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鬼车子树
第二天的时候,我又一次被外面的鸡飞狗跳给吵醒了,动物们继续重演昨天的大sao动。我和炮仗赶紧去找刘先生,请他一起上北山探个究竟。 我妈见我起床不帮忙,反倒往外面跑,对我喊道:“惊奇,小兔崽子又干嘛去?” 我边跑边说:“我出去想办法。” 我老妈在后面大叫:“你出去想什么办法,给我回来。”我却撒腿跑出了门。 到刘先生家时,只见他正对着镜子朝脸上写封邪咒,一旁也准备好了狗血。 我们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刘老师。” 刘先生扭头看是我们俩,慈祥地一笑:“你们两个啊,快进来吧。” 我们俩走进去,刘先生脸上的封邪咒已经写好了,炮仗抢着说:“我们有发现。” “什么发现?” “有鬼上过北山。” 刘先生笑笑:“我已经知道了。” 我心里不禁钦佩,不愧是刘先生,看来他这是正准备上北山呢,“刘老师,也给我画上封邪咒呗。” 刘先生瞅瞅我们:“就等你们呢,你们俩再不来,我就打算找去呢。” 我一听欣喜极了,刘先生让我坐到马扎子上,毛笔在我脸上龙行蛇走,很快就写好了封邪咒。我怕老先生不教我,心里盘算着完事以后别把这封邪咒擦了,回去让炮仗描下来好好学学怎么写的。 准备就绪后,我们便朝着北山上进发。这一路上我们发现一个问题,越往北山走动物们就闹得越凶,死命朝着南边跑,却唯独没有朝着北边跑的。到了山根时,鸡鸣狗叫的声音就都落到了我们后脑勺。 “这北上果然有情况啊。” 刘先生伸手指指山顶的核桃树:“走,上去。” 我们应了一声,开始朝山上爬。这小山包虽然不高,但是爬起来也是很累人的,蜿蜿蜒蜒都是人踩出来的小道。刘先生却大气都不喘一下,一步一个脚印地埋头朝上走。他的年纪和我姥爷差不多大,身子骨也硬朗,只是毫无福态。农村的老人嘛,都是精精瘦瘦的,因为平时干得都是体力活,所以身体素质都很好。 到了山顶上时,有风顺着山脊吹来,我望望下边,整个山头湾尽在眼底。刘先生又拿出上次那个装狗血的小瓶,然后朝我面前一递:“来,你先。” 我一卷袖子,当仁不让,两指蘸了丹砂血,左右一抹看阴阳。 炮仗也摘了铁圈,我们两人左右看了看山头,这山上光秃秃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是不是白天鬼都躲起来了。”我疑惑地说道,听刘先生说过,鬼虽然不怕太阳,但在太阳底下会很虚弱,所以白天一般都不出来。 刘先生说:“你们两个,看看后面。” 我跟炮仗一回头,哎哟妈呀,差点吓得从山上滚下去。只见那核桃树上拴着几根吊死绳,徐徐的鬼影在空中幽幽地飞,竟然就是那些失踪了的吊死鬼。我看得瘆的慌,这些吊死鬼们脖子的绳子被绑在了树枝上,像风车一样绕着圈。一眼望去,竟是满树一具具长舌死鬼。 “刘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些吊死鬼怎么都跑到这里了?” 刘先生沉默了片刻:“可能是被恶鬼给抓上来捆在这里了。” “真是够恶毒的。”我瞧瞧山下问,“刘老师,村里动物们抓狂是不是和这些吊死鬼有关。” 刘先生点点头:“你仔细听听。” 我侧着耳朵,风呼呼地从我耳边吹过,但似乎里面还夹杂着什么声音。我心头一惊,那是吊死鬼的嚎声,是鬼泣之声。这些吊死鬼发出的鬼嚎,我们人类虽然听不到,可是那些动物却能听到,所以才被吓得抱头乱窜。 “这些吊死鬼毕竟修为不高,所以还是很惧怕太阳的,每天只要太阳一出来,他们就会发出鬼嚎,日头一落,他们又会停止。” 听到刘先生这么说,我不禁开始同情这些可怜的吊死鬼,不知是哪个恶毒的胚子想出这么歹毒的主意,让他们天天在这里忍受太阳的暴晒。 “那咱把他们放下来吧。”炮仗都已经开始不忍心看了。
刘先生却摇摇头:“没办法,他们脖子上的那根吊死绳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存在他们心里,我们根本抓不到。” “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这样一直挂着?”我心里不由一纠。 刘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眼上的狗血擦掉,便黯然朝山下走去。“刘老师,刘老师……”我们喊了两声,又回头看看那些可怜的吊死鬼,只能跟在刘先生身后下了山。 我们想求刘先生出个主意,可刘先生一路只是无奈地叹气,看来他是真没办法。那些吊死鬼的横梁已经毁了,如果再把那棵核桃树毁了,那这些吊死鬼就彻底没了依托,他们会像气球一样飞到天上,直到被太阳烧的魂飞魄散。 村子里动物仍然闹得天翻地覆,我们却没有一点办法,只有等到它们适应了吊死鬼的鬼嚎。 我站在村子里,望着那棵孤零零站在山顶的核桃树,即使不用阴阳眼,我似乎都能看到它在像风车一样转着,听到他们被晒得皮开rou绽的声音。 回到家里,炮仗帮我拓下了封邪咒,也就在此刻,我提案的抓鬼特工队正式成立,而第一个目标就是淹死鬼说得那个白影子,我们非要抓到它也让它尝尝厉害。 村里那些动物们并没有闹太久,到第三天的时候就没这么闹腾了,大概是渐渐熟悉了鬼嚎。炮仗开玩笑说,俺们村的鸡鸭鹅可牛掰了,都是被鬼吓大的。只可惜大家伙不知道其中内幕,否则还真是一大卖点。 而那棵站在北山上的核桃树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鬼车子树,也不知被谁听了去,这名字竟也这么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