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别

    江云深感压力，自己的生死可以不在乎，但是一想到小玄子的年龄，每每想起都是担心不已。这孩子命苦，刚刚开心起来，但是今天以后又要靠自己了，一想到又是一次离别，江云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

    缓了缓神色，江云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冲着黑白无常抱拳说道：“二位同道，我江云此次夺宝必会全力以赴，但是在这之前，还请两位同道护送我这娃子和玄坤，离开这是非之地。”说完这些江云就盯着黑白无常不说话了。

    黑白无常知道江云极其疼爱小玄子，所以听到江云提出这个要求，俩人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只是俩人不明白，为什么让他们俩送？谁送不一样吗？

    江云见他二位点头答应此事，脸上的担忧之色舒缓了很多，但又怕被白无常不解，接着解释道：“最近不老宫和长生殿等一些大势力，已经把这秦岭深山给围了，凡是出的此山之人，必会严加审问，说不得还会有杀身之祸。江云惭愧，自知和我真幻派有过节的势力甚多，如果我亲自护送，只怕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到时候小玄子和玄坤就是出的此地，但等我送别他们后返回观中时，也恐会横遭不测。但是两位身份就不同了，利用的好的话，绝对是事半功倍。”

    江云虽然如此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假如真是他亲自护送，只怕到时会割舍不下小玄子，万一因小玄子而做出那背信弃义之举，随小玄子和玄坤一起一走了之。那可真就丢了整个真幻派数代师祖的脸了。

    看到江云这样，黑白无常也就明白了事情缘由。此次夺宝，一来这秦岭深山只怕会生灵涂炭，如果小玄子和玄坤不走，那肯定是有生命危险。二来如果不答应护送小玄子和玄坤出得此山，只怕江云也会因为放不下牵挂，从而影响在山宝出世时的夺宝计划。再加上二位无常大人，也是真心喜欢小玄子这娃子，自是不会让他承受这次的危机，所以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一番谋划后几人商量好，今晚就由黑白无常二位无常护送小玄子和玄坤出山，等出山安排妥当后，二位无常再回到这里与江云回合。

    江云随后对二位无常抱拳说道：“既已谈妥，那江某就去外面和我那娃儿在处一处这最后的时光，等到今晚晚些时候，就摆拜托二位了。”说完冲着黑白两位无常一拜，便收了门派法印，去的外面院子中去了。

    看到江云的背影，黑无常范无救一声叹息说道：“这真幻派，果然个个都是真性情之人啊！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所以这真幻派才代代受那诅咒之祸，真不知道值不值得。”

    江云出了屋子，就直奔正在一边和换做马匹的玄坤玩耍的小玄子走去，期间努力的控制情绪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装出一脸慈祥的样子来到小玄子身边，说道：“娃子，咱们接着练功吧，爷爷现在有空，可要好好的考考你了，对了今晚咱们吃大餐，这山里的各种山珍都让你尝尝，保准满足你这小馋猫。”说完，还不忘努力的笑了几声，随后给在一旁的玄坤使了个眼色。

    那玄坤早就看出，江云的不正常了，他心里也清楚这是为什么，所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的就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他自是去打猎去了，毕竟今晚它是和小玄子一起走的，也并不是那么伤感。再加上并不知道这次夺宝的危险性已经级高了，所以对江云也并不是很担心，毕竟在它的印象里，江云的修为已经惊天地泣鬼神，所以他认为江云即使不敌也是自保有无。

    正要进山的玄坤，被出得屋门的黑白无常两位鬼差叫住，随后和它一起进山打猎去了，这爷俩最后的时光，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小玄子自是不知道这一切，已经自得其乐的施展起了门派的功法，小玄子一边施展，江云也在一边时不时的指点，爷孙俩旁若无人的相处这最后的时光，期间江云不时被小玄子的怪言怪语逗乐，有时笑骂，有时佯装发怒的制止。

    转眼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此时已经到了午后天都快黑了，而小玄子也早已停止了练功，此时爷俩正在观中房屋的屋顶上，晒着一天当中最后的太阳，一老一小的好不自在。江云嘴里叼着个秸秆，小玄子有样学样，也在嘴里叼着个秸秆。

    只见小玄子说道：“爷爷，我们都在这里晒了三个时辰的太阳了，小玄子都饿了，咱们下去做饭吃吧。”说完还一边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可是却是腹中鼓喽的响。

    江云说道：“娃子不要着急，爷爷都说今晚让你吃大餐了，你看你得黑白大叔还没打猎回来，我们在等会吧。”江云现在是想着法的要和小玄子多待一会，只是小玄子不知道。

    可是听到江云的回话小玄子不依了，最后江云无奈只能领小玄子下了房屋顶。但是江云却又找了个新的注意，就是点火，一会肯定是吃烧烤，那今晚咱就点一个大大的篝火，让小玄子玩个够，听到江云的想法，小玄子玩心立马大增，接着爷俩开始来回向院子中间抱柴火，玩的很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院中的篝火也早已经点燃，这时黑白无常和玄坤也回来了。

    只见那玄坤的身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山珍，就连黑白两位无常也是双手满满的，甚至黑无常范无救的法器铁链上，还穿着一大堆山珍，在地上被他拖着走。当然他们打猎也只挑那些时日无多寿命将近的野物，毕竟都是修道之人，对于那些生机旺盛的生灵，他们还是下不去手的。

    很快这些山珍就变成了美食，没办法一群法力超绝的家伙们，收拾这些食材，还是速度超快的。已经饿的不行的小玄子，看着这么多美食，早就流起了口水，抓起已经熟了的食物，这个咬一口，那个咬一口，小嘴旁边的油渍亮亮的，吃的很是开心。

    而黑白无常也随手拿出随身携带的好酒，和江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只惹得一旁幻做马儿身的玄坤大眼瞪小眼。

    这晚的聚会，就像最后的晚餐一样，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一样，就这样该来的迟早会来，该要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酒足饭饱后，江云借着酒劲把小玄子叫到了身边，认真的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恨怕错过什么似的，看到江云这样，小玄子一阵疑惑，爷爷这是怎么了，但是疑惑却没有说出，只是和江云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瞧。

    只是慢慢的江云的眼睛红了，脑袋一晃一晃的任凭酒劲刺激着大脑，也不用功力化解，醉醺醺的，又有点结巴的对着小玄子说道：“娃子，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一会，一会你随你的黑白大叔和笨马就要离开了。记住，给我记住，不许哭！我告诉你，你要哭我就揍你。你放心爷爷会想着你的，也早已经把你的样子烙在了爷爷的脑子里，你听见了吗？你干嘛？把眼泪给我收回去，别，别让我揍你，我给你说。你小子，就是被老子惯坏的，我给你说。滚！滚！赶紧给老子滚！”说完，头摇的更厉害了，江云已经吐字不清了。

    小玄子早就眼泪掉下来了，小脸委屈的不行，看着眼前的喝醉的爷爷，一点也不敢相信爷爷刚才说的话。

    已经摇晃得厉害的江云，看到小玄子这副模样，眼睛红红的继续因喝醉导致口齿不清的说道：“你别，你别他娘的给老子这幅摸样，赶紧走，别他娘的在老子面前碍眼！”说完也不管小玄子，要晃着身子就向屋里走去了。

    小玄子那里还忍得住，“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追在江云身后哭道：“爷爷，你又不要小玄子了，小玄子哪里惹你了，今天吃饭前我们还好好的啊！你怎么又不要小玄子了？你说啊爷爷！你说啊爷爷！”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在后面大声哭喊着。

    江云在前面红着眼不说话，晃悠的就进屋里把门关上了，只听的里面西里咣当的响。

    小玄子哪里肯放弃，站在门外面，一边大声哭喊着，一边伸着小手使劲瞧着木门：“爷爷！爷爷！你开门啊！你开门啊！小玄子错了，小玄子再也不抢黑大叔的帽子了，小玄子再也不惹爷爷不高兴了！你开门啊！你开门啊！”小玄子一边大声哭，一边使劲瞧着木门，只见那小手都已经敲红了，可是就是不放弃。

    而远处的马匹早就已经眼圈红了，而一旁早已断掉红尘多少年的黑白无常，眼里也早就有了多少年不增有的泪水在打转。但是他们不能帮，这是必须要有的过程，他们谁也知道江云不去化解酒劲，就是想靠着这酒劲赶走小玄子。

    突然江云把木门打开了，眼圈红的不行，嘴角也在不停的哆嗦。而小玄子见得木门打开，一下子就冲到江云的身下，使劲的拽着江云的衣服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用那双泪眼看着江云。

    江云就是不去看下面拽着自己衣服正在大哭的小玄子，嘴角哆嗦的冲着黑白无常和玄坤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拉走，带他走！”这最后一声时候出来的。

    黑白无常和玄坤赶紧上前，愣是把小玄子给拉了起来，放到玄坤的身上，接着江云从身后扔出来一个包袱，随后就进屋关上门了。

    那黑白无常和玄坤倒也干脆，起身就向观外走去。而小玄子此时声音已经哭哑了，一边咳嗽还一边大哭，双手在空中使劲的冲着屋内乱抓，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话，可是因为嗓子已经哭哑，什么也听不清，隐约中只能听清爷爷俩字。

    此时屋内的江云闭着眼睛在门后站立着，可是眼泪却也在早已通红的双眼中打转，江云在努力的坚持着。之后，随着小玄子的哭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的时候。

    江云忽然快速的把门打开，慌张的冲到道观的门口，使劲的向着远处张望起来，可是此时的远方只有一片黑暗的群山，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江云眼圈通红嘴角哆嗦的看着远方，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而后只听到道观中一阵阵大哭声传来，响彻在秦岭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