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那是我媳妇儿
诸人在大殿内休憩好后,受万佛寺住持之邀,一同去正殿聆听佛祖圣音训诫。 经文晦涩难懂,绕口的声音,连绵不断的响起。 木鱼声错落有致,每一个落点,将心里的杂念去除一层。 木晚歌敛目跪在蒲团上,隐于诸人之中。 佛教如今力压道教,确实是有些资本。 但是,大周朝的国教该是道教,如今大肆兴盛佛教,本末倒置。 住持面白如玉,八十多岁的人,看着不到四十,慈悲的脸光洁无暇。 木晚歌抬眸打量着他,住持同时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 后卿也在大殿之中,凤眸威胁的眯起,住持忽然感觉背脊一凉。 “不准看。”后卿嘴唇微动。 住持手中佛珠顿了顿,面容平静的闭上了眼。 七杀星遇上了华盖星,势不可挡,他该让佛门避世了。 三人的暗涌,无人知晓。 诚心念经文三十二遍,洗去尘世浮华罪孽。 “诸位施主,请回吧。”住持诵完最后一遍经,开口送客。 世家夫人和贵女们自幼学习礼仪,离开正殿时落脚无声,三十几人前后离去,没有弄出半丝声响,扰了佛门清净。 木晚歌被小沙弥拦住,引见向住持。 “施主命格不凡,可惜戾气太重,恐乱了天下。佛门安宁,施主在鄙寺修行佛法三年,可否?”住持的声音圆润好听。 后卿挑挑眉,从外面折回走进殿内。 “本王怕你这万佛寺,压不住她的风华。” 冷厉桀骜的声音,住持听着一阵苦笑。 这个杀星怎么又回来了,小沙弥做事忒不靠谱。 “施主,不如让这位女施主自己决定?贫僧愿意记女施主为嫡传弟子,不会耽误了女施主。”住持努力说服着木晚歌。 木晚歌莞尔一笑:“大师,您这是寺庙,不是尼姑庵。况且,我是萧氏贵女,信三清道祖。同佛家,恐怕是无缘了,请大师谅解。” 住持嘴角淳和的笑容僵住,原来是士族贵女啊。 “此事是贫僧思虑不周,与女施主无关。女施主,切记万事留一线,上天有好生之德,莫要斩草除根。”住持想到他开佛眼看到的血海,心有余悸的叮嘱道。 木晚歌诧异的挑起眉,她行事一向仁慈的。 “住持放心,三清道祖有曰,天道轮回,因果天成。” 若是旁人对我留一线,我自会手下留情;若是旁人置我于死地,我定斩草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 住持听出木晚歌的言外之意,叹了口气,闭上眼眸。 “两位施主请回吧。” 后卿行了个佛礼,转身和木晚歌并行离去。 住持在两人转身后,默默的睁开眼。 “良缘啊,孽障啊!”住持低声呢喃着,小沙弥听不懂,乖乖的收拾着殿内的蒲团。 一下子少了两个人,还都是不可忽视之人,诸人走出大殿没几步后,立马发现了不同。 尤其是黏着木晚歌不放的武安君夫人,整个人瞬间萎靡了。 没有小灼华在身边,不开心。 忠诚侯夫人眼珠子一转,巧舌如簧的说动所有人停下,在走廊中等着木晚歌和后卿回来。 住持是什么人,特意把两人留下,定然没有好事儿。 宸王可是煞星,和煞星参和在一起的,怕也是不相上下的晦气。 木晚歌和后卿默契的一同跨过门槛,头刚抬,便是眼巴巴看着他们的一群人。 “灼华啊,大师可是给你批命了?大师向来铁口直断,你能得了大师的青眼,真真是好运道。”忠诚侯夫人笑容可掬的走上前,亲昵的说道。 武安君夫人撇撇嘴,口腹蜜剑的蠢妇人。 后卿冷冷的看了忠诚侯夫人一眼,眼中的寒意,几乎化为实质。 忠诚侯夫人牙齿颤颤,但坚持要看木晚歌出丑。 木晚歌无言以对的按着眉心,好想搞死忠诚侯府这一家蠢货,怎么办? “夫人可以询问宸王殿下,毕竟由我亲自说出口,不太合适。”木晚歌娇羞的一笑,风情万种。 后卿正低头看着她,她笑容这么一漾,他目不转睛了。 沉迷美色不可自拔的后卿,看上去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 忠诚侯夫人期待的望着后卿:“宸王殿下?” “灼华命格,福贵双全,是五吉之命。大师从未见过如此好命之人,故而留下她。夫人还有其他想问的吗?后卿冷声刻板的说道。
忠诚侯夫人失望的退了下去,牵强的圆谎道:“臣妇僭越宸王殿下了。因着灼华是臣妇定下的儿媳妇儿,臣妇不得不多关心些。” “儿媳妇儿?”后卿杀意暴起。 忠诚侯夫人不知道她哪儿惹着这位,她结结巴巴道:“回宸王殿下的话,是。” “本王希望夫人能谨言慎行,恪守规矩。” 后卿随手拨弄了下腰间剑鞘,战场上缠绕的血气和杀戮,无形的紧紧勒住忠诚侯夫人的脖子。 哐当一声,忠诚侯夫人直直的倒在地上。 周清澄急忙扑过去,把她娘亲扶起来。 便是这时,她也不忘找木晚歌的茬:“你在那儿站着干嘛?我娘亲都晕倒了,你还不过来伺候着?有你这样做儿媳的吗?” 木晨音和周清澄如影随形,她蹲在忠诚侯夫人的另一边,哀戚的仰望着木晚歌。 “大jiejie,忠诚侯夫人是您的婆婆啊。哪怕您在家里说一不二的,但是为人晚辈,又是儿媳的,您得。” 这个一句儿媳,那个一句婆婆,后卿按捺不住狂躁的杀意。那是他定下的人,谁准她们占便宜的。他的媳妇儿,只有人伺候她的份儿,任何人都不能让她受半丝委屈。 “我还没有嫁呢,别在佛前口出妄言,免得受天谴。”木晚歌站的笔直,巍然不动。 让她伺候忠诚侯夫人,她怕自己忍不住下狠手。 周清澄气的明眸怒瞪,突然一声巨响,大地猛烈的震动着。 立在大殿门前的护殿兽,身首分离,沉重的在地上砸下一个大坑。 木晚歌莫名的看向后卿,后卿站在护殿兽不远处,手里的剑似乎刚刚收回剑鞘。 后卿回眸冲着木晚歌微微一笑,常年不笑的表情,乍看过去极为诡异。 木晚歌心塞的捂住胸口,她以为自己行事够随心所欲了,没想到这位主儿行事更上一层楼。 她,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