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苦大悲
深秋中的秦岭寒气越来越重了，满山遍野的黄叶，似在向人诉说着人事间的悲欢离合和生死轮回。一阵寒风吹过，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横扫着本就一片哀容的孤零零的残叶。 阵阵的“莎”，“莎”声传来，只见无数落下的黄叶被寒风吹起，在那空洞的天空中放肆的飞舞。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命的脆弱在此时显露无遗。 离开江云爷爷已经七天了，江小玄每天都会一个人，来到眼前这处山崖看着山中的秋景，独立的静坐一个多时辰，期间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 在经历了上次的离别之后，江小玄似是长大了一样，悲伤难过的时候已不在哭泣，但是却变得越来越静了，经常一个人在那里静静的发呆，眼神变得呆滞无光彩。 “呜”一阵马鸣声传来，只见山崖上来了一匹马，往常一样山里的野物挂满了整个马背，那马匹看着眼前静静坐着的身影，正在一个人静静发呆的江小玄，心疼之色表露出来，这样一个只有三岁的娃子，一个人呆滞的坐在山崖边，孤单的身影，在这深秋的群山峻岭之中显得很是弱小。玄坤忍不住用自己的头部轻轻的顶着江小玄，江小玄被顶的身子左右摇摆，可是仍旧一脸呆滞的表情看着远方。 马匹没有办法，以前江云告诉过他，在江小玄没有突破到先天境以前，不可变出自己的本尊，不可开口和江小玄说话，江小玄自己未来的路，让他自己走，让他自己选择，不能过多的诱导他走上修道之路。 就这样一人一马静静的看着山中的秋景，谁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江小玄突然开口道：“马叔，咱们下山做饭吧！”说完一脸呆滞的看着马匹。 自从离开爷爷之后，江小玄开始叫马匹为叔叔，这是他现在唯一亲近的，当时玄坤听到江小玄叫他马叔的时候，惊讶了好一阵，但是想想也就默认了，自己的岁数便是做江小玄的太祖爷爷都够了。 变化成马匹的玄坤，看了一眼眼神呆滞的江小玄，点了点头伏下了身子让小玄子爬了上来，之后一人一马便慢慢的向山崖的另一端走去。 午饭做好，一人一马无话，静静的吃着饭，而小玄子仍旧一脸呆滞的咬着嘴里的食物，玄坤看在眼里着急在心里，这都好几日了。江小玄自从那次被黑白无常送到此处后，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之前的天真活泼已不可见，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一脸呆滞的表情。 慢慢的放下碗筷，江小玄站起身来，转过身型呆滞的迈着步子，向着旁边的茅草屋走去，弱小的身影走起路来很是笨拙，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看到江小玄这样，玄坤内心痛苦的不行，想想当日离别时的场景，和那江云装出来的无情，马匹自己倒是明白这一切为了什么。可是小玄子呢，他这么小肯定看不出江云的痛苦无奈和不舍。 江小玄一个人来到茅草屋内，笨拙的爬上了石头垒成的土炕后，一个人又静静的呆滞了起来。脑子里慢慢的回想起和爷爷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在这发呆的过程中，不时的傻傻的笑几声，可是笑声过后，又恢复了呆滞的模样。 慢慢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夜里江小玄已经入睡，只是玄坤在一边站着，看着入睡中的江小玄，玄坤脸上露出了放松之情，也只有晚上睡着以后，江小玄才会看起来正常一些。 可是就在玄坤守着江小玄睡觉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摇动从屋子底下传来，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声，玄坤猛然惊醒，迅速的冲到屋外，神色紧张的看着传来爆炸声的方向，那里正是距离此地，足有百里的山宝出世之地，当初黑白无常早已经告诉过他。 感受着阵阵传来的爆炸声，玄坤紧张的不行，一定不要出事！观主啊！小玄子还等你平安归来呢！你可千万要顶住，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正在祈祷的玄坤突然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那处山宝出世之地，只见那里宝气冲天，紫气环绕，天雷滚滚，虽然距离此地足有百里，但是仍旧挡不住山宝出世时的惊天声势。 接着便是一阵一阵惊天的灵魂威压传来，玄坤瞬间明白这是大能们，开始争夺刚刚出世的山宝造成的法力外放。感受着这些传过来的灵魂威压，玄坤的身体竟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好强！这些都是些什么人，隔着足有百里远的距离，自己竟然被传过来的残余威压，压迫的身体在抖动，这些人的修为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只怕自己要是和这些人正面交手的话，恐怕对方一个眼神就能灭杀自己。玄坤忍不住的，为参与其中的江云捏了把汗。 可是接着一阵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灵魂威压传来，这个熟悉的灵魂威能，虽然比刚才那些不熟悉的大能们弱了一些，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自是观主江云的灵魂波动，玄坤顿时激动，惊讶，担心之色交替在脸上浮现，总之是紧张的不行。 可是接下来玄坤一阵大惊，只见这段熟悉的灵魂威能开始变得时弱时强。片刻间玄坤就感受不到这段灵魂威能了，像突然断了的绳子一样失去了联系，怎么也感受不到了，玄坤一阵焦急，不由自主的变出了本尊，要到旁边的山顶的再去看看，想来已经被江云这突然像绳子断了一样，断了的灵魂波动担心的不行了，心里忍不住大呼，观主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而此时正要飞身上得山顶的玄坤，突然听到茅草屋内，传来了小玄子的惊恐叫声。 只见屋内的小玄子睁大着双眼，坐直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接着突然小玄子就忍不住张嘴“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便从嘴里吐了出来，然后眼睛便无力的闭合，坐直的身子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只听到临昏迷的时候，听到小玄子神智微弱的说着：“爷爷，你，你不要死！” 而此时位于秦岭北麓的长安城内，一个老道士突然睁开双眼，伸出右手便掐指算了一下，脸部顿时露出惊恐之色，接着似是劫后余生的囔囔自语道：“幸亏，老道我没有参加此次的宝物争夺，不然的话指不定就会陨在那里，只是不知我那好友江老官有没有参加，那个不服输的火爆脾气啊！希望他没事！”自语完，就又闭目打坐了起来。 而此时的皇宫内，一个穿着极其华丽的男子，对着旁边的一个怪怪的人说道：“梅爱卿，现在秦岭宝物出世，咱们真的就不插手吗？”这男子说完，一脸认真的看着被唤作梅兄的方外人士。 没错此人就是梅老怪，这梅老怪听了这名男子说出的疑问，不禁皱了下眉头，双手稍微抱了下拳说道：“皇上，不要怪我直言相告，这次宝物出世，恐怕已经不是凡人可以得到的了，我劝皇上还是不要在观念此事。”说完，一脸无奈的表情。 这名男子自是现在的大唐王朝的皇帝，这皇帝听到梅老怪的劝谏，有点生气道：“梅爱卿何出此言！你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身为当朝天子，这天下间有什么东西不是我的？“朕”要想要，他们也敢抢夺“朕”御定的东西吗？难道他们那帮人就敢藐视“朕”的存在？”说完怒气冲冲的盯着梅老怪。 梅老怪听到当朝皇帝如此说，心里已经微怒，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知道这次争夺宝物的都是些什么人吗？要不是你现在的皇帝位，还受到上面天条的保护，只怕这些人随便出来一个，一掌便可夷平你这长安城，真是不知天下到底有多大，又有多少不问世事的老怪物存世，你不知死活还想拖上我，要不是我为了那件东西，我会搭理你。 这梅老怪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也不会说出，只是慢慢的起身，自言自语的说道：“皇上，请赎老夫无能为力，此事老夫就是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插手，还请皇上不要在牵挂此事。”说完也不搭理这皇帝，这梅老怪慢条条的就向殿外走了出去。 那皇帝一时气愤难平，伸出手指指着梅老怪的背影说到：“你！”可是嘴里只说了个你字，便气愤的收回手臂不再言语了，然后转身愤愤的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