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又一个杀手
片刻后跑回房间门口,见门关得死死的,不用再确认什么了,我后退几步猛冲上去一撞,整扇门跟着我一起扑倒在地上,我顾不得疼,凭着印象往床的方向翻身而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我把右手弄成一个手枪的形状,左手托着,就像扮演警察的小孩一样,大叫道:“Don’tmove!” 助手被这一惊,停住将要刺下去的匕首朝我这边看了看,趁他正发愣的时候,我又大叫:“Isaid,Don’tmove!” 就在这时,小仙那边扔过来一把椅子,助手下意识蹲身躲过去,椅子砸中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碰撞声把安小姐惊醒了,她看到眼前的情景,大叫一声翻身想要下床。助手这时也回过神来,摁住安小姐肩膀就要刺,我抄起另一把椅子向助手头部抡过去,没想到助手不但不躲反而来迎,这一下正正的打在他脸上,椅子一条腿都被打断了,而他被打翻到床下,安小姐趁机尖叫着跑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毫秒之间,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小仙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几个晾衣架。原来门口有衣柜,他刚才抄起里面的衣架做出要扔的姿势,助手想躲他的“暗器”,却迎面撞上我的飞椅。这时我听到门口又一阵乱,里面有索然的声音,只见两个船警打扮的人冲了进来,索然跟在他们后面--------这小子果然只挑轻松的活干。 这种豪华邮轮的警卫在公海上都配枪,只见他们举枪对准床后面,大叫着“Don’tmove!”我和小仙则退得远远的。 床后面先是没动静,忽然,一个血人猛得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匕首向船警冲过来。其中一个船警叫声“fire”,就听几声枪响。 这种旅游轮船上的警卫佩个枪就是唬唬人的,哪见过什么真场面,更别说杀人了,子弹大部分打到了墙上,助手只在胳膊和肚子上各中了一枪,但这丝毫没减弱他的势头,瞬间就冲到了一个船警面前。 这时候连两个船警都慌了,其中一个打光了一轮子弹,还不住的抠扳机,被满脸鲜血的助手一刀扎在脖子上,整个匕刃全进到rou里。被刺中的船警痛急之下本能的抓住匕首柄部,张大着嘴但只能大口呛血出来了。另一个船警吓得回身想跑,被助手伸手捏住脖子,扳回来照着大动脉就咬下去,再抬头时嘴里已经撕下一块rou来,这个船警也捂着脖子飙起血来。 前两秒还以为大势已定,坏人会束手就擒,现在忽然形势逆转,我们几个都看傻了,直等到两个船警都倒下去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剩下唯一的念头就只有赶紧跑了。我们转身就往外跑,幸运的是迎面又来了三个船警,都早早拿枪在手,其中一个拿的还是大威力的散弹枪,显然是听到枪声赶来支援的。索然赶紧招呼他们过来,叫道:“Thisroom!”三个船警冲了过去,我们则在走廊尽头停了下来,因为还是想看看结果,情况不好就赶紧再跑。 只听一阵乱枪,接着又听到一声玻璃的碎声,过了一会,又听到有人反复讲着“emergency”,应该是船警拿对讲机在说话,然后,一个船警背着另一个受理伤已经昏迷的船警快步走了出来,伤者很胖,背着他的船警腰都快弯成90度了,路过我们嚷了一句:“Heescaped!(他逃了)” 这时又有服务员和医护人员赶来。我们趁乱走回房间,只见屋里有三具船警的尸体,血散满地,一片狼藉。索然冲向窗户,原来窗户已经被撞破了。索然伸头往外看了看,我也凑过去看了看窗外,上面是直立的船舷,下面是海水,不用说那个杀手跳海自杀了--------真是个狠角色! 我和小仙都不禁啧起舌头,只有索然沉默不语。他想了一会,又挨个看看地上的尸体:有两具是第一轮被干掉的船警,另有一具躺在靠近房门的地方,身上有两处伤,位于胸口和脖子右侧,此时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 小仙问他这是在干嘛,我说他在做法医呢,人家修过法医人类学。索然看着那具尸体又想了一会,忽然瞪大眼睛惊叫:“那个船警!” 我立刻明白了,我们也不用多说便向外面追去。索然还顺手捡起一把枪揣进口袋,又拿起一个对讲机,边跑边用对讲机呼叫支援,我知道他肯定是在说其中一个船警是杀手。跑到外面,索然又问了几个过来帮忙的工作人员,然后说:“去医物室!” 当我们悄悄进了医务室的门后,见外间是药房,在角落里发现了老船医-------的尸体,嘴和鼻孔里塞满了胶囊,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时从里面一间传出了安小姐的求饶声,我们赶紧冲向里间。当我们又一次破门而入时,那个伪装成船警的助手,也是杀手,正准备再对安小姐下手,他又被突如其来的闯入惊得一愣。 此时杀手离安小姐尚有半间屋子的距离,索然有足够的时间对他举枪,可他竟把枪顺手扔给了我,我的手下意识接住枪并举起来对准杀手,杀手自然看向我这边。我心里那个气:这个假洋鬼子居然用这么损的招把我推到前面,可眼下没法和他吵架,我憋足了劲对杀手喊道:“Youabirdman,don’tmove,you’resurrounded!”我见他不举手,眼睛还往安小姐那边瞟,又大叫道:“Gunisfasterthanleg!” 我不知道他听没听懂那几句姚氏英语,但他总不至于无视我手里的家伙。这时安小姐远远的躲着他跑到我们背后,他见已经无法靠近安小姐,便举起右手,我紧张得握紧枪又大叫“don’tmove”,他只是擦了擦额头上渗着血的伤口,那应该是被我的“飞椅”打的,另外他的衣服上也渗出了血,看来子弹对他是有杀伤力的。 然后他垂落双手,用略带广东口音的普通话说:“你唧是咩人?(你们是什么人)” 靠,原来也是同胞,只是他杀了好几个马来船警,是同胞也没法帮他了。我尽量掩饰着心里的畏惧,说:“我们是乘客。” “你唧怎么知道我的计划?” 索然很冷静的说:“一开始是这位误打误撞识破了你布的厌胜,之后猜出你做为助手很可疑,才阻止了你的行动。后来又猜到你会再来刺杀安小姐,是因为刚才返回房间时发现的痕迹。” 我心里又骂起索然来:你妈个蛋说话省略主语,杀手会以为所有和他作对的事都是我干的了! “咩痕迹?” “你很厉害,身受重伤还能在房门口伏击赶来支援的船警。你对其中一个船警迎面先刺胸口,趁其疼痛收缩身体时,顺势改变握刀方向划割他的颈侧动脉,这是著名的伦纳德动作,是二战时德国军事谍报局对间谍进行刺杀训练时的标准动作。如果你还有能力这样杀人,那再解决掉另外两个船警也不是难事。然后你换上其中一个船警的衣服,砸破窗户将他的尸体扔出去,自己背着另一具尸体出了门。” 我心说聪明人就是爱现,都这种时候了还来段侦探指认真凶的推理,我对杀手说:“你还是投降吧。” 对方对我冷笑一声:“误打误撞?你咩名号,系门里人吗?”
我咽了口唾沫,心说傻逼才跟你说实话呢,便道:“我认识个做‘大师’的,他跟我提过几嘴厌胜。” 杀手见不可能问出来,叹了口气:“本想用门里规矩和安成久来个了断。” 索然说:“你们规矩的底线真低,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 杀手冷笑道:“阴沟里翻船,居然是因为你唧勒种杂鱼。(你们这种杂鱼)”然后他瞪着我说:“衰仔,我会记住你!” 我心说完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这一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别,别啊,我就是想当一回助人为活乐雷锋,没想到坏了你的事,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说完才意识到拿枪的是自己。 小仙喊道:“福尔摩斯,接下来干嘛?” 索然还是一幅很冷静的样子看着杀手,说:“你把船医杀了,试问一会谁为你治疗枪伤?” 杀手没理他,反而呵呵冷笑几声,对我说:“衰仔,你胸前有双鱼暗记,你系门里人,如果我没猜错,你系仅存的几个慎子墨门徒之一,那你就记住我名号:铁螽螨,我一定会再搵翻你(找到你)!”说完便转身朝窗户而去。 我急了,嘴上叫“你别跑”,可手指就是不敢抠扳机:那是一个人啊,再怎么见义勇为也不能冒杀人的风险。 小仙急的叫:“快,快,快开枪,打他腿啊!” 我回过神来,手指正想动,索然却按住我的手。也就在这毫秒之间,铁螽螨飞身撞破窗户-------那可是钢化玻璃。他在窗外的空中最后看了我一眼,便迅速坠了下去。 我们赶紧跑过去伸出头看,借着船体的光亮,只见远处海面有一小片渐起的白花,但铁螽螨已经踪迹全无。 “卖糕的,他是人鱼吗,就这么跳海,得四五天后才能游到陆地啊。”小仙啧着舌头说。 这时,五六个船警拥了进来,我气的骂:“他妈个蛋,你们非得像警匪片那样赶着罪犯逃跑的点来?”那帮马来黑根本听不懂,小仙用英语解释了半天他们才搞清状况,安小姐也被他们领走了。其中一个船警向我靠过来,反复说着“easy(放松)”,我明白他想缴我的枪,我巴不得赶紧把那玩意扔了,便给了他。他接枪后想卸子弹,发现弹轮是空的,他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Youareverybrave!(你真勇敢)” 我气得都要炸了,瞪着索然,他像在故意回避我的目光,一直和船警解释。我现在根本没力气再和他吵架了,就像xiele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地上,心想:完了,从现在起,有一个几分钟内干掉五个船警,而且还会左道邪术的杀手成了我的仇人,我这回真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但愿那个铁螽螨能淹死在海里,以后别找我寻仇,可他名号那么酷,万一真的很会游泳呢? 小仙坐到我旁边,问:“Youabirdman,什么意思?” “你个鸟人!”我心里想着铁螽螨可怕的样子,对着天花板恨恨的骂道。此刻,我又想起了海叔的话,悲哀的发现,我真的已经无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