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割头峪（2）
我拿出招魂铃，在手上轻轻摇了一摇，声音叮叮当当作响，立刻引来许多人回头。我立刻收住铃铛，装作若无事。 那些鬼都不是厉鬼，听到铃声都朝我围了过来。他们把我围成一圈，阴沉着脸低头看着我，似乎很生气，因为我打扰了他们进餐。 “你……叫……我……们……有……什……么……事……”那女鬼幽幽地说道，几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我把手伸进怀里，把金钱剑往外一掏，亮了一下家伙。 这几个鬼一看，立刻吓得浑身哆嗦，脸色更加死灰，“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瞅瞅车厢里，怕自己对空气说话会引起别人的主意，就拍着炮仗的肩膀假意说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呀？” 炮仗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点头哈腰积极配合。 那些鬼说：“这真不能怪我们，是那个司机喝了酒xiele阳气，这才吸引我们过去吃的。” 我看看那司机，难怪见他一直喝水，原来是喝了酒。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去吧。” 那些鬼一听，立刻飞出了车子。 因为我声音比较大，这下引起了车里人的注意，不少人纷纷盯着我跟看神经病一样。我捂住嘴埋下头，就听后面那大叔cao着东北口音悄悄说了句：“有病啊。” 我们下了车，汽车晃晃悠悠朝着远处驶去。 炮仗不屑哼了一声：“这司机早晚出事。” 我看看后面，到我姨家还有些路程，现在眼前有两条道，一条大道，一条是山路，我问炮仗：“咱走哪条啊？” “当然是走小路。” 我踩到他会这么选的，我也想走小路，比较有趣。 我姨家这边的山就和我老家那边的不一样了，都比较高也比较陡，而且多岩层，所以这里有不少采石场，经常还能听到放炮声。 而我姨家西边有座很有趣的山，它的上层是个岩层，有二十多米高，有趣的是岩层的部分有个大窟窿，两边透着气。在南边看，这岩层是个陡峭的绝壁，但绕到山的背后，却是一个斜坡，可以进都那个洞里。 山顶是很平坦的，跟削平的一样。夏天的时候，上面全是乌鸦，我们一过去，他们就哇哇叫着飞上天空。除了这些乌鸦，还有老鹰，你站在崖边它就飞得和你一样高，就在你眼睛的水平线上，你能和它的眼睛对视，能清晰看到它身上的羽毛。我们拿石头一丢它，它就一侧身子，拍打着翅膀飞高起来。 我跟炮仗很是愉悦在山路上走着，不过说实话，这真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积雪太滑了，我们一连摔了两个跟头，炮仗更惨。 但还是有很多惊喜的，例如偶尔旁边一阵窸窣的动静，然后就看到一只灰色的野兔子窜了出来。有时会是野鸡，虽然这玩意飞不高，但一飞也能绕过半个山头。最作死的还是那些野公鸡，公然站在石头上，雄赳赳气昂昂的，看到有人也不跑。我就狠不得手里没郭京那把弓弩，否则一箭就把他放挺。 炮仗想拿自己的弹弓射它，但是根本靠近不了。野鸡都很精明，不会让你靠得太近。炮仗站在远处强行开弓，弹丸飞不多远就落下了，就见那野鸡得意地拍打着翅膀，很是戏谑。 炮仗也无能为力，只能摇头认输。 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天上又开始飘起小雪，小风一吹跟刀子一样。在这荒山野地也没个地方遮掩，我们俩只能深一脚浅一脚急匆匆赶着路。 到下山的路时，就见那里早已经结上了冰，滑得狠。 炮仗刚一脚踩上去，整个人就一屁股拍在地上向下滑去。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炮仗拍拍屁股上的积雪，“哥，不行啊，都冻上了，不好走。” 我看着山下近在咫尺的村庄，实在有些不甘心，“这里还有其它路没，咱都走到这了总不能再回去吧？” 这时候过来一个老大爷，肩膀上扛着锄头，顶着风雪埋着头走到我们身边说道：“太滑了，别走了。” 我看看他，总觉得他的身影很恍惚，我握着怀里的金钱剑，心里十分怀疑地盯着他。大冬天的，扛着锄头上来来干什么。 他径直朝着我们后面的一个大洞走去，其实也不是什么洞，就是垒的石头塌方了，里面的土层被雨水冲刷冲凹陷进去，正好可以容身。 那大爷把锄头朝旁边一靠，对我们俩喊道：“进来躲躲吧。” 我们俩面面相觑，这会儿风雪紧得很，再冒雪走回去不给冻成冰棍。 “走。”我们俩也索性也躲了进去，别说，还挺遮风挡雪的，顿时暖和了不少。 那大爷拿出一包烟，蹲了下来点了一根吸着，火星一闪一闪。 “这雪得什么时候停啊。”我跺着脚活动着身体，希望暖和一点。 “这可不好说哟。”他嘬着烟，眼睛望着外面不慌不忙的。 炮仗看着他的锄头，也是好奇起来，“这大冬天的，地都冻上了，你拿锄头干什么？” 老头一脸死气沉沉：“挖坟子。” 我俩一惊，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手又悄悄摸进怀里的金钱剑。 “炮仗啊，要不咱走吧，反正雪也不是很大。”我眼睛死死盯着这个蹲着的老头。 炮仗也离那老头避得远远的，“行，咱走吧。” 我们俩赶紧从里面跑出来，刚刚迈出去两步，就听后面哗啦一声。再回头看时吓了我们一身的冷汗，刚才那地方已经塌方了。 我拿出金钱剑，小心翼翼走过去，身后炮仗问我：“咋样啊，那个老头呢？” 我转过头看着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