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镜中世界
“黄金大衍术”崩塌了。 作为阵地的主使者——奥雷欧斯·伊萨特已经被打倒了。所以三泽塾也从一个阵地变成了普通的教学楼。 贝伦卡静静地降落在地面上。 她的外套和学生服被鲜血染红了大部分，胸口处的伤口触目惊心。不过幸好因为精灵魔力还在的原因，并不会因为身体的重伤就失去性命。 少女向前走了两步，脚下突然晃了一下，接着摔倒在了地上。 她的左手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魔法刻印，之后随着精灵魔力的恢复，伤口也愈合了起来。 刚刚被那两把宝具分成了斩成了几截，以及设置“绞刑”神殿的时候也遭受了反噬。虽然勉强钻着漏洞解决掉了奥雷欧斯，但是她也受了很重的伤势。 贝伦从地面上漂浮了起来，挥了一下智慧之杖。 那个炼金术师在瓦尔哈拉神殿的“雷霆”之下魔力几乎所剩无几，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但因为黄金大衍术被完成的原理没有弄清楚，所以她也不敢放任不管。 如果这个时候再出来一个黄金大衍术，那她也没辙了。 随着瓦尔哈拉神殿的阵地运行，一个魔法阵从地面上出现。接着奥雷欧斯漂浮了起来，在贝伦卡的cao纵下浮到了她的面前。 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炼金术师。 果然，那个什么爱德华·亚历山大的话一句也不能信。 这附近哪有什么研究笔记。 说的也是，一边研究黄金大衍术，一边记笔记，那他的梦想肯定是成为一个伟大的教师了。怎么看奥雷欧斯也不像一个有师德的人。 “………” 贝伦卡将智慧之杖插在地面上，同时，这个空间的中心点，一个仿佛是蕴含着“智慧”的六芒星魔法阵图渐渐出现。接着她随意做了个手势，无形的“风”将奥雷欧斯抛到了六芒星阵图的中间。 传说瓦尔哈拉神殿是神王奥丁的住所。 它还有一个用途，就是聚集尘世间阵亡的英雄的灵魂。 即是所谓的“英灵殿”。 当然，贝伦的“瓦尔哈拉神殿”只是阵地的名称，和那座英灵殿完全没什么关系。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是借助了部分奥丁的理论完成的术式，可以达到“闲人勿扰”的程度。 之所以完成这个阵地，虽然能够将学园都市的半个区域都变成自己的领土，也是一件很让人安心的事情，但是十万三千册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少女望向桌上的“禁书目录”。 茵蒂克丝这个时候还是昏倒着的，贝伦卡稍微考虑了一下，干脆将“吊刑”的神殿安置到了她的附近，算是防止出什么意外吧。 正好，虽然不知道奥雷欧斯把她弄到这里有什么企图，不过既然在这里，也省了很多麻烦去监视。直接在这里试试能不能将十万三千册弄到手好了。 不过在那之前…… 贝伦卡转过身，拿起了智慧之杖，然后一步步走到六芒星的图录前，面对着奥雷欧斯将水晶权杖放到了地面上，正坐了下来。 “…………” 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祈祷着。 片刻之后，一团闪耀的光从她的面前出现。 … 修改、读取记忆的术式，在贝伦卡生活的时代是“禁忌”。 甚至一个人的记忆，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比生命更重要。 他们信仰死去之后有灵魂的存在，但是修改记忆，却是让灵魂都不得安宁的术式。很多魔法使曾经立下了盟约，在这一点上安置了诅咒，无论是谁，胆敢对记忆亵渎的话都会在诅咒之下生不如死。 虽然实际上那些诅咒的功效并不算特别显著。 毕竟能够修改记忆的魔法使总也不会是随随便便的诅咒就能致死的存在。 ——但是，即使是邪恶的魔王之类的，在这点上也一般都会非常“自律”。 这已经算得上是“规律”了。 可那个时代也是有战争的，也有魔法的掠夺和术式的较量。 包括对决等等。很多时候在没办法读取记忆的情况下，很多人对此创造了各种各样的魔法来代替。 瓦尔哈拉神殿就是其中一种。 或者说，这个神殿有一道名为“镜之反面”的程式，刚好可以达到这一点。 “镜之反面”，是一种可以将“有智慧之物”复制，在另一个区域达成共鸣的术式。它可以将人们曾获得的术式重现，达到“复制知识”的地步。 可惜，它唯一的坏处是，复制的内容往往与记忆有了很大的改变。 这一点在术式上有着绝对的天差地别的功效。 比如，曾经的实验是“光”的术式改成了“影”的术式。火焰化为水流，甚至生改为死等等这类重大的扭曲术式都有。可以说，很多诞生的魔法还都是凭着类似的术式诞生的。 不过话说回来，有缺陷的术式往往具有很大危险。 因此，瓦尔哈拉神殿借助了“理”的力量，一旦术式中有严重缺陷的话，就不会被完全读取到。反而只有在各个地方得到了“理”的印证，才会被复制出来。因为“理”是术式的一种印证，所以不会复制到与“记忆”有关的事情。 当然，也有些例外。所以贝伦卡做的事情也是有一定风险的，万一读取到的是错误的，又无法分辨的话，那就……只能一直错下去了。 少女诵读着咒文。 不久后，随着一个小小的“圆形”，黄金大衍术的“笔记”呈现到了她的眼前。 ——她所看到的，就像是一本厚厚的魔法书一样，上面记录的则是黄金大衍术的内容。 但是如果从外人的角度来看的话，仅仅只能看到一个少女跪在地面上，对着昏倒了的奥雷欧斯在祈祷什么一般。 于是…… “魔法书”被翻开了。 速度很快，几乎没多久，魔道书就被看完了。 “黄金大衍术……原来如此。” 贝伦卡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了。 黄金大衍术的咒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镜之反面”的术式的原因，还是原本就存在的问题，总之它和自己的咒文有很大不同……不过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了。 主要是咒文咏唱的时间太长了，几百年也没办法读完，就算花了几百年时间读完，甚至保证没有一丝错误，可阵地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产生了很大的变化。而奥雷欧斯之所以能这么短时间内就构成阵地，其原因居然还是依靠了“格里高利圣歌队”。 不是之前那个教会对三泽塾攻击的格里高利圣歌队，而是一个伪造的小型圣歌队。 依靠着三泽塾的学生，用特殊的方法cao纵他们同时念下咒文，仅仅花了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将咒文咏唱完成。不得不说，奥雷欧斯在炼金术上可以说是个天才了。 毕竟就算能够利用伪圣歌队作弊，但将如此长的咒文发现规律，并且整理完，再将圣歌队的次序排好。单单是这点也是其他的魔法师难以做到的了。 而黄金大衍术的本质，是将幻想化为现实，在自己的阵地创造“伪规则”，这点来说几乎是贝伦卡的“精灵魔力”的剋星。顺带一提的是，幸好黄金大衍术终究还是依靠作弊的手段布置的，所以其中的漏洞很多。 真正的黄金大衍术，可以达到9=2以上的程度，连黄金黎明意义上的“魔神”也无法与之相比。但作弊的黄金大衍术只能达到8=3。而且换成8=3的其他类型的魔法使，也不会像贝伦这么狼狈。 甚至于，如果不是凭着对黄金大衍术有一定了解，依靠瓦尔哈拉神殿的“阵地”伪装成七曜魔法，又用所谓的“预言”将奥雷欧斯的心中埋下了怀疑，也许现在输掉这场对决的不是奥雷欧斯而是她。到那个时候，贝伦卡大概只能完全献祭掉自己的身体，以精灵魔力引发“时”的术式了。 少女睁开了眼睛，拿起了智慧之杖。 与此同时，奥雷欧斯漂浮了起来，然后像是玩够了的人偶一样，被扔到了一边。 现在的贝伦卡，已经完全了解了黄金大衍术的构成和缺陷。别说一时半会没办法弄个黄金大衍术出来，就算再弄出个阵地，单纯是依靠对大衍术的了解程度，贝伦都能随便破除这个术式了。 完全没有任何夸张。 魔法使的对决，胜负的关键不是魔力，而是术学知识。 只要了解了对方阵地的所有结构，根本没必要用魔力强行破坏掉。甚至可以不费太多的力量，轻易反客为主，进而取得控制权——就像是曾经贝伦卡很简单就控制了史提尔的猎杀魔女之王一样。 她转过身，看向茵蒂克丝。 ——现在该是夺取“十万三千册”的时候了。 只要获得这十万三千本魔道书，那大概就有解析幻想杀手的一丝可能了吧？ 就算不能，对自己也只会是有利无害吧。 据说完全解析了十万三千册，就能成为“魔神”。而这个世界的魔神，在意义上的力量甚至要高出贝伦卡一丝。而曾经茵蒂克丝依靠“知识”和“物质魔力”就达成那样的程度，甚至用了什么“龙王的吐息”之类的术式，也正是这个道理吧——她对此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