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圆舞曲
“火链”一边围绕着少女旋转着，一边在地面和天花板的上面留下了很多烧痕。 奥雷欧斯看着像是在受罪的贝伦卡，虽然惊讶于术式的运行手段，不过却并没有任何担心的样子。 “——在你的身旁，所有氧气都消失。” 他饶有兴趣的将银针插入颈中。 “嗯？” 火焰并没有因为氧气的消失就停止燃烧，少女也并没有因为氧气的消失而出现任何异状。 “有趣，看来还真是非正常性的术式。” 在炼金术师赞扬的时候，贝伦漂浮到了半空中。 轰的一声，无数巨大的火球顿时向他袭击过来。 “——所有的火焰，全部消失！” 奥雷欧斯退后几步命令道。 接着，袭来的一个个火球都凭空消失不见了。就仿佛炼金术师的面前有什么异度空间一样。 可炼金术师却露出了一丝惊讶神色。 “什么？这个魔法并没有在大衍术下停止？” 奥雷欧斯吃惊地望着仍然漂浮在空中的贝伦卡。 少女身旁，火焰并没有消失，仅仅是变得十分微弱。身旁的红莲锁链断裂了一些，碎链还扫到了天花板上，登时在天花板上留下了一个深洞。 只不过，虽说如此，那些火球在不断地向奥雷欧斯袭去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作用，都在还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消失不见。 “有趣，这个术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雷欧斯用感兴趣的目光望着少女，将银针一下子插到了脖子里： “——立刻告诉我！” 然而，贝伦卡这次却并没有按照他的命令立刻回应他。 “什么？！” 炼金术师的眼底深处终于开始有了一丝谨慎。 好像，只要是在红莲火链的范围内，对方就有一定能力抵御自己的黄金大衍术？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本来有能力不必理会炼金术师的少女，居然开口解释了起来： “………这是根据七曜的力量形成的结界。” 所谓的结界，当然是属于自己的管辖领土。 黄金大衍术再强也只是阵地术式，虽然贝伦卡现在身处于三泽塾的范围内，但是只要能建成一个小小的异度空间，就能稍微抵抗一些。 “原来是这样。” 奥雷欧斯松了口气： “我还得谢谢你让我知道大衍术的缺陷啊，否则以后要是类似的魔法出现了，说不定还得吃个大亏。” 看他的样子，好像对这点抵抗力完全没在意。 ——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崩坏掉。 黄金大衍术的根本理论是借助‘术’形成自己的世界，与其说是炼金术，也许更像是幻术的一种，只是它将其中的一切幻象都变成了真实，而且并不是针对敌人的幻象。 将幻想变成现实，当然也可以将对方的结界破坏掉。 “我觉得你简直是蠢到家了，居然告诉敌人自己术式的秘密……” 奥雷欧斯愉快的将银针第三次插到了体内。 “——给我北欧的至高神奥丁的宝具，并赋予它有击溃一切术式的能力。” 他将右手向旁边一挥。 接着，他的手上多了一根长枪。 与其说是长枪，实际上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形容吧。乍看之下，长枪就像是“光”铸造的。形状和颜色都仿佛是流星一样，但是从奥雷欧斯之前的话中可以很清楚的得知这把宝具的来历。 大神宣言。 传说是北欧的众神之王奥丁所使用的武器，是由矮人们用世界树的树枝打造而成。比起说是枪，在那个时代也更应用“矛”来形容，对大神宣言尖所发的誓，永不能反悔。 这根长矛是投枪的用法，有着一旦被投掷出就绝对会命中的属性。 “在这把宝具之下，就算是你的魔法也一定毫无用处！” 奥雷欧斯得意的看着手上的光之枪。 接着，他猛然投掷了出去。 仿佛要一击之下将面前的一切都射穿一样。流星一般的长矛前一瞬间刚刚消失，下一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少女的肩头处。 贝伦卡的肩头被大神宣言完全贯穿。 在同一瞬间，无法抵挡的冲力带着少女飞了出去。一下子将她钉到了墙壁上。 七曜魔法“火神之光”一下子溃散。 所有的火链，包括魔法阵都完全消去。 因为这大神宣言被赋予了击溃一切术式的能力。 “哈哈哈……怎么样？这下应该放弃抵抗了吧。” 看着被长矛钉到了墙上的少女，奥雷欧斯将银针拔出，向前走了几步，让自己更清楚地看到贝伦卡的模样。 他想看看少女是如何惊慌恐惧的。 ——然而，贝伦卡却仍然是没有任何表情，唯一有变化的，只有毫无灵气的瞳孔。变得更加的空洞，像是没有意识的人一样无神。 “………你刚刚说了吧？” 墙上的少女忽然开口问道。 “说了？我说什么了？” 奥雷欧斯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然后仿佛反应了过来： “你不是要拖时间吧？没用的！就算你能恢复魔力，也绝对没办法赢得了我的！在这个三泽塾之内，我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奥丁。” 贝伦卡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停止了胜利的宣告。 在少女那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之下，曾见过这种状态的茵蒂克丝的炼金术师，心里开始渐渐地没底了。 虽然仍然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可是却不自觉地认真听了起来。 “你刚刚说‘给我北欧至高神奥丁的宝具’，可是，奥丁的宝具并非只有昆古尼尔。” 这一句话，让奥雷欧斯顿时出现了一丝不安。 “作为北欧的至高神，发明了北欧古罗纳文字的奥丁，所有的宝具不会只有一件。即使是取传说中最著名的几件宝具，除了长矛‘昆古尼尔’以外，也有指环‘德罗普尼鲁’，以及天马、乌鸦、狼这三种算得上是宝具的灵物。” 少女举起了左手，轻轻地握在肩头的大神宣言上。 “可是，你身旁出现的宝具却只有‘大神宣言’，这证明了这把长矛仅仅只是伪造的劣质品。” 一声仿佛是石子打在水中的声音，贝伦卡的左手竟然完全陷入到了这把神枪中。 接着，神枪忽然变成了无数的粒子。 粒子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魔力的排斥一样，嗡的一下向四方散去。 少女从墙壁上掉了下去，缓慢地落在地面上。 “什么？！” 奥雷欧斯下意识的握紧了银针。 但是贝伦卡却并没有因为从冈格尼尔的束缚中脱离就停下。 “………所谓炼金术，从根本上来说只是创造伪物。只要我将火神之光全力用出来，单凭‘创造’的规则是没办法扭曲我的术式的。” 的确，炼金术说白了就是打造物质的一种手段。 从最简单的黄金，到实现幻想。凡是造物派的炼金术都是以创造物质为基础树立格式。 贝伦卡有黄金大衍术的咒文，甚至亲自试图完成过这个术式。虽然可能是因为咒文不完整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没能成功，但是想从中得知大衍术的本质并不难。 所谓黄金大衍术，是借助术创造式。 将自己的幻想变为现实。 也即是说，只要奥雷欧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那说不定还有赢的可能。 “你之前的那些命令，也只是‘幻想’的一种体现，与其说是真的规则，只能说是虚假的代替品。” 贝伦卡伸出了左手，之前消失的水晶权杖一下子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我，以‘奇迹’之馆的先知之名预言：你的大衍术无法杀掉我。” 少女如此断言。 与此同时，水晶法杖“智慧之杖”开始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应该是更完整了一些吧——给人这种感觉。 之前的水晶权杖，仅仅只是用水晶制成的，看起来仿佛极为圣洁的法杖。现在的智慧之杖（真）则更能体现出“智慧”的概念。 瓦尔哈拉神殿，完成了。 就是在刚刚设置的时候，一边受到了魔法的反噬，一边完成的。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在阵地和阵地之间的对决中，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 “哈哈哈哈，就算你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就算是伪造品，只要能赢得了你就可以了。你的术式就算我没办法直接消除，想要抵挡也是轻而易举。说什么先知，预言？真是大言不惭！不过既然你预言了，那我也说一下我的观点吧。” 仿佛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一样，炼金师微微眯起了双眼，拿出了一根银针： “我的观点就是……你会在我的术式下被分尸！哈哈哈哈，好了我已经玩够了，你可以去死了！！” 他一下子将银针插入颈中。 贝伦卡瞳孔稍微缩了缩，同时将智慧之杖指向了奥雷欧斯。 “火神的光辉，乃净化罪恶的羽翼——” 顿时，红莲之炎如同陨石一般飞射了出去。 “没用的！” 奥雷欧斯大吼道： “——在我的面前出现炽天覆的圆环之盾，强度为无限无穷！” 就像是长着翅膀的石碑一样，巨大的盾牌出现。红莲之炎带着无匹的威势撞击在盾上，炸裂开的火花如同纷飞的樱花一样反旋了回去。接着又被陨石打散。 “哼。” 炼金术师得意的哼了一声。 虽然对方的什么七曜魔法不能直接消除，可是不代表没办法抵挡。 想要直接让一只玩偶消失不容易，但只要有一把剪刀，就可以随便分成多少份都可以。 “七曜魔法？虽然对那种术式不怎么理解，但就算不能消除，也不代表无法胜利。” 奥雷欧斯又拿出了一根银针： “——给我古时代的宝刀宝剑‘龙渊’、‘龙雀’，并赋予它们‘触碰即死’的咒术。” 炼金术师的前方，有着古朴花纹的宝刀宝剑出现在他的面前。 传说代表正邪的两把刀剑，此时已被赋予了足以夺去任何活物的性命的能力。 奥雷欧斯大笑了一声，将两枚银针插入到了脖子里。 “——以绝对会击中的方法驱使斩出！” 刀剑顿时旋转着飞了过来。 下一个瞬间——炼金术师看到了。 他看到贝伦卡被两把宝具斩断了双手双脚，然后头颅也飞了出去。 几乎与被分尸一样。 鲜血飞溅，少女像是被剪成了几段的人偶一般，散落在地面上。 “啊哈哈哈……这就是你的下场！” 炼金术师痛快的大笑了起来，但是笑到一半，声音却戛然而止。 “不对劲！” 仿佛是毒蛇盘踞在了自己的脚下，奥雷欧斯的背后一下子被冷汗所浸透。 火焰并没有停下！ 非但没有，反而更旺了起来。 奥雷欧斯他一眼向贝伦卡看去。 ——不好！！她没死！ 这个念头刚刚诞生，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倒在地面上的少女魔法使，竟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漂浮了起来。 接着，就像是时间倒转一眼，那些血液，包括断了的双臂、双脚、头颅，都回归到了原位。 贝伦卡漂浮着，甚至还用刚刚连接到身体上的手臂挥了一下水晶法杖，将宝刀宝剑拿到了手中，仔细的观看了起来。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正在研究这两把宝具的妙用。 “不，不可能……明明已经说了，被这两把刀剑斩中的人，无一能够生存的！一定不可能！” 奥雷欧斯不敢相信的说着。 “………结束了。” 贝伦卡将刀剑投到空中。 嗡的一下，两把宝具发生了剧烈的震动，接着就像是化作了水流一样变成了莫名的粒子，四散而去，就像之前的那些异动都是个玩笑一样。 两把宝具发出的声音都好像在嘲笑炼金术师。 “作为‘奇迹’之馆的先知，我预言：你将会死在我的手下。” 少女用漠然的说道。 “什么！？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吗？” 奥雷欧斯开始心虚了。 他的话明显少了几分底气。 “我预言：你面前的盾会溃散。” 少女的左手将智慧之杖举起，由上往下，挥了出去。 雷霆从天花板上的洞中降下。地面上被电流所覆盖。 “不可能！我的盾是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将其摧毁的！这是我设定的规矩，所以不可能！” 贝伦卡没有理会，将智慧之杖指向炽天覆的圆环。 雷电轰然一声，带着无坚不摧的威势降临而去。 它正中在了圆环上，但是并没有立刻就将其摧毁。 青色的电蛇在圆环上降临，发出了滋滋声——看到没有被摧毁的巨盾。奥雷欧斯安心了一下。 然而—— 轰！ 雷霆没有就那样被简单的挡住，而是发出了更大的声势。电光席卷，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掉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势！我刚刚明明定下了“魔力反噬”的规则，能用这么大声势的术式，难道她真可以无视“黄金大衍术”吗？！ 奥雷欧斯刚刚出现一丝怀疑自己的念头，炽天覆的圆环就崩塌了。 “——糟了！” 炼金术师大惊失色，连忙拿出银针插在了脖子上，命令道： “所有的雷电都……” “——我预言：奥雷欧斯·伊萨特，将会死去。” “什么？！” 本来想用黄金大衍术抵挡的炼金术师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了一下。 然后，在他愣神的一瞬间。 仿佛咆哮的猛兽一般的雷霆猛然一下，吞噬掉了奥雷欧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