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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摇

    :“69年,呵呵,跟咱们一样,我们下乡,干部下放,我大伯和我爸被下放在F市的一个小山沟里,每日每夜的干活,那时候我给他们写信十封也就回两封,所以我感觉那边该比咱们这还苦。所以逐渐的,我就不太写信,也就这时候,我犯了错误。

    ”胡铭轩到没避讳,对毕忠国和盘托出了。:也就在头年,我突然接到省力的一封信,打开一看是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信该是大伯写的,照片是他在省政府门前排的一张正装照。我知道肯定有事,就赶紧看了信,信上到没什么别的话,都是问我身体怎么样,呆的好不好,但最后意思是让我去省里一趟。我知道有事,而且还可能是好事,所以我第二天就谎称去城里检查身体,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到了省城,刚一出火车站就有个人拿着我的照片问我是不是胡铭轩,我说是,他就让我跟他坐车去了省政府,我当时心里也胆突的,怕是抢劫的,可后来一想我啥都没有怕啥,再说哪有开车抢劫的。到了政府,我见到了我大伯,几年不见,他看上去老了很多眼神也变了,具体哪变了,我还说不出来。我一见他我就抱着他哭了,我说我那地方太苦了,这不是人呆的地方,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又不是牲口。

    大伯安慰了我几句,就把我带进他的办公室。到了屋里,他递给我个盒子,让我打开自己看,我打开一看,我爸的黑白照像一记炮弹射进了我的眼睛。”胡明轩说到这有些哽咽,他的嘴角不住的抽动,眼睛里似也有了闪光,可他不想让人看见,所以他使劲的瞪了下眼睛,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

    说实话,此时的毕忠国已经有些融进了胡明轩所讲的经历,或者说是故事,可能是胡峰的关系和他心中的夙愿让他愿意去相信这些,他此时已经早忘了去追那个跑掉的女人,而是觉得在胡明轩这应该可以得到更多他想要的。胡明轩整理了整理心情,继续说道:“我抱着我爸的骨灰盒当时就傻,大伯也没理我,就让我自己在那呆着。

    我脑袋一直懵着,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哭了出来,可我发现我哭不出声,就那么咬着牙,眼睛紧闭的哭。又过了一会儿,大伯递给我一个手巾,让我自己擦擦。然后把我让到沙发上,跟我讲了我爸死的经过。那年他们下乡,是个穷山沟,到处都是山。土地也不好,听说是当年日本人在那搞了化学基地,把土地都搞死了,什么都种不出来,可你也知道,上面哪管你种不种出来东西,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没本事才搞不出粮食,所以当时我爸和大伯带着拼命的找地方试钟粮食,可每次都是刚下了种子,过几天去看全是黑的,这土根本就不行。

    为此,我大伯没少挨上面批评,说他工作敷衍,不配做人民公仆,哎,我大伯心里那个气啊,革命了一辈子,到现在倒满身不是了。有一天我大伯跟我爸在村里的一个过去当哨点儿破屋子里,弄了些酒菜,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我大伯酒量本就不好,再加上心中愤懑,就说了不少牢sao话。我爸一直低着头没吱声,可心里也不好受。不知喝了多久,我大伯出去撒尿,正巧看到村里一个叫二狗子的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见我大伯出来,一溜烟的跑了。

    我大伯一惊,酒马上醒了一半,跟我爸说不好,我刚才说话好像让二狗子听见了,这小子一天无所事事就想着靠投机,这要是被他举报了,他成了举报有功,我可就惨了。我爸一听,也吓坏了,那帮激进的就愁没人当典型呢,要是有了大伯这样的干部做典型,他们是绝不会放过。

    我爸跟我大伯说,大哥你先去山上避一避,我回村里打探打探,看看那小子耍什么花招。我大伯当然不让,可架不住我爸坚持,加上这事还真不能小觑,所以我大伯嘱咐了几句后,就转身去了山里。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大伯不得而知,直到过几天下山后,回到村里的听到的,是我爸被抓去了公安局,而那个二狗子,也死了。

    村里人说那天我爸去了二狗子家,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只见得二狗子捂着胸口跑出了自家屋门,那血跟水泵似的突突冒着,我爸手里握着把尖刀,缓缓的走出屋门,直到二狗子挣扎至死,我爸就这么一直站着。村里人哪见过这阵势,都吓的没敢动,最后直到我爸把刀一扔,四肢张开的趴到地上,大喊着快来抓我,村民才一拥而上,把他给绑了。在村支部,我爸啥也没说,就说快给我送到公安局,村长也没办法,就报了警,上面来人就给带走了。我大伯心里一下明白了什么,没理村长一个劲儿的瞎问。当晚套了辆车就去了县里,到公安局说明来意,也知道他的身份就让他进去了。

    当我大伯见到我爸时,他已经手铐、脚镣都带上了,我大伯知道,那是重刑犯的待遇。公安局只给了他俩15分钟,也只能长话短说。我大伯说那次他哭了,我奶奶和我老叔死时他都没哭,可今天他对着他弟弟哭了,我爸也掉了眼泪,他们哥俩就这么没说话哭了半天。我大伯说一定要救他出去,不管什么办法,可我爸摆摆手,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杀了人,杀人偿命,这是改不了的,他只求我大伯能以后能保护好自己,只要能安全回去,就不怕不能东山再起。

    大伯含着泪不住的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能力就我爸,那份无助让他更心酸。最后,我爸求他照顾好我,因为大伯在我大妈被迫害后始终没有再娶,所以我算是家里的独苗,我爸最惦记的还是我这儿子。

    大伯说你放心,铭轩是咱家的独苗,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他受苦。我爸告诉我大伯这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并且我已经交代说是你主张把我送到公安局大义灭亲的,他们不会去村里取证,只想快点结案受表彰。我大伯情绪激动的说我怎么能踩着你走,我心灵不会安生的。

    可我爸说咱们哥俩到这没有一点政绩,如果再没有其他事迹,一辈子都可能离不开,你是咱家的希望,没有牺牲是换不来明天的。大伯的牙都咬碎了,他一辈子铁骨铮铮,没想到会因为社会的动荡让他不得不屈从,为了家人,他妥协了。最后我爸被执行了死刑,这事也慢慢传开了。可能是老天有眼,那次正赶上一个中央的领导来咱们省视察,这事居然也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一听名字,说是胡印强,他一惊说不是当初在冀中做过地下党的那个同志?

    省里领导说是,就是那个老同志,现在响应号召下乡接受教育。这中央干部“啪”的一拍桌子,骂道:“胡闹,这是当年跟我在冀中和东北一起搞地下党的老同志,为祖国统一立下汗马功劳,这样的人才不在建设岗位,怎么去了乡下呢,马上把他给我调回来,调到省里来工作!”这一句话好比圣旨,没几天,省里的领导亲自去了我大伯所在的那个村,又是握手、又是仰慕的,说了不少官话。最后把我大伯接到了省里。

    那中央领导还亲自接见,一看果然是过去的那个战友,两人相谈甚欢。最后按领导的意思,我大伯做了省人办的一把手,主办知青回城,而按照那位领导的意思,我大伯改了名字,至于为什么叫胡峰,他却始终没说。”胡铭轩如释重负的说完后看看毕忠国,他听的很认真,似乎在相信着也在寻找纰漏,但从他的神情看,相信多过怀疑。胡铭轩推推还有些愣神的毕忠国:“嘿,还有烟吗?”毕忠国木讷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烟盒,一打开,正好有两根,递给胡铭轩一个,自己也点着一根,正想给胡铭轩点,见他早已摸出洋火自顾自点着了。

    毕忠国一愣:“你没烟总揣的什么火儿啊?”胡铭轩一笑:“我有火儿就够了,烟,我不缺。”说完使劲吸了一口,毕忠国这才想起刚刚跑掉的女人,心里暗骂一句吃软饭的。胡铭轩抽的挺快,一会儿功夫就抽完一根,他见毕忠国还在吸着,说道:“毕大哥,这回信了吧,我虽然没你那么先进能干,但我却可以回去,所以,这朝中有人非常重要!”

    毕忠国想了想,说道:“我确实相信你刚才说的话,可你也知道,这知青回城也是有人数限定的,你刚才说了已经有了名单,那就是定好了,怎么再去加一个人,难不成还要等到下批?到时候我上哪抓你小子去?”胡铭轩一笑,迷逢着眼睛,一股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毕大哥,还真不能小瞧了你,看来你为知青回城磨破了心思,什么都懂,你说的不错,如果想回去,一定是要有名额的,可我既然这么跟你说,绝不是诓你,要知道,这些回城的名单里的人都是家里有人,你想拿掉谁都困难,因为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这批的回城名单里,但是,有一个人,可你帮你顶替她的名额!”毕忠国眼前一亮,赶忙问道:“谁?”胡铭轩微微说道:“孟淑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