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厮杀
“我可以走了吗？” “不等你的父母来再走么？” “他们过来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吧，我想歇歇。” “死者可是你的爷爷奶奶，你不觉得难过吗？” “难过可以让他们活过来吗？” “你可知道杀死他们的是赤雨帮的头目？”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面对着喋喋不休的条子，雷鸣并不想说太多的话。 警察只是朝正门的方向伸出手掌，当亲人被害时，不同的家属会有不同的反应：悲伤，愤怒，恐惧...无一例外，那些都是极度煎熬的负面情绪，眼前的胖子只有十七岁，心灵应该可以用“崩溃”形容。 一个处于“崩溃”状态的人什么都做得出，假如不想惹火上身，那就千万不要去挑战他的忍受极限。关于这宗涉及势力问题的案子，只能看上级的意思，作为小小的探员是无权插手的。 所以雷鸣办完基本的手续后，很自由的走出了局子。 外面没有任何人在等他。 上次他进这里是因为偷窃，经过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后才能走出大门，爷爷就在马路对面等着他。没有责备，没有辱骂，爷爷只是这样对他说：“没有钱就问家里给，穷是穷，但也不至于偷。” 现在只剩下雷鸣一人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那样的孤独。最可怕的孤独并不是没人陪伴，而是置身于人群、亲友之中，心里却空唠唠的。 雷鸣没有人群，也没有亲友，他只有他自己。 他不信什么条子，也不信那些什么“道上的朋友”。他心中虽说无感，却有股洪水的力量趋势他去复仇，就在今晚，就在现在。 自从那件事以后，权少再也没找过雷鸣的麻烦，他以为这件事可以就此过去，井水不犯河水，假如以后有过节那就另当别论。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丧心病狂，令人生厌的红发非主流竟然会拿年迈的二老开刀。 去找秦星晓吗？不，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劝阻势单力薄的雷鸣，就算帮，也得经过一定的时间修订复杂的计划。可雷鸣已经等不及了，此时体内咆哮的血液正呼之欲出，要是让他等，他一定会被自己气炸过去。 去找吴昌鑫吗？不，就算吴昌鑫愿意与他同生共死，面对实力雄厚的赤雨帮，他们两人也不过像蝼蚁一般渺小罢了，除非能弄到一辆坦克，否则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深知那头是鬼门关，但雷鸣也得凭着满腔怒火将其踏平。如果说在死前要拉个垫背的，那人不会是秦星晓，不会是吴昌鑫，只能是权少一人。 于是二十分钟后，他在“欢迎来”网吧门口将天义帮的小弟打了一顿，来自心中源源不绝的命力使他毫不费劲的放倒了五人，肾上腺素刺激着肌体让他的战意越发澎湃。 天义帮是刚建立的小团体，虽然人数寥寥数十人，但也不是雷鸣这种小角色可以惹得起的。此时天义帮的老大坚天元正带着二十名手下将雷鸣团团围住，并没有马上放倒雷鸣的意思。 “小胖子你的身手不错，但再怎么强，也不可能一打二十吧？”坚天元饶有兴致地看着雷鸣。附近的人都懂，这个名字古怪的网吧其实是天义帮的据点，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打了人以后却不急着跑，反而站在原地等着他们。 “你听过秦星晓吗？”雷鸣趾高气昂的说，一听到这个名字，坚天元的脸色稍有变化。秦星晓是出了名的人物，其立场难辨，听说赤雨帮能发展到这等规模也有他暗中相助的成分。 “然后呢？”坚天元说，虽然对方有大人物撑腰，但如果是秦星晓派人来砸坚天元的场，他也绝会不留手。 “胖爷爷我的拳脚你的小弟是知道的。”雷鸣这样说，站在坚天元身边鼻青脸肿的小弟怒瞪了雷鸣一眼，虽说跃跃欲试却不敢轻易动手，这胖子打起架来跟疯子似的，吃他一拳就像是被牛顶了一般。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一打二十咯？”坚天元看看自己的手下，示意让他们见机行事，务必将这个胖子揍成方方正正的猪油糖。但雷鸣却摇摇头说：“秦星晓告诉我，赤雨帮正准备吃下你们。” 坚天元点点头，赤雨帮的动态他怎会不知？近些日子他们已经将魔爪伸向了苏城的各个角落，小帮派们不是被吞并就是被铲除，很快就会轮到新晋帮派天义。 除此以外，坚天元还听说赤雨帮与手黑帮整计划着联手，干一票大的。可白道那边却迟迟没有行动，不知是暗中撑腰，还是没有鼓气与赤雨帮来场“街头火并”。 听这胖子的意思，秦星晓是要与坚天元联手？虽然不知道秦星晓那个小屁孩有多大的本事，但坚天元还是觉得在匮乏的人力与物资下，他们是绝对斗不过赤雨帮的。 “别坐以待毙了，别人只会把你们当成傻逼看待。”雷鸣毫不客气的说，出言不逊迟早会成为他的标识，“我与赤雨帮的头目权少有过节，如果你们愿意帮我，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我们不需要你什么好处。”坚天元身边的参谋说，“事成之后，秦星晓必须与我们联手。” 雷鸣点点头。 计划很简单，首先要找到权少藏身的窝点。作为一个势力团伙，打听途径不便多说，只用了一个小时坚天元便查到权少正在赤雨帮的“共义堂”里吃香喝辣。 午夜十二点整，行动开始。 六十余名混混在街口厮杀成片，输出全靠喊，对阵起来毫无章法，但其声势浩大，生怕殃及池鱼的居民们足足将局子的电话给打爆了。 出警？别闹了，这些日子苏城早就乱成了一锅粥，街头巷战屡见不鲜，姗姗来迟的条子只有一个简单的任务：收尸。 表面上看天义帮使出了吃奶的劲，不少身负刀伤的混混却仍在乱战中飞砍一刀。实际上天义帮的人且战且退，一方面忌讳赤雨帮支援过来的力量，一方面则为保雷鸣的计划得以实行。 雷鸣当然不是要靠天义帮杀死权少，先前便已经说过，他不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在乱战发起的十分钟后，他手持钢刀混进人群，然后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共义堂里。 权少正左拥右抱，两个妹子的姿色要比先前那个好上太多。而身边的十余名混混也正处于休闲自得的状态里，丝毫不去理会外头发生的一切，好像街头乱砍只是小孩子家家才玩的东西。 雷鸣还没走到权少更前，权少便已经推开身边的两个小妞，轻蔑地看着他。 “原来是这样，有骨气。”权少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酒，就不提身边还有十多个手持器械的保镖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放倒二十个雷鸣也不是问题。 “为什么要杀他们？”雷鸣咽了口唾沫，双眼打量着身旁的十余人，那些混混各个面黄肌瘦神志不清，一看就是****嗨大了。 “为什么不杀？”权少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杯中的马爹利焕发着妖冶的异光。 “有本事，就冲着胖爷我来啊！”雷鸣双目瞪大，然如一尊不动明王。身边几个不打眼的混混刚刚扑上，立马就被他一脚甩飞了。 今晚雷鸣只需要杀一个人，那只能是权少。 “我就是想看你痛不欲生的样子，你能奈我何？”权少拍拍掌，示意让自己的手下后退。 “我能杀了你。”雷鸣咬牙切齿。 这时权少从木椅上站了起来，朝雷鸣勾勾手说：“你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