要多。癌症的发生与烤制食品含油脂多少关系密切。在烤rou时，油脂熔化落在木炭上燃起的淡蓝色烟雾中，苯并芘的含量更高。通过动物试验证明，总量相同的苯并芘分次投给比一次投给的致癌作用大大增加。” “……” “……”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介意。反正不知不觉就会吃下去一大堆。” 姬神拿起烤rou，一口吞了下去。 “太过分了——!你们想要藉由削减老师的食欲来独占烤rou吧！” 姬神叹了口气。看着布束砥信以及贝伦卡一点都没受影响的吃着烤rou，只好加快了下筷子的速度。 “呜呜！！！太过分了！！” 正受到心理作战攻击的小萌老师，突然听见了“叮咚”的门铃声。 “嗯好像有客人。应该是邻居送传阅板来吧，姬神去好好招呼她吧!说这种传说真的是太无聊啦。” 小萌老师拿起了啤酒。 看着嘟嘴生气的小萌，姬神安静地站了起来。准备往门口走去，却又回头说道: “那个罐装啤酒的铝罐上面有金属毒素，喝太多的话会在体内逐渐累积。据说罗马帝国灭亡的理由之一，就是使用了太多金属餐具。呵呵……” 食欲完全被抹除的小萌老师，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还有……” “你还要说什么！” “……没什么。” 姬神走到了门边，从窥视孔中往外看。这附近推销报纸的业务员非常恶劣，有时甚至必须要在挂着门边链条的情况下微微打开一条门缝，然后拿起放在门旁的电动瓦斯枪从门缝伸出去以连发功能扫射才赶得走。 从窥视孔中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白色长发男子。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弯曲的银色长杖。 姬神秋沙心里微微一震。 应该没有人会穿成这种模样来推销报纸吧？ 从窥视孔中看的话，门外的男人仿佛是一个漫画里描述的“魔法师”一样。或者说是给人一种类似的感觉，无论是从偏白色的长发、灰色的长袍。还是那怪异而很神秘的银色长杖。 姬神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像求助一样望向贝伦卡。 “……” “咦？是谁来了？” 小萌老师问道。 “…………” 贝伦卡站了起来，走到门旁，将锁打开。 “……”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对方给她的第一感觉就像是普通人，但是再怎么普通，穿成魔法师的样子来到这里，总也不会是超能力者吧。 “我叫zuoai德华·亚历山大，是英国清教的魔法师。” 来人自我介绍道。 他的声音仿佛带有一种魔力似的，又像是充满了情感，却又毫无感情。 “魔法师……？” 贝伦卡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某本小说？还是什么科幻著作之类的？其实西方的人重名的概率要多的很多，实际上这个名字也有很多记载中有过。其中好像有一位著名的魔法师也叫这个，只不过大概不是本人吧。 “我来这里，是为了吸血鬼杀手的事情。” 自称是爱德华·亚历山大的魔法师说明了来意。 实际上这句话如果是被其他知情的人听到，说不定会一下子让气氛凝固起来。 不过贝伦倒是没有太多敌意，反而是让开了地方，让他进到了屋中。 “诶？欢迎欢迎，是小贝伦认识的人吗？” 小萌老师一边欢迎的说道，一边把啤酒盖打开，喝了一口： “总觉得老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算了，既然远道而来，那这位先生也一起和我们吃个晚餐吧！” 她将烤rou沾上了调料，放到铁板上。 “贝伦……” 布束砥信看向贝伦卡——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个“爱德华”的时候，她忽然从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关于吸血鬼杀手……” 才是半句话，就让小萌老师和布束紧张了起来。 她们都知道吸血鬼杀手的事情，所以在这个时候提出的，大概一定是也对这些有了解的人。 难道说是敌人？就是那个炼金术师阵营的魔法师吗？ 两个人看向贝伦卡。 爱德华·亚历山大好像没有注意到开始僵硬的气氛，继续说道： “因为你帮了茵蒂克丝，就算是当做还礼，我们也不会插手。只是希望你可以帮忙一起把那个炼金术师肃清。” “………”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并不是我们英国清教连一个魔法师都解决不了。只是这件事本来就是罗马正教自己的家事，我们只是受了邀请来帮忙的，更何况这里是学园都市，要是进来了太多的魔法师，想来这里也不会毫不干涉吧。” 爱德华说道： “当然，我们也和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会有过交涉，命令二百三十万名超能力者去打倒一两个魔法师，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并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在于如果真的这么做，那将代表科学家对魔法师宣战。这样会闹得更麻烦。” 超能力与非现实－－正因为互相都独占了对方所没有的技术，所以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如果统奴超能力者的学园都是宣称他们打倒了魔法师，那魔法师阵营的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举例来说，就像最先进的战斗机掉到敌军阵地里一样。残骸很可能会泄漏己方的秘密技术。 当然，实际上这些都是借口罢了。 他的来意只是想让贝伦卡去对付奥雷欧斯而已。 “小，小贝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萌老师有些不安的问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 贝伦卡将烤rou放进了铁板。 看到了像是没什么太大问题，几个人倒是松了口气。只是也有点没心情吃下去了。 “那么，阁下打算如何？” 爱德华·亚历山大问。 “我同意。” “真是感谢，既然如此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也可以。” 贝伦卡站了起来。 “小贝伦？” “……” 小萌老师用担心的目光看着她，包括布束砥信以及姬神也一样——她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却没办法插手，甚至她们对魔法之类的事情还不太了解。而且比起布束和小萌老师来说，姬神虽然不会魔法，却更容易察觉到这方面的危机感。毕竟她也遇到过很多魔法师。 “没关系的。” 贝伦卡拿了件外套，套在了自己的学生服上： “我会尽快回来，姬神的魔法基础方面就麻烦你们了。” 小萌老师的目光深处有一丝担心，但还是摆出了一副轻松的样子笑着说： “好了，那你早去早回吧。怎么说老师也是有很多学生的，在教导这方面可要比你强多了哦。” 布束砥信没说话，一口将啤酒喝了下去。 “小布束！你怎么能喝酒？明明还没满二十岁！” 小萌立刻将啤酒抢了回来。 一个转瞬之间，贝伦卡和爱德华就都消失不见了。 屋子里顿时变得沉默了起来，包括姬神也没再向铁板上的烤rou看一眼。 ……… ……… “三泽塾”的外面，爱德华和贝伦站在这几座大厦的前方。 现在是晚上十七点三十分，已经早过了完全放学时间了。街上的人可以说很稀少，尤其是三泽塾，更是没几个人在。 “再向前走，就是黄金大衍术的区域了。” 爱德华·亚历山大无聊地说着： “一旦进入了这个区域，大概会立刻引起他的注意。嘛，不过有我们两个联手，就算是黄金大衍术也没办法保护住自己吧。” “你好像很了解？”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进入到了楼里面。 “你应该知道，越是神秘的术，流传的范围就越小。所谓‘黄金大衍术’之所以能流传的这么广，就是因为它的cao作难度太高，即使是勉勉强强用出来，也没办法完全掌握。” “……” 贝伦卡停了下来，她将左手伸出，顿时，仿佛水晶一样的权杖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她用魔法杖指着面前的男子： “你有什么目的？” 刚刚在公寓里没问出来，因为虽然是将“瓦尔哈拉神殿”的“眼”移动到了公寓中。但她却没办法保证在吸血杀手存在的时候进行术式对决不波及到别人，所以才没和这个爱德华·亚历山大直接针锋相对。 实际上，在他出现的同一时刻，贝伦就察觉到了危险。 虽然从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魔力的感觉，就像普通人一样。但是从“感觉”上来看也能发觉不对。 “感觉”也是力量的一种。所以贝伦卡不会认为自己的判断出错。 单单从隐藏魔力这条上来说，爱德华·亚历山大已经要比贝伦卡强很多了。 当然，也未必是隐藏魔力，而是根本没有魔力也不一定。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里的术式体系在没被弄清之前什么情况都可能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