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公路亡灵（6）
星期六的下午，王浩竟然打来电话，非要拉我去那什么破泥潭。我怀疑他脑袋抽风了，赶紧推诿掉就跑了出来。 我迫不及待地赶到约定的地点，那辆面包车早就等在那里。副驾驶座上坐着赵欣，看到我来她朝我摆摆手，我微微一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这才看到后门开着，那个一脸横rou的大汉五官狰狞地望着我。 我嘴角抽笑了一下，他就对里面那个人说：“贩子，你朝里挪挪啊，腾腾地方。” 那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甘愿地朝里挪了挪。 那大汉也跟着挪了挪屁股，我这才钻进车里关上门，三个人挤在座子上，车子便开动了。开车的仍是那个道士，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留着一撮小胡子，眼睛跟老鹰一样。 我悄悄副驾驶上的赵欣，她今天又扎起了麻花辫，头上戴了一顶棕色的帽子，一身的马甲绿野装。我真的不怎么喜欢跟汉子一样的女人，所以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印象很差，那时候她一身尘土，拉里邋遢的，给人感觉很糟糕。 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皮肤白白的嫩嫩的，穿着这一身英姿飒爽，看得我三魂七魄都出了窍。 这时她把一个文件夹递给我，“你说的事我们查过了，最近一个月这段路就发生了六起车祸，死亡两人。” 我接过文件夹翻开，里面都是车祸的照片，附带着详细的报告，再一看盖章，竟然是交通大队。我抬头瞄瞄这些人，这些东西不会是偷出来的吧。 “听说你知道荒的事？”那个道士终于开口了，声音跟滚过的石碾一样沉稳。 “绿眼鬼，手下控制着一群白眼，让他们收集魂魄。” 我看到那道士的胡子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吹得抖动，他沉默了一下：“你知道它为什么收集魂魄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那道士“呵呵”笑了一下：“看来你还不是很了解。” “那你们又知道多少？”我问道，这荒一直以来就被迷雾包围着，它收集那些魂做什么，是不是还有其它荒在做这样的事。 “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它们的目的是收集四魂。” “四魂？”我脑袋里想起《犬夜叉》，难道是四魂之玉。 那道士点点头：“天魂，老死之人的魂魄；地魂，意外死亡之人的魂魄；人魂，人为死亡的魂魄；和魂，痛苦死亡之人的魂魄。所以，根据我们推测大概有四个荒。” “不，只有三个？” 那道士钩子一样的眼睛向后一瞥：“三个？” “有一个已经被干掉了。” “吱～”一连串急迫地刹车声，我整个人一诓，一头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 那旁边的大汉气得大骂：“你个臭道士，你想诓死我啊！” 赵欣探过头看看我：“你没事吧？” 我笑笑：“没事。”轻轻揉了揉脑门，这下撞得可真不轻。 那道士挂上一档，轰下油门继续朝前开。我看他侧脸没有一丝波动，这反应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我干了二十多年抓鬼的行当，都没见过绿眼鬼。” 我面露惊诧，那绿眼鬼竟然是这么稀有的物种。我看看赵欣他们几个，也就是说这辆车里只有我见过绿眼鬼，见过荒。 “那东西厉害吗？”道士问。 我回忆起荒那震慑人心的怒吼，怔怔地说：“厉害，我们三个人死了一个，纯粹运气好才活下来。” “呵呵。”那道士干笑了两声，“贫道还真想见一见。”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些荒收集四魂有什么用？”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怀疑荒背后还有指使。” 荒背后还有指使？我没听错吧，那东西都逆天了，还有什么能比它们更强，这已经超过我所知的常识，难道是仙！ “行了，别说这些了，先说说车祸这事。我们本来没打算掺和的，说说你掌握的情况吧。”那个穿白色衬衫的人语气里很是不耐烦。 被他这么一说，我脸顿时红了，搞得我像是有多逼迫他们来似的，我将我那晚出车祸的情况对他们说了一遍。 那穿白衬衫的男的听了，对着其他人冷“哼”一声：“我就说吧，我就说吧，不可能跟荒有关，这是鬼杀的人，是不符合四魂的。” “你拉倒吧你，跟荒没关系咱就不管了啊，咱干这个的初衷是啥你忘了啊。” 那大汉嗓门本来就大，眼睛圆溜溜的一瞪又格外吓人，白衬衫不知是不是怕了，手一摆：“你拉倒吧。” 那大汉转过头，指着他一脸不屑地对我说：“你说这人，你说这人，真是……啧啧啧！” 我笑了笑，没吭声。前面赵欣和那道士也没动静，任由他俩拌嘴，可能是习惯了。 “对了，你叫啥名字？”那大汉问我。 我说：“我叫刘惊奇。” 大汉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叫赵大壮，你叫我大壮就行。” 我傻乎乎地笑笑：“你好你好。” 他又指了指白衬衫：“他叫郭京，是个古董贩子，你叫他贩子就行。” 那白衬衫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古董贩子，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难听呢。” 大壮嘿嘿直笑：“你本来就是贩子。”他又朝道士努努嘴，“这个老道士叫玄空，真名俺也叫不清，叫道士、道长都随你了。” 我看着后视镜里那老道士，点头哈哈腰，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看资料上，有一个叫方萍的四岁小女孩，好像就是那个阿姨口中的小萍，看模样确实很像那晚的花裙子，她死于两年前，这段路的车祸变得密集就是始于她这里，赵欣他们也是把目标锁定在她身上。 车子直奔庵子村，到了那里我们先停在刻着村名的石碑旁，那个叫郭京的下车去探路，他跟一个老头攀谈了一会儿，便朝西边走去。过了半天他在西边的路口露出头来，对我们摆摆手，那道士便开车跟上他，最后停在一处只围了一圈篱笆的农家院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