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黄金大衍术
那条小巷简直变成了火海。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我什么时候掉到这种地方的？？” 奥雷欧斯的半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甚至如果没有未完成的黄金大衍术的话，刚刚的爆炸就足够将他这样消除了。 “停下！给我停下！！” 他拿出了一把仿佛不会受到“火”元素影响的银针，猛地刺入到了脖子中。 火焰的漩涡一下子出现了一丝停滞，但却并没有任何退散的样子。 “不管了！” 奥雷欧斯一头钻入到了火海里。 与此同时，轰然一下，又是巨大的爆炸在他的身后响起。 这条小巷仿佛炼狱一般，被火焰完全充斥。不断出现的爆炸仿佛随时都能将他轰成碎片一样。 就是这样的追逐战，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多久，却让奥雷欧斯有一种自己在炼狱中“受难”的错觉。 终于，不知道在黄金大衍术被用了几次，奥雷欧斯在爆炸下也到了没有人样的地步之时，火焰终于停了下来。 他猛地回头，入目的却是安静的小巷入口。之前的“火海”似乎都是错觉一样。 ——混帐！！ 奥雷欧斯忍着剧痛，将银针拔了出去。 温和的土元素借着黄金大衍术的余力恢复着他的伤势——虽然没有在火海里被化为灰烬，可刚刚的一切让他的生命力差点就丧失殆尽。 居然会不知不觉进入到了对方的“阵地”！？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难道说对方不是什么吸血鬼，而是罗马正教的肃清术师不成？专门设下了阵地来引自己上钩？！ 所谓阵地，就是魔法师中自己的领土区域。 不如说“术式”在被使用出的时候，都有着自己的范围。而范围越大，则越接近“阵地”。比如传说中的术式“天使坠落”、教皇级魔法“猎杀魔女”。包括最适合“阵地”这个名称的“黄金大衍术”。 可以说，三泽塾就是大衍术的阵地。 只不过现在奥雷欧斯的伪圣歌队还没有将咒文吟唱完，所以黄金大衍术还并不完整。但如果这次的术式对决不是在火刑神殿，而是在三泽塾的话，结果或许就会发生转变吧。 “浑蛋！” 奥雷欧斯愤怒的砸着墙，然后又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以黄金大衍术为主。如果这个魔法可以被用出来的话，就算没有吸血鬼，应该也可以做到了……” 他将已经被烧得几乎变成了煤炭的外衣一把撕下来，也没立刻用炼金术制造出一件。因为这里还并不能确定是安全的，毕竟罗马正教仍然在对他进行着追杀。 奥雷欧斯转过了身，打算回三泽塾。 然而，就在这时，轰然一下，天空骤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巨大魔法阵。 “可恶！！！” 奥雷欧斯像是发狂一样对着天空跺脚。 ——那帮混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是浪得虚名的吧！ 居然直接对三泽塾进行攻击？自己都被打到家门口了，还要坐以待毙吗？ …… …… 稍微回溯一下。 在火刑神殿的力量被启动的同时，贝伦卡几乎是融入到了火焰之中。 但是以人类的身体时没办法在火焰中保持“不受损伤”这种程度的，想要达到身体不被破坏，就必须将火刑的通道用“精神力”重新铸造一个安全的居所。再加上吸血杀手现在就在“火刑”的中心点，所以每启动一次术式，都会让她的精神力受到净神术式的一丝“污染”。 所以，大概是在进行追击到了一半的时候，她就停下了术式。否则的话还真想继续追击下去。 而且实际上，这里并不是火刑神殿的阵地。之所以能把这里化作火海，还是因为水晶权杖可以链接到瓦尔哈拉神殿。 虽然神殿还是不完整的版本，不过这样的话，至少在设置区域方面有了很大的优势——只要距离并不是特别远，都可以构筑一个临时的阵地。也就是说，实际上奥雷欧斯自以为逃掉了，却还在贝伦的术式范围之内。只是她没有继续追击的念头了，这个时候还是要以姬神为主。 而且，现在的她状态并不是很好，就算除掉了炼金术师，对自己而言也是得不偿失，没有什么意义。 … 大概是距离之前的“火海”两百公尺左右的高楼上，也就是曾经和布束砥信在这里构筑下“火刑”点的位置。 “你的血液有那种力量？” 贝伦卡上前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了呆然站立的姬神的手，然后仔细观察了起来。 “……” 巫女没有说话。 既然能够这么好整以暇的出现在这里，就算是天然呆也知道“魔法使”和“炼金术师”的对决到底是谁胜谁负了。 “我不是吸血鬼。” 贝伦卡见姬神没说话，如此说道。 实际上她非但不是吸血鬼，甚至连吸血鬼是个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她只从漫画上以及小说上知道有吸血鬼的存在，另外一些魔法典籍也略有提及。可是她还一次都没亲眼见过。 巫女微微愣了一下，接着目光有些黯然。 “……” 原来如此……吗？ 不想伤害别人，包括“吸血鬼”这种常被人看作是“邪恶”的生物。 其实这种心情不难理解。 很多人都不喜欢伤害他人。 ——贝伦卡一直如此坚信着。 所以这种力量，虽然出生在教会之类的地方的话会被看作是“神子”之类的体质，可是在一个并不想伤害他人的少女身上出现，却比诅咒还要令人反感。甚至可以说，她出生之时就已经注定了此时的不幸。 “………你和那个炼金术师有交易？” 贝伦卡问道。 面对她的问题，姬神只是点了点头。 “那也和我做一个交易如何？” “……？” 巫女疑惑的抬起头来，就像是没睡醒一样。 “我想要研究你的能力。” 贝伦卡直言道： “我知道一个能力，和你的很类似。所以想要借助你的血液来进行研究，在研究完成之后，一定会将你的能力封印起来。” “幻想杀手”以及“吸血杀手”。 这两种能力，无论是哪一种对贝伦卡都有神秘的吸引力。再加上之前那个炼金术师应该还没有死心吧，早晚会找上来的。 如此的话，还要算上“十万三千册”以及那个可以一瞬间就达成“分解”的炼金能力。 以及“吸血鬼”。 在没弄清楚这些的时候，她连找一个代替奇迹之馆的居所的打算也没有。 姬神秋沙先是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情，接着又有些灰心。 如果真的这么好办的话，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实际上也可能是那些教会藏私之类的吧，而对于奥雷欧斯来说她也只是吸引血族的一件工具而已。所以无论是魔法、亦或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真正的交给她。 但是，都已经这么久了，再怎样姬神也察觉到一丝不对了。 可惜没办法。 “我可以教你魔法。” 贝伦卡看出了巫女心中所想的事情： “而且，你的能力是必须要吸收血液才有‘消除’的作用。即使有吸血鬼到来，虽然没有真正面对过那种生物，但想来在我的神殿之内也可以立刻驱除。” 姬神仿佛微微顿了一下，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少女。 两个人挨得很近，所以在看到毫无表情，像是精致地人偶一样的贝伦，姬神总觉得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也许，她可以相信也说不定。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魅惑魔法，想来应该不是吧。 姬神在贝伦的身上发现了一个很熟悉的影子。 就像是很多年以后的自己？ 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个交易。 就在这时—— 轰！ 巨大的红色魔法阵，在远处的大楼上空形成。 就仿佛是天灾一样，即使是从这里也可以看得见。 两个人同时看向那里—— 这个是……格里高利圣歌队？ ……不，准确的说是借助圣歌队增幅的术式。 贝伦卡不由得想到——如果格里高利圣歌队不是因为姬神的原因，而是单纯的吟唱的话，在这个学园都市怎么说也不会弄得到三千三百三十三个信徒吧。 再怎么说，也不太实际。 那么这样说的话……果然还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术式传来的魔法阵？还是说是伪造的不同体系的祈祷术式？ 究竟是哪个教会这么无聊，用格里高利圣歌队增幅术式？ “格里高利圣歌队。” 姬神秋沙说道： “罗马正教……在追杀他。” 他？ “你是说那个炼金术师？” 贝伦卡当然不知道奥雷欧斯究竟是什么人，她对这个世界的魔法侧一点了解也没有。现在看来的话，好像还是受到什么教会的通缉啰？ 她看向天空的红莲。 根据约翰启示录第八章第七节── 简直像是事先配合好一般， ──第一位天使，手持管乐器的毁灭之音在此重现！ 或许是魔法造成的效果吧，如同野兽的远吠一般，闪耀着淡淡光芒的大剑发出了喇叭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原本飘荡在夜空中，那些一片片的云，全部都被吹散。 从远处看，就像一道巨大的落雷。一道由天上往人间放出的粗大光柱。但是，这道光柱却像血一样鲜红。像是成千上万的火焰箭矢聚集融合在一起，化成一柄巨大的长枪，一击贯穿了三泽塾四幢大楼中的其中一幢。 红莲的神枪，一瞬间就从大楼的顶楼贯穿到地底下。 一刹那，就像空罐被踩扁一般，大楼被挤压到只剩下一半的高度。玻璃全部破裂，内部摆饰品全部从窗口飞了出来。 到这里还没结束。虽然受到直击的只有四幢其中之一，但是隔壁两幢都跟这幢以空中走廊相连。被空中走廊所寄连，隔壁两幢也被硬生生拖倒。剩下唯一没事的一幢，如墓碑般伫立着。 “原来如此……” 贝伦卡对这个增幅术式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某个地方，甚至可能是世界的另一端，有可以沟通到“术”的程式？那里有三千多个信徒在吟唱格里高利圣歌，而这里则是执行的骑士或术士？ 她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看着那个方向。 如果说现在面对这红莲神枪的是之前那个炼金术师，那他还真是有够倒霉。 即使有那种炼金能力，但在自己的火刑神殿下受到了那种程度的伤势，现在面对这格里高利大圣歌也恐怕没有任何抵挡的能力了吧。 贝伦卡这么想的同时，现实却与预想完全不同。 “这个是……” 如同暴风般的粉尘卷了起来。 几乎整个学园都市都能看到。 然后，沙尘消散之后……飞散到四周的碎片也浮上空中，倒塌的墙壁重新翻起。如同拼图一般，碎片的断面开始拼凑在一起。有如修整过一般，完全平滑看不到缝隙。 简直像录影带倒带的景象。崩溃的大楼重新站起，跌落的人们重新被吸回龟裂的缝隙中，大楼的破损处也全部复原。没隔多久，三泽塾的四幢建筑物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又重新矗立在那里。连被飞散的瓦砾破坏的周围建筑物也恢复了原状。 同一瞬间，从三泽塾的屋顶，往天空放出一道红莲神枪。不用说也知道，这道神枪的目的地是哪里。名副其实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天空的红色刻印瞬间消散。 就像是被人撕裂了一样，整个天空恢复了夜空的景色。如果没猜错的话，施术者，包括三千多名信徒现在都受到了反噬吧？ “……黄金大衍术。” 姬神秋沙看着那里： “完成了……” “黄金……大衍术……？” 黄金大衍术。 理论上炼金术的极致。 似乎是流窜于苏黎世流的炼金团体的理论。 这种术式她也有过一丝了解，除了这个名字之外，还有“神圣炼金”、“贤者之法”等等。 据说真正完整版的黄金大衍术，可以瞬间制造出任何东西。 炼金术基本上分为两个派别，炼药派以及造物派。 最初是东方的周秦朝为了长生不老的“炼丹术”。之后西方又以炼金、炼药为主。到后来开始升华于“造物”。 黄金大衍术即是造物派的最高领域术式。 它可以在一瞬间将想象变为现实，物质方面几乎没有它不能创造的，而只要是自己的领域，也可以规定很多“条约”。据说它甚至可以造一个人出来——当然那个人没有灵魂的存在。 可以说，黄金大衍术的施术者在自己的阵地上，某种意义上已经和圣经中的上帝没什么区别了。 ……这种术式，连贝伦卡也没办法做到。 实际上她有这种术式的咒文——奇迹之馆中有过类似的记载。然而这个咒文却太过于冗长。记得大概是一千年前左右，无聊的贝伦曾试着设置过这个阵地，结果光是咏唱就花了两百四十年左右，最后在咏唱完之后，具有“完全记忆能力”的贝伦卡居然都忘记接下来要做什么，而导致整个术式崩坏。 其实也不是忘记，只是咏唱的时间太多导致各个方面都没办法继续足以支撑下去。 黄金大衍术，可以说是她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理论上可以完成，实际上却难以完成的术式。 ——至于刚刚的格里高利圣歌队，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虽然花了那么大力气，但实际上的对阵术式还不如自己现在调动火刑神殿去妨害。 “………” 贝伦卡望着天空，不知道再想什么。 黄金大衍术…… 现在想想之前的力量虽然只是“分解阵”的加强版，但实际上却真的很符合记载中的黄金大衍术，之前还是未完成版的？ ——好想去见识一下，我没办法完成的术式，别人怎么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