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沙漠
浓烈的骄阳,悬挂在一片金黄的沙漠之上。宛如无边的无际金色地毯覆盖住整座大地,越发让人感受到一种神秘与古老的气息。 太阳毫不吝啬的把自身光与热,倾泻在这片金黄的大地上。空气正在因地表的热力而不断扭曲变幻,形成一种笔墨难以形容的美丽及诡异。宛如这片沙漠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警告任何一个试图穿越并征服它的人…… 塔克拉玛干,这是熟悉这片沙漠的一辈辈人,又一代代传下来的名字。 这个名字在当地人的口中代表着死亡,代表着进去就别想出来的含义。 因为,它可以湮灭无尽的生命! 突然,一片崎岖的沙漠丘陵之后,猛地响起沉重的轰鸣声。 一条被风沙吹动而起来的烟雾长龙之内,一辆庞大的军用重型装甲车,正喷吐着nongnong黑烟,从远方飞速驶来。 沙漠中没有任何道路,有的,只是那一望无际,看似平原,却随时可以吞噬任生命的天然沟堑。 但是在面对装甲车那那四对直径足有半人高的巨大轮胎下,任何黄沙乃至崎岖的丘陵,都不再是障碍。 当这辆宛如怪兽一般的墨绿色装甲车行驶到一片看似平坦的区域时,陡然间,装甲车一个急刹,如巨兽一般的车身在剧烈震颤之后,竟然在沙漠之内甩了一个漂亮的弧线漂移,把黄沙犁出一道弧形深痕之后,荡起一片沙尘,猛地停住。 噗! 蒸汽水雾从车头机箱盖上的扇热窗内,猛地喷出,就好似巨兽打出的响鼻,发出怪异悠长的声响。 砰,装甲车的侧门被狂猛的推开,两名好似猛虎一样的军人从车内跳到沙地之上。 这时就见其中一名军人,随手从身后的军用背包内拿出一台拥有着墨绿色外壳的军用平板电脑,先是看了看显示屏上勾勒出来的一张地图上的标记点,随后又抬起头,透过军用墨镜,看了看天空悬挂的太阳所在的位置。 当军人好似最终确定了什么之后,便转过身,对着另外一名军人点点头。 看到伙伴的示意,第二个军人转身走进装甲车内,当他在跳出来的时候,他的怀中却抱着一个小男孩,如同丢垃圾一般,被他粗暴的丢到了沙地上。 随后,两名军人连看都没有在去看一眼紧闭双目,仰躺在沙地上的孩童,直接跃上装甲车,在那宛如猛兽咆哮的发动机启动之后,装甲车带着一道狂暴的沙尘扬长而去…… 紧紧闭着双眼的小男孩,静静的躺在沙地上。直至整个天地之间在也听不到那辆装甲车的响动,小男孩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双乌黑的眼眸之内,暴闪出一道冰冷的寒芒。 “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坚持一周?” “不得不说,龙神的变态教官们,你们还真看得起我!” 嘲讽的笑意,浮现在陈牧那已经被晒得有些干裂的嘴角上,一双小手高高抬起,又猛地落向两旁的沙地。 砰! 陈牧的的身侧被他那双小手砸起两个小沙坑,而他的身体竟然借着这股撞击力,宛如违反引力学,竟然直挺挺的站起了身。 陈牧的双眼微微眯起,身体慢慢旋转,眼睛快速的扫视着四周。 触入他眼中的,就好似一座金黄、色的炎炉。热,非常热,热得看不到一株植物,热得看不到一点动物的粪便,热得周围除了光秃秃的石头和沙粒,在也看不到任何物体。 什么仙人掌,什么救命的绿洲……都变成的幻想,都特麽的是扯淡。 陈牧想不明白龙神的教官们是怎么找到这个荒芜的绝地? 也不知道当他被带出龙神,历经了十六天的路程,最终被教官丢弃在这样一个地方,让他在这里坚持七天?! 七天,对于普通人来说,在没有食物和饮水的情况下,都已经堪称极限的时间。更加不要说在一个拥有五十多度气温环境的绝地之内,人体会因为炎热而每时每刻都会耗费体内的水分与力量,在没有食物与水的情况下,能坚持三天不死,都可以说是奇迹了! 站在原地的陈牧在了解了四周的的情况之后,便在没有任何动作,就如同木桩子一样站在原地,低着头,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 …… 此时,距离陈牧所在二十公里外的一座军事基地内的,有五名身着特种军装的军人,正站立在一间营房之内,五道目光死死的直视着一面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屏。 显示器内的画面正是一副沙漠的场景,而这个场景内,陈牧那瘦小的身影正处于画面最中央的位置上。 “很聪明的小家伙,理论课学的很扎实吗!” 五个军人其中一个突然开口道:“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徒步沙漠寻找食物与水源,反而站在原地思考,想来是懂得如何保存体内水分,只有这样,他才能坚持更久。” 其它四名军人没有说话,好似默认了同伴的观点。 可是如果仔细去看这五名军人的表情,却可以发现那五张冷漠刚毅的面孔上,竟然挂着淡淡的嘲讽与不屑。 “不过,他就算明白这个道理又能怎样?光是五十多度的气温,就可以在一天的时间里把他晒成人干!”又是一名军人开口道:“如果他只有这么点本事的话,不用五个小时,他便会被太阳晒晕过去,然后可以派人去接他,把考核失败的他送回龙神了……”
突然,这名对自己的推断有些自信的军人,顿住了口中的话语,因为他发现显示器画面内的陈牧,竟然在这一刻动了起来。 五双眼睛盯着屏幕内的陈牧,看着他好似一个老人一般,慢慢的蹲下身,在慢慢的伸出一双小手,犹如两把小小的铲子一样,缓慢,却有着某种节奏一般挖掘着地面上的沙子。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直直半个小时过去了。画面中陈牧,就好似一台生锈的机器,却能保存着应有的缓慢速度,用他的一双小手一直挖,不停的挖。 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沙坑的深度已经超过了陈牧的身高,莫过了他的头顶…… 监控着陈牧一举一动的五名军人看到这一幕,他们的冷漠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有惊讶,有异样,而更多的却是欣慰。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看到陈牧,看着陈牧在挖出一个将近三米多的深坑后,沙坑内的沙子颜色已经变得深黑,带着湿润。 “他是怎么猜到脚下有一条水脉的?” 疑问,从一名军人的口中响起,而另外四名军人依然保持着沉默,因为他们同样不清楚陈牧是凭借着什么看出这一点的。 “不管他是怎么猜到的,我只能说他是个运气很好的小家伙。只是不知道,即便他能度过这个白天,可到了晚上……” 一个军人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希望他的运气还能这么好!” …… …… 血水,从陈牧那双因挖掘而破裂的小手上流淌而出。可他依然没有停止他那如机械一般继续挖掘的手臂。 沙子的颜色在逐渐变深,沙子的水分也变得越来越浓重。当细细的沙子内终于流出丝丝的水迹时,陈牧的双手顿住了。 慢慢的俯下身,陈牧把自己干裂的小嘴印在带着水迹的沙土上,随后,是他的脸,在然后,他把自己的身体都缩卷成一个小团,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上。 就好似一具小小的尸体,一动不动。 陈牧很幸运,一个白天的时间里,沙漠没有刮起任何沙暴,平静的吓人,而那个被他挖出来的沙坑,最终,没有变成他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