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年后初重逢

    五年了，这座城市一如往常的繁华。

    五年，先是念一下这两个字，都会让人觉得疲惫。辗转了多少次沧海桑田，辗转了多少人事变迁。初晴一直在怕，怕到了终点的那一天，怕单纯变成城府。

    初晴站在机场出口，行李很少，就一个行李箱，一个单间皮包，手上抱着一盆琉璃苣。向外走去，陌生又熟悉。

    五年未踏上这片土地，但毕竟是故地，亲切感还是有的。

    站在十字路口，不知去向，像是等待谁的原谅，迷茫充斥了整个大脑，无奈充塞了整个心扉。

    A市这么大，或许无缘再见他了吧。或许，皆是命。望着天空，依旧明朗，要回曾居住的公寓吗？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吧。自嘲地笑笑，叫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又回到了这熟悉的空间，可惜物是人非，沿着水泥路面向里走，两边种满了樱花，现在正是盛开之际，一朵一朵美得致命，即使闭上眼，都能强烈的感受到每一朵花的神采奕奕。

    晃晃悠悠地来到公寓门口，缓缓的开了门。深吸一口气，想坦然，却是波涛汹涌。

    屋子里很奇怪，五年无人居住，竟无半点微尘，难道是他？心里颇不宁静。

    放下行李，思绪被手机的震动扰乱。原来，上次电话里谈的工作有眉目了，来不及再想，匆匆离去。

    初晴应征的工作是红枫杂志社的摄影师，也没想就成了。于是，请红枫杂志社的同事们大吃大喝了一顿。又去买了一些吃的喝的用的，准备带回公寓。

    公寓的位置悄悄有些偏远，路上只有初晴一人，沿着幽僻的路，好像这片天地都是她的。月光淡淡的，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初晴身上。

    初晴急促地走到公寓前，停下了脚步，开门后，熟悉地走到厨房，摆放好买回来的东西。

    公寓是复式形式的，二楼才是她的卧房。向二楼的阳台走去，虽是满月，天上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在时光的剪影里，在旧居，一人一桌一椅……

    就在快要陷入回忆之时，一只白皙的手递来了一听啤酒，迟疑间不及回头，清脆的声音在背后想起：“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我，还好我经常过来打扫。”

    初晴征征地起身转过去，眼里不知是惊异还是重逢的喜悦，同时一丝失望掠过，原来，不是他。“我……我刚到。”五年了，她一直被这种叫做思念的情愫所困扰。即使是这么久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人们管这种痛苦的蜕变叫成长。

    叶子琳琳吞了口手上的啤酒，第一次觉得是苦涩的，眸子微湿，“一周，半月，两三月……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你说你会回来，我等啊等，终于让我等到了你这个臭家伙！”下一秒，两个好姐妹拥抱着，恍若五年前。

    “我要结婚了！”再过几天，就将是叶子琳和顾明宇的婚礼了。叶子琳觉得林初晴的回来这是对她最好的婚礼祝福。

    既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又怎么会只是廖廖几句呢？也许只有告别年少的轻狂，再回想，才明白当年我们抛下汗水的夏日，是那般的珍贵，那般的易逝却又那般的永恒。

    到了婚礼当天，一大早，叶子琳的跟妆师就去了她家替她开始化妆。

    等到摄影师和伴娘也到了,花朵朵换上伴娘服,似乎这一天的忙碌真的开始了，都一起忙活起来。

    叶子琳也换上了雪白的婚纱。这一刹那间的芳菲似乎定格成了永恒

    大红的花朵彩虹桥摆在偌大的饭店前，大厅金碧辉煌，华丽的灯光照射在婚礼现场，把地板映得熠熠生辉。门外前来参加婚礼的车辆鳞次栉比，更是凸显华贵气息。

    钢琴曲《梦中的婚礼》缓缓响起，婚礼主持人走上舞台，用特有的童话故事的开场请出新郎：“传说中，王子用深情的吻吻醒了沉睡的公主，而在同时，世界上最美的玫瑰也开满了他们生命中每一个角落。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的我们将一起见证一段美好的爱情，也许在很久很久已后，我们已忘了具体的时间与地点，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对新人的甜蜜誓约，以及幸福永伴。现在有请我们今天的王子闪亮登场！”

    顾明宇带着笑容从容地走过来，全场无声，只有音乐还在忘我的飘荡。

    此时，伴郎也在台下站定了位置，林初晴的久久看着沐晟，不曾移开，好像一移开视线就再也找不到他了一样。

    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美丽的新娘在爸爸的陪伴下进入了婚礼殿堂。

    今天的叶子琳温柔，端庄。从小到大在爸爸的呵护下长大的她，在今天，叶爸爸要把她托付给信得过的男人来完成他的使命。

    接下来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接。

    “小琳，你以后就不是那个小女孩了，要自己面对风风雨雨，要照顾家庭，孝敬公婆。明宇，我这个宝贝女儿很要强，你要多多包容她，但是我想你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的。我就直说一句，女儿是我们的最爱，女婿在我们这里就跟儿子没两样的。最后，我想跟你们说三句话。第一句，愿你们携手百年，家庭幸福。第二句话，愿你们恩恩爱爱，勤俭持家。第三句话，愿你们心往一处想，在今后的岁月里，创造、培养、磨合、建设、维护、完善你们的婚姻。”叶爸爸说完这一番话就把女儿的手放到了新郎的手上。

    此刻的叶子琳，满眼都是幸福的泪水。

    顾明宇从叶爸爸手中接过新娘时，深深的一个鞠躬代表了千言万语。“谢谢爸，请爸放心，从今天起我一定会更加疼爱叶子。”

    当全场的焦点都在新郎新娘身上的时候，唯有一人始终注视着作为伴郎的沐晟。

    沐晟虽然觉得好像有人看着自己一般，却始终没有看到人。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司仪在全场人面前问道:“顾明宇先生，你愿意承认接纳叶子琳小姐为你的妻子吗”

    “我愿意。”顾明宇心里紧张得要命，脸上却不着痕迹。

    “你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要尊重她的家庭为你的家族，尽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终身。不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并且对他保持贞洁吗？你在众人面前许诺愿意这样吗”

    依旧是那句坚定的我愿意。“我顾明宇愿意承受接纳叶子琳做我的妻子，和她生活在一起。无论在什么环境，都愿意终生养她、爱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

    问完新郎，自然也就到了新娘，“叶子琳小姐你愿意承认顾明宇先生为你的丈夫吗”

    “我愿意。”毫无意外的，同样一句坚定的我愿意。

    “你愿意到了合适的年龄嫁给他，当常温柔端庄，来顺服这个人，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要尊重他的家族为本身的家族，尽力孝顺，尽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并且对他保持贞洁？你在众人面前许诺，愿意这样吗”

    “我叶子琳愿意到了合适的年龄嫁给他，承受接纳顾明宇做我的丈夫，和他生活在一起。”此时的叶子琳没有了平时的嘻笑，有的只是一脸的幸福。

    “请新郎新娘交换信物。”

    交换好戒指，还是在司仪的话语中,顾明宇握着叶子琳的手心,向各位来宾展示他们的爱情对戒,然后他们面对面,双手手心相对,闭上双眼,心里许下愿望。

    林初晴定定地看着一切，连同站在台下的沐晟，困惑至极。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是不是今天站在台上的会是自己沐晟？

    她梦中的婚礼还能实现吗？

    看着沐晟，林初晴好想靠在他的肩上路，然后得到他的安慰，而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幻想，与奢侈。

    林初晴转身离开，前脚踏出大厅的门，沐晟就看到了她那一抹娇小的背影，是她吗？

    次日清晨，顾明宇在结婚的摄影中看到了林初晴，立马拨通了沐晟的电话。

    “喂，有事？”因为看到那个背影的沐晟，天要亮才睡着，一脸睡意接了这个电话，语气并不是很好。

    “沐晟，是我，顾明宇，我和叶子看我们结婚摄影的时候，有看到初晴有来过。”其实，叶子琳最终还是告诉了顾明宇——初晴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沐晟立刻睡意全无，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真的是她，五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想象着那些过去依旧如往，眼前，不经意间却是一片迷茫。多少个梦中突然醒来，满怀伤感，不知该如何，总是想象着回到某一瞬间。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