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
胡铭轩擦擦脑袋上的汗!说道:“毕大哥,我做这事肯定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今天被你发现其实是拯救了我,否则我一定也会被这资本主义祸根所荼毒的,但我就有一个请求!”毕忠国二目如电,冷冷的说:“什么请求?”“你看,虽然我乱搞男女关系,但这毕竟是关乎女人节cao的,再说我这还光着呢,您看您能不能先背过身去,我俩把衣服穿好再跟您走啊?” 胡铭轩说完指了指地上的女人,然后又换上一副极度示弱的脸。我们之前说过,毕忠国很有正气,也比较注重男子气概,所以现在对面如此哀求,并且也是合理的,再说这女人虽然不检点,但毕竟自己不是警察,就算把他俩交给组织,也不能侵犯人权。所以听胡铭轩说完,毕忠国没什么犹豫,答应让他俩快穿衣服,同时也叮嘱胡铭轩让他别耍花样,胡铭轩满脸堆笑的答应着。 毕忠国见没什么问题,就转过身去,让他俩自行解决。毕忠国望着依然寂静的树林,刚才的喧嚣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被凝视的焦点似乎只有各自的心怀鬼胎,在大自然,蛙声与蛐蛐声才是夏日的旋律,比起肮脏的人性,他们才是这片森林的主旋律。毕忠国仰头看看天空,临近十五,月亮显得格外圆、格外亮,月光如水银般泻在这片树林,斑驳的照在他脸上,他在思考,思考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我实在报复?还是真的为社会除害?被生活几乎榨干的这个年轻人心里找不到答案,他直觉得我该这么做,不管什么原因,我这样做都是对的,其实他不用说服自己,事件本身给他带来的快感已经让他有了很大满足,所以至于过程与后果,也只是一个顺理成章的托词罢了。 毕忠国若有所思的想着,注意力有些放松,而待他反应过来时,一阵嘈杂的跑动声早已又一次打破了这个宁静的夜。毕忠国一惊,赶忙回头看去,只见胡铭轩穿好了衣服站在原地,而刚刚还坐在地上的女人早已穿好衣服,竟头也不回的往林子外跑去。毕忠国心里暗骂自己大意,没做停留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他要追住那个女人,看看到底是谁,刚才碍于道德给她留了面子,没成想她居然想畏罪潜逃,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所以毕忠国青筋暴起,大步流星直奔她而去。 可他刚跑过大树,经过胡铭轩的时候。一直被他叫做“娘们儿”的胡铭轩,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劲儿,竟飞了起来,一把抱住毕忠国,毕忠国由于心思全在那个女人身上,加之跑的过快,突然飞过一个人,就算他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对方毕竟是个成年人,被这一扑,竟将他一下扑倒。“扑通”一声,两人应声倒地。 毕忠国回头一看竟然是这小子,心想他吗的刚才还吓的跟个鼠儿似的,原来是在稳住我,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就凭你还想拖住我?想完毕忠国二话没说,向后伸手一把抓住在他背上的胡铭轩的后脖领,牙一咬,丹田叫力,闷吼一声:“你他吗给我下来吧!”不得不说毕忠国真是天生神力,一个健康的成年人竟被他单手扔飞了出去,胡铭轩被摔的闷哼一声,不住的在地上打滚。毕忠国没做停留,爬起身来继续追击,可他刚迈开脚,胡铭轩竟有一把把他的大腿抱住,整个身子都缠在他的大腿上,死死的不放手。 毕忠国这次真急了,眼前的女人已经渐渐没了踪影,再不追,真的就追不上了。毕忠国双眼一瞪,大吼道:姓胡的你给我放手,你以为这样我就治不了你?“说完双手抓住胡铭轩抱他大腿的两只手,一用力,胡铭轩就吃不住疼了。可这小子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算手松开了,两脚还死死盘着,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说:“毕大哥,毕大哥你给我条生路,我会报答你的!”毕忠国此刻根本不信他,他一只大手攥着胡铭轩的双手,另一只直奔他的大腿。胡铭轩也急了,他大喊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见毕忠国还不为所动,他心一横,嘶声喊道:“我能帮你回城!”“嘎嘎嘎嘎…”一只老鸦愤怒的飞过,带着不满的叫声抗议着打扰了它休息的人类。毕忠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胡铭轩。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两个男人对视了几秒,只不过一个气喘吁吁,一个充满疑惑。但紧跟着,毕忠国一把抓住胡铭轩的衣襟,用一副杀人的眼神看着他说:“你还想骗我?”胡铭轩见毕忠国终于安静下俩,他大口大口的喘粗气,皮笑rou不笑的说:“你想不想城?” 毕忠国单手一用力,竟把胡铭轩提起来,他双眼冒火,一字一顿的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埋了!”胡铭轩呵呵一笑,说道:“这次回城的名单虽然还没下来,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批我能回去,但我也告诉你,名单里没有你!”胡铭轩的眼神带着一丝鄙夷和优越。这被毕忠国看在眼里,他伸出另一只手,对准胡铭轩的肚子“嘭”的一拳,然后抓着他衣襟的手一松,任由他满地打滚。毕忠国冷冷的说了句:“我没时间跟你废话,等我抓住那个女的,我让你永远留在这!”说完抬腿就要走。躺在地上的胡铭轩忍着疼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大伯…是胡峰,他是省人办的…的主任,只要…只要我说一声,你…你也能回去!“
毕忠国一惊,他放下已经抬起的腿,慢慢的转回头看着胡铭轩!一副极度不相信的样子对他说:“胡主任是你大伯?”胡铭轩此时已坐了起来,揉着被毕忠国打的肚子,没说话,点点头。毕忠国懵了,他确实在此刻丧失了判断力,他太想回城了,太想离开这,而因为出身在他的思维中真的也需要一辈子扎根在这,但谁又想这样呢谁想大好青春就埋葬在此,经过了这么多年,太多人早已没了当初的激情,毕忠国也一样,他努力是为了不让人看不起,他先进也是为了摘掉帽,可他却绝对不想留在这。他不是没试过离开,他申报了几次,也试着想托人找有背景的帮他回城,可很可惜,每一次都让他失望无比。 所以胡铭轩的话让他不得不高度重视,就凭他平时毫无纪律的表现可以回城,就说明绝对有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帮他,而他口中的峰,毕忠国早就有所耳闻,因为他是主办知青回城的一把手,有他一句话,真的比你凭什么先进要好用的多,而且就在前不久,毕忠国还多次写信想接触上胡峰,但最后都石沉大海,没有音讯。就算胡铭轩是吹牛,但对于一个心里极度渴望的毕忠国来说,让他马上否定话铭轩,他办不到。 毕忠国蹲下身,狠狠的对胡铭轩说:“我凭什么相信你,难道你俩都姓胡就是亲戚,再说,你如果有这层关系,你为什么不早走?”他没别的办法去验证,只能通过对话和自己以往的经验来判断。胡铭轩呲了呲牙,嘿嘿一笑:“我大伯原名不叫胡峰,而叫胡印强,是家里的老大,我爸爸叫胡印海,排老二,老叔叫胡印发,不过抗美援朝时壮烈了,我也没见过。我父辈就这剩下这两人,当年他们哥仨都参加了革命,我爸和大伯一直在后方,没机会去前线,现在想想还真是捡着了,要不跟我老叔一样,在他吗得军功章能怎么滴,连他妈尸首都没回来!”胡铭轩说完随手折断一根树枝,看得出他心里不怎么爽。毕忠国没有说话,继续盯着他。 胡铭轩继续说道:“不过我老叔死的也有好处,战争胜利后,我家里成了烈士家属,加上我大伯本身在组织就有了一定地位,这样一来,水涨船高,当年,他就成了市里的领导,我们也分到了大房子!”胡铭轩说到这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回首当年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