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渣滓街十七号
“渣滓街十七号？” 张辰念叨着，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 “孙瑶，你怎么知道渣滓街的？那里可是贫民窟。咱们现在有钱，可以租稍微好点儿的房子。” “我……我就想住那里。你知不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这是要时刻准备战斗，不能松懈。” “战斗？你战斗个啥？” “哎呀，别问了，去看看再说。” 孙瑶不想再说，加快了脚步走在前面，拦下一辆出租，两人很快到了渣滓街。 渣滓街，顾名思义，这里是绵江县整个县城的垃圾转中心，有三个大型的垃圾转运厂。 一旦起风，整条街都是一股无法言喻的恶臭。 住在渣滓街的人不是经济极度拮据，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在县里，一旦别人知道你住在渣滓街，不自觉地就会在你脸上贴上下等人的标签。 渣滓街不但环境差，治安也非常混乱，到了晚上都没人敢上街，到处都是混混，一旦被盯上就是被抢劫，要是个女的那就更惨了。 有七八个女的在渣滓街消失，至今都没有音讯。 渣滓街在绵江县是真正意义上的臭名昭著，任谁都不想跟渣滓街扯上半点儿关系，就是出租司机听说张辰要去渣滓街就一脸嫌弃，若非多给五块钱，那司机还不愿意走。 一入渣滓街，迎面而来的便是老旧的阁楼和脏乱的街道。 不管怎么打扫，总会有呼来呼去的风把垃圾场的垃圾吹到街上，加上零星的老树和枯叶，街景看着无限萧条。 坐在街边的老人叼着烟枪，眯着眼睛，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孙瑶尝试过问路却没有丝毫回应。 树下蹲着抽烟的年轻人三五成群，一个个都打扮得不伦不类，眼睛一直盯着孙瑶，嘴角坏笑，说不出的阴森。 孙瑶有些后悔了，紧紧的抱着张辰的胳膊，一刻也不肯离开。 张辰笑了笑：“你确定要住在这儿？” “我……我来看看总行吧？听说渣滓街十七号不错，先去看看。” 渣滓街十七号确实是渣滓街最好的小区，虽然是老式楼房，但也好过周边复合型的老庭院阁楼。 小区门口有出租房的牌子，一个老大爷在旁边的藤椅上躺着。 孙瑶正准备上去打听小区有没有出租屋，张辰叫住了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揪着渣滓街十七号不放？” 被张辰追问，孙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恍惚着看着一边：“我……我能有什么？就是想租房子呗。” “你从哪里知道渣滓街十七号的？” “这个……” 孙瑶的表情出名其中一定有问题，张辰沉着脸开始回忆。 半分钟后，张辰恍然大悟，脸色立马就变了：“走！” 张辰的说得很果断，容不得半点儿犹豫，拉着孙瑶就要离开。 可孙瑶没动，倔强地站在原地。 张辰恼了，喝道：“别想了，我住哪儿也不可能住这里！” “凭什么？！”孙瑶毫不退让，抱着张辰的手，“我这是在帮你！” “帮个锤子！老子不要你多事。” 一听这话，孙瑶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为人着想过，为了这个大色狼，这么脏乱的环境自己都没在意，不但没得到感谢，反而被人骂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委屈！ “你这个王八蛋，人家好心好意为你，你却不识好人心！呜呜……” 孙瑶哭得很伤心，本来还小小打扮过的脸蛋儿一下就花了。 张辰看在眼中，有些过意不去，皱着眉拍了拍孙瑶后背：“好了好了，算我过分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根本不了解我的情况，咱们还是换个好一点儿的地方吧。” “不换！就不换！” “你……你这是何苦？” “你救过我，我想报答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办法。” “都说了，你不了解我的家庭。” “不管了不了解，从你生下来之后，父母就是命中注定的。不管发生过什么，你都不能不认自己的父亲！你是大男人，男人就应该有骨气，因为父亲犯错就嫉恨父亲一辈子，这是懦夫的行为！” 十年前的事再次涌上心来，张辰怒吼：“他害死了我妈！” “正因为他害死了你母亲，如果你还能原谅他，那才是真男人！张辰，别让我小瞧你！” 张辰的话卡住了，怔怔地看着孙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这个丫头比张辰想象中成熟多了，而且小小的身子里有着超乎常人的野心！ “正因为他害死了你母亲，如果你还能原谅他，那才是真男人！张辰，别让我小瞧你！” 刚才的话不断在张辰脑中回响，很难想象是从孙瑶口中传来的，那张稚嫩的清秀的脸蛋儿忽然英姿勃发。 因为这句话，张辰忽然眼前的小姑娘发自内心的心动了。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是一朵万里挑一的花。 “那天我看到了你爸爸，他专程为你送钱来，他在为你担心，他是爱你的！我感觉得到他想补救，可是你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以前的我不懂得亲情，知道现在才明白爸爸mama有多重要。你比我大，我不相信你连这都不懂。” 张辰保持着沉默，不知想着什么。 孙瑶打定主意要为张辰和他父亲牵线，接连不断地说着：“就算不在这儿租房子，至少也要去看看。不管你多不愿意，至少给本姑娘一个面子吧？” “你给本姑娘一个面子，我就做你真正的女朋友。” 见张辰的表情逐渐平静，孙瑶陪着笑脸连哄带骗地把张辰往楼上拉。 这一次张辰没再拒绝。 “一栋五单元六号。” 孙瑶早有打算，所以记得很清楚。到了门口敲了敲门，拍了拍张辰肩膀：“小伙子，拿出点儿精神来。” 张辰撇撇嘴，显然没做好准备。 很快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四十出头，微胖，长得很朴素，穿的是很土气的小碎花裙子，脸还算干净，不是特别显老。 妇女茫然地看着两人：“找谁啊？” 孙瑶笑着：“请问这是张铁牛家吗？” “恩。你们是？” 孙瑶还想说什么，被张辰抢先一步：“张铁牛在不？我是张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