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绿林山
秦羽听到凌朔说也要去绿林山，大喜，道：“如此甚好，我也不用独自一人在路上觉得孤单了。” “走吧。”凌朔愉悦地边跑边跳。 “哎，你等等我呀。” 秦羽赶忙收拾完，追上凌朔，二人结伴朝着绿林山方向赶路，一路上好山好水，凌朔非常开心，秦羽也是觉得心情难得的舒畅，还和凌朔说以后天下太平了，在这青山绿水间选个地方隐居，养一些小鸡小鸭，种一些花草，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凌朔一路上特别有口福，因为秦羽总是能在山林中、河流中、土地下、大路边找到各种食材，做一些尘世中吃不到的美味，凌朔每次都感动地说以后要和秦羽一起去隐居。 虽然凌朔故意放慢脚步，想着能和秦羽多游玩些时间，他的眼神里装着无比温柔，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诗意，他身边的清风是缠绵的，就连他说话的声音，也是天籁一般，响在了心灵深处。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短暂，凌朔知道，恐怕自己一辈子也离不开秦羽了。 这一日二人终于来到绿林山脚下，山岭连绵，郁郁葱葱，山脚下有一个茶棚，凌朔道：“终于到了，咱们去茶棚歇歇脚吧。” “嗯，的确乏累了。” 说着，二人到茶棚里坐下，凌朔道：“店家，给我们来一壶上好的龙井，再随便上四盘茶点。” “好嘞，来啦，客官，这是上好龙井，桂圆，蜜饯，果脯，瓜子四盘茶点，客官您慢用哈。” 店家非常热情，马上把茶水和茶点给端上桌，心里乐开了花。这几日来，也不知怎么，往日没什么生意的茶棚生意越来越红火，每天赶来绿林山的人络绎不绝，后来听说四月初八绿林山要开什么“屠蛇大会”，管他呢，有钱赚就美美的。 凌朔给秦羽倒满一杯茶，四处打量起来，只见这个茶棚正建在山脚下的上山必经之路上，木头搭起的架子，上面搭上芦席，就做成了一个很大的棚子，里面八张茶桌，因为来的早，目前没有别的客人，凌朔道：“咱们去最里面靠角落的那一桌吧。” “也好，咱们就换一下。” 说完二人换到了最里面靠角落的桌子。 秦羽问道：“凌朔，你知道‘屠蛇大会’是哪天吗？” “应该是四月初八，来之前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屠蛇大会’是由王匡、王凤两位庄主号召的。” “哦，绿林山是个什么所在？” “据说几年前王莽想发出三十万大军扫荡匈奴，需要各地筹集粮草，没想到各处官吏开始横征暴敛，加上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直到现在已经弄得民不聊生。”凌朔喝了口茶水，继续道，“荆州南郡这一带也不例外，甚至更加严重。” 秦羽问道：“荆州南郡就是绿林山吧？” “也可以这么说，绿林山上绿林寨的那些英雄好汉，大多是荆州南郡和江夏郡的人，说起来绿林寨的建立，还有段因缘。” “哦？原来如此，说来听听。”秦羽大感兴趣。 凌朔喝了口茶水，继续道：“这两个地方横征暴敛不算，祸不单行的是居然闹起了天灾，颗粒无收，百姓闹了饥荒，人们为了活命，都去各处的野外挖掘野草和野荸荠用来充饥，结果因为人多，野菜又少，为了抢夺地盘争执起来，甚至打起群架，伤了不少人命。” “然后呢，唉，百姓其实只想安安静静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没想到生不逢时啊。”秦羽感叹道。 “可不是嘛，正在百姓们纠纷越来越严重的时候，不得不请出荆州新市二贤庄的两位庄主出面调解，也就是王匡和王凤两位庄主，因为平时他二人经常接济乡里，又好结交侠士，为人慷慨豪爽，在这一带非常有声望。”凌朔也很敬佩这二位庄主。 “这才是一代大侠的作风，慷慨豪爽，仁义正直，忧国忧民，真让人佩服。”秦羽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想起去世的父亲，也就是冀州大侠秦傲，心里一片苦楚。。 凌朔见到秦羽流泪，有些意外，忙问道：“秦羽，你怎么了，怎么流泪了？” “啊，没有没有，刚才被沙子迷了眼睛。”秦羽赶忙擦了下眼睛，笑道。 “真的吗？”凌朔表示怀疑，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也就不问，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好好照顾秦羽。 “自从二贤庄的两位庄主出面调解后，因为处事公平公正，深受灾民们的信服，这批走投无路的穷苦人想推举王匡、王凤为首领，带大家谋求个活路。” “后来呢？”秦羽问。 “起初二位庄主只是好言劝慰，并没有答应，因为贫苦农民是一个阶层，而他们属于地主阶层，并不愁吃穿，但凡有一线生机，谁愿意占山为王做盗贼呢。” “那后来怎么也占山为王了呢？”秦羽疑惑道。 “说来，这也要怪当今朝廷太昏庸无道了，见粮草征集不上来，又派了中郎绣衣执法巡逻，到处监督地方官吏办事，结果监督没监督成反而和地方官吏相互勾结起来，更加无法无天了。这样也断送了地主阶层的前途，二位庄主实在是受不了官吏的欺压，逼不得已才同意灾民们的推举建议，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占据了绿林山，建起了绿林寨，做起了劫掠为生的买卖。”凌朔道。 店家刚才一直在前面忙活，耳朵仔细听着秦羽二人的谈话，听到凌朔说到绿林山，店家接口道：“这位小哥说得不错，绿林山的二位寨主的确是仁义侠客啊，要不是绿林山的保护，我们百姓早就穷苦而死了，哪里能活到现在。绿林山上的各位英雄对正道人士秋毫无犯，只是打劫贪官污吏，给百姓们主持公道。” “哈哈，店家所言不错，要不是因为有了绿林山，恐怕这一带早已经荒无人烟，饿死的白骨遍野了。”一位布衣男子刚好走进茶棚，听到店家的话接口道。 秦羽只见茶棚里进来四个人，都是一身布衣，等看到最后一个人进来的时候，秦羽大喜，这个人居然是自己的好朋友刘秀。 刘秀也看到了秦羽，忙着过来打招呼：“哈哈，秦兄，真的是你，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是啊，我没事，能见到你真是万幸啊。”秦羽道。 刘秀大喜，道：“来，秦兄，我给你介绍下，这三位分别是我的大哥刘演，二哥刘仲，还有族弟刘嘉。”说着分别指着两位剑眉虎目，鼻直口方的布衣中年，一个身着布衣的青年。 秦羽赶忙上去见礼，而后又向他们介绍了凌朔，众人互通名姓后，把两张桌子并为一张，围坐在一起，又要了一些茶和茶点，痛快的交谈起来。 刘演静静地听众人交谈，自己却没说话，只是盯着秦羽左看右看，暗自思量，听到众人谈到天下豪杰的时候，刘演忽然问秦羽：“秦兄弟，说来，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要不是年纪不对，我肯定把你认作他了，可巧的是你也姓秦。” 秦羽听了后，心里一动，问道：“不知刘大哥所言之人是谁啊？” 刘演道：“说来惭愧，告诉你也无妨，我有一位至交好友，就是冀州大侠秦傲，说起秦大侠，在江湖上可谓是泰山北斗，侠义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幸的是秦大侠十年前在朔方郡光禄城中为了掩护百姓突围，和匈奴决一死战，杀了匈奴大将，最后匈奴恼羞成怒把他射杀了，他的夫人龙韵到现在也不知去向。” 秦羽听到这，再也忍不住泪水，哭诉道：“秦傲正是家父，当年师父说我父亲被害，当时我还一直不信，没想到，没想到……”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刘演眼圈也红了，道：“莫非你真是秦傲秦大侠的儿子？你乳名叫什么？” “我乳名是羽儿。” “果然是你，你可知道，我和秦大侠是至交好友，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你娘这些年一直杳无音讯，不知现在可好？”刘演大喜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故人之子。 “我娘十年前逃出城后，在荒山遇到危险，幸亏得到异人相救，没想到她还是望着光禄城的方向含泪自尽了。当时我才8岁，什么都不懂，一直以为我爹还活着，不明白我娘为什么自尽，现在懂了。” 刘演仰天长叹：“苍天无眼呐，想冀州大侠秦傲龙韵夫妇何等英雄豪杰，竟然遭此厄运，龙夫人也不失为一代烈女啊。秦羽，没事，见到我你就到家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刘大哥，你可知道我家现在还有何人，现在还在吗？”秦羽问道，当初下山想先完成使命后再去老家看看，现在见到刘演顺便问道。 “这个，日后我也没去过冀州，不是很了解，我想，应该还有吧。”刘演道。 “唉，家里其实也没有亲人了，回不回去也无所谓。”秦羽叹气道。 刘秀和凌朔听到秦羽居然有这样的身世，都非常吃惊，也很酸楚，都决定以后要好好善待秦羽。 “时候不早了，咱们一起上山吧。”刘演道。 几人出了茶棚，沿着山路一直向绿林寨的方向走过去。路上刘秀把和大家分开后的经历讲了下。那日刘秀身后没有追兵，出城后一直奔着绿林山走，到荆州想到去拜访一位亲戚，没想到大哥刘演他们也在，正好顺路。 绿林寨在绿林山的群山之间，地势易守难攻，几人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绿林寨门前通了名姓，喽啰们马上向里面总辖大寨主禀报. “哈哈，原来是南阳的刘贤弟到了，快里面请，哈哈。”大寨主王匡带人迎接了出来，把刘演众人请到里面就坐，秦羽和凌朔只是默默的尾随着，非常不起眼。 众人分宾主落座，互通名姓，相互见礼，秦羽才知道绿林寨一共有四位寨主，大寨主王匡，二寨主王凤，三寨主马武，四寨主成丹，整个寨子大约七八千人，一点也不像盗贼，而是英雄豪杰。 这日上午，绿林寨又陆陆续续地到了几波英雄豪杰，大寨主特别为众人准备了房间和聚会用的大厅，绿林寨非常大，来得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并不显得拥挤。 中午十分众人聚餐，大块吃rou，大碗喝酒，真是热火朝天，刘演他们也和大家聊的火热，只有刘秀，秦羽和凌朔三人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吃着。这批英雄豪杰各路都有，天南地北，五湖四海，说起来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推翻****。 秦羽他们是四月初六到的绿林寨，提前了两天时间，这两天秦羽、凌朔和刘秀三人总是和众人聊不到一起，三人经常去群山之间游玩，饱览美丽的景色。 第二天严光也到了，四人聚在一起非常开心，聊起往事，诉说未来，四个人真像纵横于山水之间的飞龙。 四月初八，群山环绕的绿林寨上上下下忙忙碌碌，听说三寨主马武带人劫了荆州牧送往朝廷的皇纲，当做“屠蛇大会”的本钱。 寨子里到处张灯结彩，演武场是一大片平地，平地中间是主席台，主席台前面高搭擂台，是用来比武较技用的。擂台左面、右面和前面平地上预备了几百桌酒席，每张桌子上都是整只的牛羊rou，桌子下是五十斤的酒坛，秦羽这次算是见识了什么是rou山酒海。 秦羽，刘秀、严光和凌朔四个人选了在擂台侧面的一桌，同坐的还有几位不认识的人，显然他们几个是一路来的，也对大会充满期待。这次“屠蛇大会”目的是选出各路英雄豪杰的领头人物，带领大伙讨伐逆莽。 放眼望去整个平地上黑压压的坐满了人，这时候三声锣响，大寨主带领其他三位寨主一同走擂台上。台下顿时欢声雷动，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诸位，诸位安静下，”大寨主王匡向台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