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擦身而过

    风还是一样地吹，花儿还是一样地开，太阳还是一样的升起。整装完毕，初晴不慌不忙的去往杂志社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咱们红枫上一期的销量取得了不朽的成绩。当然这一期咱们更要做好，大家都说说各自的想法。”红枫的会议如期的召开着，主编干净利落地直接进入主题。

    “上期咱们的主题是‘单身女性’，这一期，咱们做个做个‘黄金单身汉’的专题怎么样？”

    “这个提议到还不错，人选呢？如果主题确定下来，必须有合适的人选。”

    “依我看，既然是黄金单身汉嘛，沐氏集团总裁沐晟怎么样？绝对符合，多金且单身。瞧瞧！”说着，此人还拿出了与沐晟有关的报道，又补充了一句，“最重要是人帅。”

    初晴万万没想到，回国第二次见到他居然是在杂志的封面上。这眼神比她记忆中的更冷漠，这鼻梁，这皮肤比她记忆中的更精致。他还好吗？思绪飘远，会议的内容再未入耳。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初晴终于忍不住问同事许嘉露，“你说，在杂志封面上看到分离多年的初恋，像不像八点档电视剧？”

    许嘉露嘴里塞满了鱼香rou丝，又把一大块白饭塞进嘴里，“像，而且是超狗血的肥皂剧。”又塞了满嘴的鱼香rou丝，“你初恋谁啊？”

    许嘉露瞪大了眼睛，仿佛被噎住了，将手里的筷子、勺子全都放下，直嚷嚷：“林初晴，你初恋谁啊？竟然上杂志封面，快！快给我说说。”

    初晴未语，满腹心事，手上的筷子一直在饭里戳着。

    许嘉露的大脑快速运转，一遍遍搜寻着可能的人选，“不会是沐氏集团的总裁沐晟吧！”既是快速运转，自然想起了初晴在会议上听到沐晟这个名字的反应。

    这一句声音稍大，惹得隔壁餐桌的客人都往初晴那一桌望，初晴不由没好气道：“想象力够丰富的，不去写小说还真是屈才了。”

    许嘉露“切”了一声，“我可是杂志社的攥稿人。”嘴里又塞满了米饭。“你初恋到底是不是沐晟啊？”又自答：“也是，你要真是他初恋女友，还坐这儿干啥呀？早就去和他重燃旧情了。”初晴只是傻笑。

    下午上班的时候，初晴明显心不在焉，先是走错了摄影棚，接着又弄错了模特。最后叹了一口气，放下手头的工作，交由他人。

    从摄影棚出来，一直走一直走，自己都忘了有没有哭，也不知走了多久。

    回到办公室，泡了一杯红茶。一本封面为沐晟的杂志躺在初晴的办公桌上。也没顾是谁的，颤抖着将它捧起，左右端详，狐疑是自己认错人了。同名同姓的人数不胜数，可是那张脸，怎么会忘记？怎么会看错？那是她心心念念，刻在心上的容颜啊。

    突兀一只手伸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杂志，初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听到主编的声音，“林初晴，你怎么回事？频频出错。”

    主编摇摇头，不等初晴开口，又开口：“行了，我也不想听你解释，明天你和许嘉露去拜访沐晟，你在做不好就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一听到沐晟这两个字，初晴并未有半点迟疑，“我辞职。”很平静的三个字，也带了着沧桑。就像生命中的老屋，装满了回忆，也装满了心酸，有的时候，想去触碰，却不敢伸出手，怕这一触就会有慢慢的伤心落地，有的时候，想去翻看，却不忍回眸，怕这一回眸，就会引落“泪飞倾作倾盆雨”。

    初晴突然觉得头痛，眼睛也发涨，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太烫，将舌头烫了，总之是手足无措，仿佛是中了邪。

    工作没了，初晴也没什么要拿的。

    从办公楼出来，天色愈阴暗了，竟下起雨来，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

    春雨是绵细的，初晴也索性懒散地散起步来，很舒适，所有的不快都被一扫而空。

    初晴漫无目的地闲逛，最后看到了街旁的咖啡馆。

    从外边看起来，显得格外的别致，仅仅是门上的挂饰就是那么的不一般。

    和其他咖啡馆有所不用的是，这家咖啡馆并没有贴很多关于咖啡的海报，门口摆放更多的是鲜艳美丽的话。淡雅的木质牌子上写着“啡入心间”，更给人一种闲适的感觉。

    门是旋转式的，初晴进去的同时，沐晟从里边出来，或许，天意如此，连让两人擦肩过都不肯。沐晟的手机好像算准了时间似的，震动起来。

    沐晟很快接了电话，“喂……嗯……好，我马上回公司。”

    初晴定了定，这声音，好熟悉，那不正式日夜所思的吗？但是，这声音，冰冷了好多。她可以确定，一定是他。

    转身追出咖啡馆，哪里又有沐晟的身影呢？来来往往的人流中，连一个像他的背影都没来。

    每天，静静地期待，每夜，静静地守望，习惯的回头，人早已不在身边。

    初晴带着失落的情绪再次进入了咖啡馆，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咖啡，约了花朵朵出来。咖啡散发着袅袅的热气。

    若是以前，定不会少了沐晟的陪伴。咖啡没有心情，有心情的只是喝咖啡的人，咖啡苦与田不在于怎么搅拌，而是在于有没有放糖。

    初晴喜欢咖啡馆的氛围，安静、温馨，没有太多聒噪的声音打扰到自己。

    她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人来来往往。这一刻，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一滴馨香入口，却是世间百态，淡淡回味，滋味蕴藏无穷。

    “初晴，找本小姐何事要上班啊？”花朵朵搜索到初晴之后，做了下来，轻声唤着，却不见半点反应。“初晴，回神了。”没反应！“林大小姐，回神了！”不仅没回神，还惹来邻桌的关注，花朵朵气得够呛。

    最后，初晴在手机的震动中回了神，用她总是慢半拍的动作摸摸寻寻之后，拿着手机看了看，转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花朵朵同学，你是不是太有聊了。”初晴瞟了一眼叶子琳，被一记白眼还之。

    “本小姐不知叫了林某某多久。”初晴傻笑，“哎呀，下次不会了嘛。”又调皮地吐舌、傻笑。可怜巴巴道，“朵朵，我失业了。”初晴撅了撅小嘴，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花朵朵。

    花朵朵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就你这智商，能做一天还是不错了。嗯……不过嘛，什么人什么命，你放心吧。你这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做，也一定锦衣玉食，苍天把什么优点都给你了。”

    “啊？”初晴惊讶地看向好友，“叶子，认识你二十几年了，竟然不知道你还会算命。”

    花朵朵笑道，：“小瞧我了吧，我还算出，叶子这辈子就是劳碌的命。”

    初晴瞪着萌萌的大眼睛，委屈地伸出一只手，“叶子是挺忙的，不过，要是听见你这么说，她一定不服气。还有，本宫郑重地告诉你，上天是很公平的，我也有缺点，不会赚钱可是我要命的缺点。”初晴捂着小嘴，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少嘚瑟了你，就……”此时，朵朵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公司有事，只得告别初晴，向公司赶去，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林初晴，沐晟已经知道他回来了。

    初晴随后也出了咖啡馆，天色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天空虽是飘着如丝细雨，却有太阳的光晕微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和着雨水落在身上，有些凄冷。

    曾几何时？也曾这般感受。若是这样的太阳雨有彩虹的粉饰定会更加完美，让人深陷。

    一想到彩虹，就想到有人说过，彩虹代表幸福，能够看到彩虹的情侣一定可以白头到老。这不是很可笑吗？彩虹明明是雨水折射出来的光芒，明明是假象，怎么可能代表幸福，除非连幸福也是假的。

    何时起了风？撩起发丝，吹起裙角。

    初晴满腹心事，那个声音回事他吗？或者，那只是我的幻听。不想回家，在熟悉而陌生的街道，徘徊，徘徊……

    错过的风景也许可以重览可时间呢？印刻了一个个记忆，还回得去吗？

    无意中，开始寻找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路上行人好拥挤，初晴却觉得像电影散场一幕幕分离。天空牛毛细雨，时间太久，也湿了衣，紧贴在身上。

    丢了魂的初晴，眼神空洞，看不出半点生气，要不是拖着的脚步还活着，别人还以为她是雕塑呢？这样的初晴又怎么能发现跟在自己不远处的男人呢？

    沐晟已经跟着初晴走了好半天了，细雨中，没有打伞，几缕湿润的头发荡在眉间，湿漉漉的衬衣紧贴在身上，透出他良好的身材，结实的胸膛，也若隐若现。手里拿着西装外套，跟在身后，了不肯离去。

    沐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她，然后让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解，脑子里很混乱，却还是确定要先安全地把她送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