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调查
任务完成如此顺利，侦探与助手还是高兴的，第二天一早，方良发过讯息，让委托人前来取证据，以完成协议剩余部分，没想从委托人之一却听到一通惊慌失措的电话：不好了，方先生，那位何先生死在家里了！ 啊？！ 侦探与助手大吃一惊！ 当两人抵达现场——春柳小区边缘的平房何先生家里时，发现彼处已经被警车封锁，篱笆门外更被拉线了。 有三个人正在线内和警察交谈，正是业主委员会的三人，一见方良和镜抵达，忙招手呼应：“方先生、沐小姐，你们来了，这里，这里……警察先生，这就是前面所说我们拜托过的侦探事务所的人，关于凌晨时间段的情况他们应该最清楚了。” 等方良二人进入线内，和那名主持问询的警官一对面，下一刻，双方都震惊出声： “啊，是你（们）？” 原来，这警官他们见过，就是一早公交车雇凶杀人事件里的那位孙“巡警”！ 只是，一看警服上警徽等细微处，方良问：“孙警官，你当上刑警了？” 孙警官的热情则明显得多，热络地握住他一只手，说：“这还要感谢你们二位呀，我从警的目标就是刑警，去侦破一桩桩案件，可一直欠缺机会，那次公交车案头儿觉得我表现尚可，就把我推荐给刑侦队了，当然，我一直强调那次是你们的功劳，可一直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太好了，原来你们就住在夏江路的11号啊，我事后一定去拜访，哈哈，这下有事情就能找人商议了，我现在是甘南分局刑侦大队下属第七小组组长，负责的辖区里正有夏江路……” 孙警官简直是竹筒倒豆子，忘乎所以。 “恭喜、恭喜，这件案子目前由你负责吗？” 方良不得不阻挠他的热情。 孙警官说：“哪里，我干刑警还不足一年，接手不了死亡案，只是负责现场调配，协助寻找证人，同时监控取证记录后提交，再由专案组据此去剖析案情。” 也就是说还是个维护现场的吗？ 方良说：“这个案子这里（何宅）怎么回事呢？” 他们凌晨三点多回去，现在不过八点多钟，人怎么就死了呢？ 也多亏了和这位孙刑警结识，对方非但不考虑二人的嫌疑性，还详细阐述事发过程。 原来，早晨七点多钟，小区内一个女居民正常出来遛狗，经过何宅篱笆外时，一向乖巧伶俐的比格犬竟然停下，对着门口大吠，怎么都劝不住，也拉不走。 比格犬是种搜救犬，女居民觉得奇特，前去叫门，没有回应，去窗户那里喊，只能听到刺耳又古怪的音乐，她心里担忧，就联系了居委会，居委会立马打了110。 等警方开锁进入一看，发现人已死在了床上，赤身裸体，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这模式似曾相识啊）。 不要问居委会的人为什么没有直接破门，现在房子的正门可不是室内门，撞几下就狗血地开了，加上平房的窗户外有铁栅栏，一般人无法以对（偏巧死者又没有任何家属）。 方良的神色很严肃，说：“孙警官，想必我们接手的委托正跟何先生有关，你已经知道了，这是相机，里面拍摄着从今早凌晨2点50到3点30分之间死者的动向，之后我和社长就离开了春柳小区，走时还跟门口保安打过了招呼……这是录像，可以作为证据，你先提前看一看吧。” 孙警官接过相机，以加快模式看了一遍，说：“这想必对他们很有参考价值，我会帮忙提交的，相机可否先由我保存？” “当然没问题。” 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衣服的警员走来说：“孙组长，现场取证程序已经进行完了，正等待刑侦大队前来，还有其他指示么？” 孙警官点头，很有范儿地说：“没事了，你们忙吧。” “二位，要不趁还有时间跟我进去看看吧？” 方良迟疑：“这……不太好吧？” 他和镜又不是警察。 孙警官小声说：“嗨，等大拿们来了，就没有我们的份了，反正取证完了，不破坏现场就好了，可我自己进去，又怕看不出什么来。” 以刑警立志的孙警官自然不愿放弃现场学习的机会。 而方良呢，也觉得自己前面还调查的人死了，心里头放不下，就答应了。 孙警官向取证组的人要了一次性的白手套，连带套在鞋子上的布套，带引进入现场。 进去时，镜雀跃冲在了前头。 孙警官在后不解地咬耳朵：“方兄弟，这个……沐小姐怎么看着跟那次不一样呢？” 你终于感到了吗，方良解释：“我们社长只有在真正动脑的时候才比较‘投入’，其他时候，多少不在状态吧。” “哦，哦，我明白了，天才们总是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嘛。” 你那么理解倒是帮了大忙了…… 这家独户的平房，相对于一般楼层的居室，还是挺宽敞的，入门一个正儿八经的玄关，有拖鞋、摆放齐整的皮鞋，往室内看，也入目好几间内室，地面出奇的一尘不染。 不过现在的家里，不少地方被画上了白圈，圈内放置着ABCDE标识的小牌子，那都是存在线索的地方，被命令收拾之前是不能动的。 三人还没怎么往内部走，镜忽然凑到方良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方良稍微一愣，轻轻点头。 正式往里走，剔除掉那些小牌子，这个家跟一般人家不同的是，客厅里摆着不少支架，上面是画板，但都盖着布。 莫非，这胖子还是个画家？ 孙警官拉开一张画板的盖布，露出其下真容，让三人都多少吓了一跳。 那画板上，是好丑陋的一只“怪物”！ 不，仔细看，不是怪物，而是通过拙劣手法勾画出的一个人，不存在衣服，但赤裸的身体被不合理地涂抹了许多的颜色，仿佛在明示：我是世上最丑陋的人！ 再看其他盖布下的画，也无一不是各种程度的畸形。 放下最后一个盖布，孙警官惊叹：“乖乖，果然是变态的世界不可理解。” 方良直觉联想到了暗夜中那个亲眼见到的裸行的胖子，没有接茬。 在一个画板附近类似办公桌的桌面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笔记本是开页状态，接着电源，但关着机，整个笔记本区域被划了白圈，估计键盘上有指纹吧。 方良走到每一间房间，拉开，往里几眼，再将门关回，包括卫生间，都没放过，孙警官看着，没说话。 死亡现场在最内部的卧室，一进去，看到那张床上的尸体，方良和孙警官都本能别了下头。 那床上仰面躺了一个白花花的光头胖子，但在其胸口，却平插着一把刀柄不小的匕首，直抵心脏部位，匕首插进去了三分之二左右，由血槽冒出的血流淌在了其上半身、再到下方的床单，当然，现在血液是暗褐色，已经凝固，胖子的右手坠落在右胸处，从方位看，是从左胸心脏的匕首柄上落下的，连匕首柄上都沾了血。 两个男人心有忌惮的时候，镜——不，准确说，是“照”迈步走到了床边，仔细观察。 “死者身体僵硬，已经有了尸斑，这说明死亡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卧室内有空调，若开至最高，延缓推定效果也有限，估计真正死亡在四到六个小时之前。” 这过于清冷的声音，方良还没什么，其实他刚才就知道镜转换成了照，孙警官却惊喜：“啊，你是‘沐小姐’？” 照点点头。 孙警官搓搓手，又激动了，他不得不感慨这是“命运的安排”，那次公交车上的死者死于匕首，平插心脏，这次的死者也是，这个巧合感就太强了。 “‘镜’，这个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呢？”方良问。 “你觉得呢？” 方良思索着说：“我看有点儿他杀的样子，死者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面部稍扭曲，看他整个身体，也有一定程度扭动，像是死前比较痛苦的样子，说不定和什么人抗争过呢。” 孙警官也有着这个怀疑，一同看来。 照摇摇头，说：“死者有过挣扎不算什么，落水的人必有挣扎，烟熏火烧中毒死的人也必定有挣扎，只有像高空坠落，撞车死亡等情况下发现的挣扎状态才最可疑……何况，若说挣扎过，死者的扭动迹象又太薄弱，噫，什么气味？” 照俯身向匕首处嗅去，可血腥味太浓，辨析不清。 这时候，孙警官腰畔手机响了，出房一接，回来说：“队长那些人要来了，咱们快出去吧。” 三人出了房间，从正门出来，照见平房周遭根本没有画白线，没小牌子，问：“这些地方检测了吗？” 孙警官挠挠头，说：“应该吧，取证组的人不太可能把房间外漏掉。” 那就是没发现线索。 照离开二人，走进正门两厢的绿色园艺区， 最终在一个空地上的扫把那里停下。 扫把平躺在地面，旁边是一堆扫成堆的腐叶，还有几片青叶。 她回到门口的主径，在二人期待视线下，摇头。 此刻，警笛声遥遥响了，孙警官说：“往下很抱歉，二位，我没权力让你们继续留在现场，不过，后面我可以将刑侦队的推断及结论由电话告诉你们。” 后面一段，孙警官声音放小了。 两人从篱笆门出来，照看着地面，说：“把地面也录下来。” 此刻，两人本没有相机了，但方良纽扣上是有个隐性镜头的，前面进入平房，照就吩咐过他将房内一切录下来，这时候也没问。 如此，事后就可以观看内口袋里有演放功能的接受端了。 离开平房好一段距离，三个人凑了过来，是那三个委托人。 三人苦笑：“我们刚问案子的结果，孙警官说让我们找您二位。” 看来，作为居委会成员，三人对事件是高度关注的。 那就一起等吧。 远远看着警车抵达，有人下来，只能遥遥猜想。 五个人用闲聊打发时间。 半小时后，孙警官打来电话：“根据现场综合起来的线索，大队长他们初步判定：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