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问路紫苑
滋~滋~ 虚空中传来清晰的皲裂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撼动了空间，将要击穿这虚无的存在。 一道道恐怖的波动自那无间之外透出，肆虐在天地间。就像大海在月球引力的作用下，掀起万丈波澜，潮起潮落之际，一遍遍冲刷着海岸。在这无穷无尽的能量磨灭下，大地上，无数的石化怪物纷纷化为齑粉。 更可怕的是，这力量具有特别的性质，令那些齑粉无法再重组为怪物。 几乎是在短短不到20个呼吸，火之国境内怪物被攻占的城市，尽数被这股力量清扫了个干净，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只石化怪物。当然，连着那些怪物一起，城市里的一切也同样被抹平。 留下的，只有土黄~色的受创地层，一马平川，最高落差不过一厘米。远远从高空望下去，整个火之国，就像被人从地图上用橡皮擦直接擦去了四分之三。 恐怖的破坏力，火之国国土面积有多大？人们没有精确测量过，但比起雪之国，说它要大上十倍绝不夸张。 可现在…… 如此骇人的景象，就是远远退到火之国边境的风雪绘等人，也是止不住的恐惧。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心仪的男人有多可怕。难怪，紫苑见到他总是畏畏~缩缩的。 这就是毁灭世界的能力么？真正的毁灭世界，不留一丝生机的那种。 “这种程度……远在我之上啊……紫苑，你就是在担心他的这股力量么……”呆滞地回头，风雪绘有些艰涩地说道。 看着她复杂的神色，紫苑沉默许久，才点点头，道：“如果是我在预言中看到的那样的话，他的力量比这还要可怕得多，甚至能瞬间将整个世界抹去。现在你明白我刚才的心情了吧。” 想起刚才自己把鸣人的诡异行为告诉风雪绘后，她对自己的不客气，紫苑只觉得在这一刻都得到了释放似的。 叫你们不信我……只是……啊……我这是在想什么啊，怎么会有这种心思。鸣人他……预言中，其实一切也都不怪他的……哎哎哎，希望他能阻止得了那个真正的毁灭者吧。 “雪绘，你也不用太担心，预言中，并不是鸣人他……”就在紫苑还想再说什么时，远方，又是几道惊天的气息爆出。 铿~铿~铿~ 几声黄钟大吕般的轰鸣，那处被封锁起来的地方，一道绚烂夺目的刀气拖着长达数万丈的尾巴，直接穿破那早已自成一体的小天地，斩在了火之国的上空。 同时，一道方圆超过百里的遮天掌印狠狠地追上那道刀气，将其无情拍碎。刹那间，大地开裂数百丈，绵延千丈，虚空因为刀气的摩~擦，被加热到赤红的地步。 下一刻，虚空扭曲，无数个虚空黑洞形成，强行割裂着大地。 几乎在一瞬间，原本就满目疮痍地火之国再次剧烈轰鸣起来，厚厚的地层之下，一道道岩浆压抑不住地喷~薄而出，直冲云霄。其中夹杂着的漫天岩浆灰尘，化作海啸滚滚呼啸着扑向四方。 从此， 火之国算是彻底除名，这个世界，再无一个叫火之国的地方。有的，只是无边的岩浆烈火，乌黑岩灰。 风雪绘等人不得不再次往远处退去，而后面辛辛苦苦率军赶来的三太夫，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疯狂地催促着雪之国的士兵使出吃奶的劲儿，疯了似的逃命。 同样的情形，也上演在火之国其他边境区。 那些之前接到火之国大名求援信的国家，这一刻无不破口大骂，顺便带些荒谬的恐惧。他们不敢相信，这不久前还在求援，可这么短的时间，特么的连火之国地图都没了。 “这他~妈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你们谁能告诉我，火之国呢，火之国在哪儿？别他~妈告诉我前面那不断开裂，还冒着邪~火的地狱就是火之国。我的天呐，啊……” 慌乱中，一位不知道哪个小国的将军声音中带着哭泣之意。在他旁边，两位护卫面带绝望地一左一右，夹着他们的主子疯狂逃窜，同时说道： “将军，我们先逃出去再说吧，火之国那边肯定是出大事了。” “大事，天塌的大事啊……” 在天地浩荡中，无数人见证了火之国的沉沦。这一天，整个世界齐齐噤声。望着那****之源，不知道是该仇恨，恐惧，臣服，还是奋起反抗。或许，面对这超出认知的力量，他们的大脑一时无法思考。 然而，不管外界如何恐慌，如何乾坤倒转，这场****的起源，一处自成天地的空间内，战斗依旧在继续。 咻！咻！咻！ 破空之声，早已成为这处地界的一种自然现象。天空中，大地上，到处都充斥着一闪而逝的身影。一大一小，化身闪电，于虚空中留下成千上万道分形之影。是残影，是分身，是具有杀伤力的战斗余波。 嗖—— 又是一道虹光，笔直一线，耸立天云之间，直下九幽之地，带着誓要将世界一分为二的威力，直冲千里之外，那道娇~小的黑影而去。那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静静地飘着。 面对着眨眼之间便划过数百里距离，斩向自己的灭世之光，祂只是轻轻抬起右手，五指一张，挥手就是一拍。 吽—— 几乎可以遮盖天地的“小手”无视空间，一巴掌拍在了虹光之上。顿时，这方空间再添残破，千里之地尽成虚无，而那道几乎连贯天地的虹光，也在这一拍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虹光消失，其所在之处，却是现出一道细若发丝，不知其几千里长的丝状物缓缓飘落。 不可思议，这根丝线，竟是刚刚那几乎将世界一分为二的虹光的本尊吗？祂面无表情，随手将这条长无穷尽的“发丝”弹到地面上。在那里，早已摆满了各种战败之器。 “父亲，还不放弃么，刀、枪、剑、棍、钩、镰、鞭……十八般武器，无数奇门兵器，拳、掌、腿、指，所有一个人可以掌握的攻击，所有人类已知的武器，您全都试了一遍。梵天说过，这些对我没用的。” 说着，祂轻轻飘移，落到了地面上。远处，鸣人疾如流星，一瞬而至，同时出现在祂面前。 在他们周围，焦土翻卷，沟~壑纵横。无数岩浆缓缓涌出地面，悠闲地流淌在这片废土之上，却是没有像火之国的那些同胞们那样，一飞冲天。这里的异常气场，让它们无法突破限制，飞上天空。 更加诡异的是， 在这面积不大的区域内，各种奇形怪状，或大或小的兵器或平躺，或斜~插指天，不甘地被弃如敝履，随意地摆放在这儿。有寒光慑人的刀、剑，有气势如龙的枪、戟，也有混天绫，无定环，流星锤等奇门兵器。 更有像之前那奇到极致，长无穷尽的发丝这样的非人兵器。 可现在，它们都被随意抛在这儿，以战败之耻的废品，被丢弃在这儿。 看着地上这些兵器，鸣人带着几分气~喘，由衷说道：“没想到，我自以为这十年的长进无可比拟，早已达到了传说中武道的巅~峰，可没想到今日与你一战，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离那巅~峰还差得太远。” “武道巅~峰？不，父亲，您离巅~峰还有一段距离。 所谓武道巅~峰，并不是会的兵器多，就可以达到的。况且，您只是以刀为魂，以力为魄，进而催动其他兵器罢了，它们的灵性，您并没有掌握到，就是走万流归宗的路子，您也不算进门。” “是吗？” “父亲，您还不放弃吗？继续打下去，有可能这个世界会先被您毁掉。”梵天依旧是面无表情，陈述性地说道。 “毁灭这个世界？刚才这个空间出现紊乱，我们交战的余劲被泄露出去，是你故意的吧。”想到之前战斗中感受到的异样，鸣人不由苦笑。 他之前就有感应，似乎他们交战的余劲透过这个空间，蔓延到火之国地界了。可那时他被梵天的气机引动，无法自主停下来。如今仔细探查，立刻确认了这个怀疑。也正是如此，他才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面对。 魍魉没有毁灭世界，却被他做到了吗…… “我只是在帮父亲做选择。” “那你又为何停下来，继续引动我出招，很快，这个世界就会彻底被抹平，那样，你的目的不是更加完美的被实现？现在的话，应该还没有造成这个世界的大规模崩坏吧。” 鸣人不解，他知道自己的破坏力，隔着这个空间，他是没那么快抹平风雪绘所在的世界的。 “因为这个世界暂时还不能被抹平，母亲的大军还养在这里。”好不掩饰，梵天直接道出了祂母亲的核心秘密，那个与鸣人有过一次露水情缘的女人。 是自信？还是无所谓？亦或，祂根本不会对他这个父亲隐瞒…… 到底为何，鸣人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回到忍界。 “我说过，哪怕你将我杀死，也无法改变我要回去忍界的决心。我不可能留在这里。如果你还要继续阻挡的话，即使毁掉这个世界，我也在所不惜。” 看着鸣人坚定的神色，梵天微微一动，道：“为什么，父亲，你为什么不愿站在梵天这边？” “你不是无所不知么？” “可我对父亲的存在并非无所不知。” 气氛再次冷了下来，战斗也随之停息。只有被破坏殆尽的小世界，在这安静中缓缓地崩解着。它不同于外面的那个世界，只是临时被造出来的它，无法承受这父子俩的摧~残。 正如它轻轻地来，没有任何征兆，在静静中去，也引不起两人半分的注意。一股无形的怨气，缓缓诞生。那是这个新生世界夭折的恨意。 踏~踏~踏~ 突兀地脚步声，打破了这方安静。 鸣人不再看梵天，而是转身离去。他要离开这个小世界，他要去寻找回去的方法。现在魍魉已死，可能的线索再次断绝，不得已，他只有尝试去问紫苑。那样的话，他势必要和风雪绘亲口做个了断。 是一起走还是分手，她又会怎么抉择呢？之前鸣人极力地想避开与风雪绘正面提及这个问题，可最后，他还是不得不面对。 “父亲，你……呃……”梵天见状，轻轻抬起手，就要阻止鸣人。 突然， 一股奇异波动自鸣人体内传出，强~势逼退梵天，让祂竟然产生了一种心惊的感觉。随即，就见鸣人背心处，一个高不过三寸三的光影缓步走出，霸道地看着梵天，张嘴吐出一道法旨。 “身为‘地限谛命’，你对‘人格’的干涉太过了，回去吧。” 一句‘回去吧’，直如天帝敕令，带着不可忤逆的意志，直接传进梵天意志，更追根溯源，直接烙印在祂远在忍界的本尊之上。这具借由魍魉之身催化而出的身体刹那间湮灭，消失在原地。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