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混乱的一家
“张辰？张辰？”中年妇女念叨了两声，忽然一惊，“张辰！” 中年妇女的脸色变了，惊喜交加，几乎都不知该干什么，左看右看搓着手，半天才让开路：“快快快，快进屋，快进屋。你爸跑三轮去了，我给他电话，你你你……你先坐。” 中年妇女很激动，飞快得冲进屋打电话去了。 站在门口，张辰打量着房子。 这是一套五十多平的套一，客厅还摆着一张小床，粉色系，显然住的是个小女生。 家里环境一般，没有装修，但被打扫得很干净，该有的电器都有，二十一寸的长虹彩电，老式的VCD，还有音箱，角落里有一台电脑。 孙瑶笑着：“看看，阿姨对你多热情。别把什么事情都往坏处去想。” 张辰没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电视里放着新闻，张辰和孙瑶坐下默默地看着。 很快，卧室里钻出一个女生，十七八岁，长得很水灵，五官也很秀气，只是一头长发被染成了显眼的棕红色。 女生打量着张辰，张辰也在打量着她。 不用想，这肯定是那中年妇女的女儿。 此时的场面说不出地尴尬，好在中年妇女很快出来了。 “辰辰，我跟你爸说了，你爸说马上回来。” “谢谢。” “这个……”中年妇女搓着手，“还没介绍呢。我叫谢秋雨，这是我女儿韩悦。” 张辰“嗯”了一声。 孙瑶不满意，觉得张辰很没礼貌，偷偷拧了张辰一把，然后起身，恭恭敬敬给谢秋雨鞠躬：“阿姨好，我叫孙瑶，张辰的女朋友。” “女朋友？！”谢秋雨的眼神变了，盯着孙瑶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惊讶地感叹，“我滴个妈哟！辰辰你女朋友漂亮得哟！啧啧啧……瑶瑶是吧？过来过来，让阿姨瞧仔细咯。” 孙瑶骄傲地看向张辰，大摇大摆地走到谢秋雨面前。 大城市的千金小姐是不一样，气质是与生俱来的。 谢秋雨又是个人精，一眼就看了出来，连连赞叹：“瞧这肤白玉润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哎哟喂，不得了咯。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呢！” 孙瑶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腼腆地回着：“阿姨，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辰辰真是好福气，讨到你这么好的女朋友。辰辰你可一定要对人家好点儿。” 谢秋雨是在主动拉近跟张辰的关系，可张辰不为所动，看着电视没有反应。 “拽什么拽？”红发韩悦撅了噘嘴，瞪了眼张辰。 这时，张铁牛回来了，提着两根猪蹄，一大包凉菜，一瓶五粮液！ “快快快，把蹄子炖上。” 一回家，张铁牛把所有的东西都塞给了谢秋雨。 谢秋雨没二话，老老实实煮饭，只是多看了眼桌上的五粮液。 张铁牛满脸都是笑，看到孙瑶后愣住了：“这是？” “叔叔，我是张辰的女朋友。” 张铁牛笑得更欢了：“不错啊！比我有本事多了。你先看会儿电视，我把桌子收拾出来。” 很快，桌上摆好了酒跟凉菜，张辰被孙瑶拖上了桌。 张铁牛最先想到的是儿子身上背着的案子。 张辰没有隐瞒，说事情已经过了，自己是被冤枉的。 好在有新闻作证，张铁牛这才放心。 这时，孙瑶拿出了信封，里面是张铁牛带来的钱。 “叔叔，这些钱张辰不需要，特意来还给您的。” 张辰看了眼孙瑶，现在越发觉得这妮子用心良苦了，心中多了分感激。 看着信封，张铁牛却皱起了眉头：“别啊！这些钱本来就是跟张辰准备的，送出去哪儿能要回来？不成不成，你们好好拿着。你们还要结婚，没钱不行。” 张辰开口了：“钱你收着，我不会用你的钱。” 张辰的话还是更具威慑力，张铁牛不敢有半点儿不同意见，虽然不情愿还是笑眯眯地收下了：“那成，钱我先放着。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拿出来给你们用。” 这一次，父子二人很默契地没有去谈十年前的事情。 喝酒吃rou，谈一些有的没的趣事，虽然有点点尴尬，但也让张辰很受用。 不久，厨房里飘出猪蹄的香味。 张铁牛看了眼身后：“韩悦，还不帮你妈干活儿？傻坐着干嘛？没看见哥哥jiejie的碗里空着吗？” 张铁牛有点不客气，韩悦又是正处在叛逆期的女生，自然不会给张铁牛好脸色。 韩悦根本没搭理，朝厨房里喊了一句：“妈，我同学找我玩，中午不在家吃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铁牛眉毛皱成了一根线，觉得很没面子，一肚子火全发在谢秋雨的身上。 “瞅瞅你教的什么？这才多大点儿，染个头发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带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你就这样一直惯着吧。” 厨房里没有声音，张铁牛也觉得无趣，朝张辰笑了笑：“别理那赔钱货，咱爷儿两喝酒。” 事情没有结束，当谢秋雨端着蹄花汤上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还在生闷气。 张铁牛一点儿没变，和十年前一样。 看着谢秋雨像是看到了母亲当年受气的样子。 但这是张铁牛骨子里的毛病，这一辈子都改不了的。 这么短的时间，张辰对这个后妈印象不错，主动给她夹了块猪脚。 菜没落到谢秋雨碗里，被张铁牛拦住了。 “老张家没男人给女人夹菜的习惯。” 一句话让场面僵住了，谢秋雨的泪滴在了碗里，哽咽无声。 “哭什么哭？要哭滚屋里去。” “张铁牛！你怎么这样？”连张辰都看不过了，低声呵斥。 谢秋雨却已经站起来，抹着眼泪强颜欢笑：“别，别因为我这个外人影响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你们吃，我去屋里坐坐。” “谢姨，你……” 张辰想说“你不是外人”，可这话还说不出口。 谢秋雨去了卧室，本以为会有半刻平静，忽然门被打开了。 谢秋雨的女儿韩悦的离开后又回来，两眼通红：“你这个老不死的，凭什么吼我妈！” “你再说一遍！”张铁牛喝了几杯酒，火气大，当即从桌上起来。 “说就说！你就是个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