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隐青林
斡离西路兵败,却说粘罕汇和斡离的金兵二十万,共同围攻太原。李玄纲、吕药宾、叶青、叶菲儿领着一万多士兵,先行赶到太原城。与守将王懔汇合共同抗击金兵。 太原整整围困了八个多月。太原城在守将王懔、李玄纲等人的指挥下,打退了金兵屡次进攻。太原城中断了粮食,他们就杀马、骡子来充饥,牛马吃完后,就煮弓弩上的皮革吃,老百姓天天吃野草糠皮。到了九月,王懔和李玄纲等人饿着肚子,打开城门与金兵展开巷战,王懔等人死与金兵的长矛下,李玄纲、吕药宾、叶青、叶菲儿、花月儿等三十人杀出重重金兵的包围圈,藏匿在中山镇的一处草屋中。 金兵攻陷太原城,两路金兵继续南下,渡过黄河,进了汴京,查封了府库中的金银财物,除了府库的黄金一千万两,白银两千万不翼而飞不知所終外,不明所以的粘罕、斡离的手指头也各自切断了两截,粘罕、斡离除了恼羞成怒也无他法,金太宗下令废了宋徽宗和钦宗。过了不久,宋徽宗和宋钦宗一起押解去了金国,北宋灭亡。 大宋从太祖创业开基以来,太宗嗣立,历传真仁英神哲,共是七代帝王,都是兴武修文,民心安定,国家康泰。到如今宋徽宗和宋钦宗,信任蔡京,童贯之徒,不以朝政为务要之重,以至金虏乘势以起,把花锦般一个世界,糟蹋的七零八落。直至二帝蒙尘,高宗泥马渡江,偏安一隅,天下分为南宋北宋方得休息。百姓也是因此受了诸多的苦楚。 却说金太宗阿骨打劫迁了二帝。城外老百姓,一个个亡魂丧胆,扶老携幼,弃家逃命。只这军中角五夫和花晴儿带着一千多官兵奉父亲角一夫之命护送老百姓南迁。不幸遇上三千金兵劫杀,角五夫带领众人愤力拼杀突围,只剩下亲随十余人苟活,继续往南而行,临近傍晚,藏在道旁古墓之中过了一夜,到了天明出外看时,但见满目风砂,死尸横路。只得又望南而行,走了十余里,见前面有二十人前行,似是相识之人,忙赶过上去,却是吕药宾、李玄纲、叶青、花月儿、叶菲儿等众人。角五夫急忙上前问候道:“吕伯伯,李伯伯,安好!可曾见到我的父亲没有?”角五夫与众人一一应了礼,花晴儿也还了礼数。吕药宾众人一身尘土,想必也是多日行途所至。见是角五夫,甚是感到欣慰。 “两位将军保护太少皇先是去了毫州,后来斡离退渡黄河,又保护太少皇回到汴京,以为天下无事,结果金贼二次合围汴京,两位角将军和守军奋力保护皇帝为守城门宁死不屈,被金贼以百敌一两位将军战到力竭而死!”说完两泪横流。角五夫听罢仰天长啸,怒极而泣。 “两位英雄,可歌可泣,领人敬重!五夫,保重身体为要!”李玄纲近前一步,两手紧握五夫说道,“此处不是闲话之地,我们先赶路要紧!” 说完李玄纲,吕药宾带领众人一行,从此陆路同步,水路同舟,扮作老百姓的装束,推车挑担,到了建康府,路上又闻得金兀术四太子引兵渡江,眼见得建康不得宁息;又闻得康王即位,已在杭州驻跸,改名临安,道趁船到润州。过了苏常嘉湖,至到临安地境,投住饭店中居住。 叶青等众人商议明日找处安身立地,翌日清晨,叶青带领众人在临安地境东北青林湾见得地势极是平稳,南有苕溪河水,绵延奔流一百里,这里两翼为山峰,主峰有四千尺高,青山秀水,风景优美。众人一致赞成。 叶青等人立刻筹集金银命人兴土木工程,不到一年时间,初见规模,绵延东西二三百余院落,每处院落大同小异,迎面正房为大厅,后面居院多为两层或三层,马头墙,吊角楼,错落有致,正是: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这时,叶青父亲叶衣声叶三爷,母亲及叶夫人,叶夫人此时已生下一男一女龙凤胎,已一岁多了。桑巴乐,羊城甬,弘基训,王充任等人;花月儿家人,花晴儿师父何云母,韩湘,角八夫,角三夫,角四夫,角五夫,角六夫,角七夫等人也搬迁到此居住,从此以这里为家,虽是新居心中也难忘难舍故乡之明月。 众人让叶三爷给村庄起个名字,叶三爷拈须回答道:“就名青林庄怎么样!”众人听后大乐,皆一致赞成! 一日,一位随从报信,说是“青赤黄白黑“五大寨主也是都逃到临安西五十里外黑崖顶居住,打探得知金太宗阿骨打不听从张功果的谏言,冒险进军蒙古惨败病死在军帐中,张功果,蓝采阴南下汇集五大徒弟也迁行至黑崖顶,后曹过丈也应约同上黑崖顶。 春去秋来又一年,冬去春来,这一天“青林庄”来了一位哭哭啼啼的女子,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生的十分标致,跌足奔跑,要上山来寻死。恰逢叶菲儿在山顶练习叶家拳,花月儿在山顶上练习“窟行剑法”。见这女子神情异常,拉住手不让她寻死觅活,找了个石凳让女子静下心来慢慢坐下,叶菲儿一面抚慰女子,一面详细讯问这女子寻死过程缘由,女子一边啜泣,一边讲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女子也是汴京人氏,本姓姚名琴,丈夫宋行,逃难途中丈夫守护金银被金人抢劣打死,自己差点做了金人的贱奴,幸得被路途上一位武夫相救,搭伴来到临安。 这武夫姓牛排行老大,叫牛大,与家人失散,也是从京城逃到临安,二十岁,没有婚娶,喜欢拳脚,善长“少林五拳”,牛大说,“少林五拳”是少林龙拳、虎拳、豹拳、蛇拳、鹤拳的总称。“龙拳练神、虎拳练骨、豹拳练力、蛇拳练气、鹤拳练精。五拳学之能精,则身坚气壮,手灵足稳,眼锐胆壮。 我的命是牛大救的,心里很是感激他,他对我也有意思,当时我们总共身上只有二十两碎银,便一起在街里东头租赁下一间小房,放下被窝等件,买个锁,拜了天地结为夫妻。三个月日子过得甚是紧巴,牛大说过两天去街里找个行当挣些碎钱,没曾想一到街里一处“烟花楼”应了个差事:打夫,因为他功夫好,烟花楼的刘mama便赏他一个月十两银子。我有时帮邻居做一些针线活儿,这半年来我们的日子才觉得好过些。
前几天,城中有个谭六公子,父亲谭杰现为福州太守。这谭六公子,富有金银,平日里喜爱赌钱喝酒,成日无事好在街里巷内走动,有日目睹小女颜面,起了歹心,三番两次敲门烦扰,女家知他不是善茬儿,见他敲门便从后门遛到邻居躲避,一开始并没有敢告诉相公。 前天清明时节,家家扫墓,烧纸拜祭。小女烧钱回家后,听见谭六又来敲门烦扰,小女心里慌乱赶紧打开后门,却见谭六带着十余个狠从,埋伏在后门两旁,两个狠仆看见女家开门,抢上前去背上就走,谭六带着奴仆后面跟着,女家口口兀自乱嚷乱骂,想求救街里邻亲,谁知他们一听女家怕得罪官爷,又知我们是外地人,只顾关上了门不加理睬。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到了西湖上,将女家放下了湖船,才放下手。女家哪见过这种凌贱,在船上对着船头掩面大哭。谭六全不放下面皮,气忿忿的,像个阎罗王一样,一把交椅朝外而坐,狠仆侍立于旁,一面分付开船,一面数一数二的发作一个不住:“少爷给你多大面子,别不受人抬举!再哭哭哭就讨打了!”我到现在心里也全放下心胆来,只是心里念记着怕他又能作什么用,不如大声哭泣,幸许也有人救我一救。 船行到湖心亭,谭六分付摆果盘锦盒在亭子内,自己先上去了,都分付家人,叫女家陪他喝酒,女家见亭上栏杆一把抱住,那里肯去。那谭六后来也觉没了兴致,只见我哭心里腻烦,吃了几杯酒,收拾一下,便来扯女家。 女家发了心狠,双脚乱跳,哭声愈来愈高,谭六怒起拔去我的头簪,我只顾跑到船头上,就要投水,被家童们扶住。谭六道:“你撒赖我怕你不成!就是死了,也只费得我几两银子,不为大事!——只是送你一条性命,也是罪过!你住了啼哭时,我就放你回去,不难为你!” 女家听说放我回去,停住了哭。谭六真个没有骗我,分付移船到清波门外僻静之处,将女家绣鞋上身衣裳脱下,去其裹脚,露出脚头和上身,叫狠仆扶女家上岸,骂道:“小贱人!你有本事,自走回家,没人相送!”说罢,一篙子撑开,再向湖中而去。 我赤了脚这般,真是既羞又愧寸步难行。思想自己相公见我这般模样,要是冤屈我误会于我,怎么做人!女家倒不如一死百了,只是死得没些名目,心里越思越苦,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