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珍野宴
秦羽见到凌朔晕了过去，想到在南城门时候好像听到他“嗯”了一声，当时没在意，难道是受伤了？ 秦羽在地窖里找了一个比较干爽的位置，垫上干草，把把凌朔抱起来轻轻放到干草上，只见他的右臂被利器划开一道伤口。 秦羽抱起他的时候感觉他身子柔软无骨，不像普通人一样硬邦邦的，心里突然浮现出“弱柳扶风”这个词，后来一想这个词形容一位少年侠客实在是不妥当，好在凌朔的身子不是很重，很容易就抱起来了。 秦羽无心多想，见凌朔右臂上的伤口发黑，不断汩汩的冒出黑血，味道腥臭，就知道一定是中了剧毒。此刻凌朔已经昏迷不醒，秦羽查看他的脉象发现六部洪大而迟缓，知道剧毒还没有深入脏腑，抢救及时就没事。 秦羽赶忙把凌朔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拿过来，用剑挑开伤口附近的衣袖，并用剑尖划开伤口。秦羽也顾不得其他，自己用嘴把伤口的毒血仔细吸出来，吐掉，如此好几次，然后用双手用力挤压，直到伤口的出血颜色正常，才放了心。 由于吸毒血的缘故，此时秦羽也感觉一阵阵地恶心发晕，惊讶此毒如此厉害，还好现在已经亲身试毒，可以寻找解毒的方法了。此毒的性质和《玄林医经》中“攻守篇”记载的一种毒药很类似，解毒方法只有灵兽的羽毛经过炼制后才可以解。 秦羽进地窖前就看到天凤在天上盘旋，还好顺便带它进了地窖，刚才一直忙着救人，把天凤都给忘了。 天凤此刻站在旁边正在郁闷，又对秦羽的医术有点好奇，想看看他怎么救人，另外心里还有点丧气。 秦羽看到天凤就在旁边，拜托道：“内个，这位公子和我都中毒了，这种毒只能用灵兽的羽毛置炼后才能解，麻烦您把羽毛给我用下好吧？急着救人，拜托拜托。” 天凤一时间更郁闷了，羽毛，用多少？鸟类神兽都很爱美的。 “您既然是上古神兽，想必羽毛应该更好用，也不用置炼，拜托啦，就用一根就好。” 天凤觉得这位凌公子也算秦羽的救命恩人，想了想还是用小嘴扯下一根朱红色的鸟羽递给秦羽，秦羽大喜，先用自己试验了解毒效果，才给凌朔解毒。 秦羽解毒后见到凌朔已经气息均匀，脉象正常，终于放下心来。 “好冷。”凌朔昏迷中浑身打冷颤，一直喊冷。 秦羽见凌朔特别冷，就把他抱在怀里，相拥取暖。 第二天凌朔病情已经好转，只是还没有清醒。秦羽去地窖外面取了一些水回来，把自己衣服撕下来一条用水打湿给凌朔擦汗，并喂他喝了一些水，小心的在他身边照料。 凌朔昏迷中好像看到在一个昏暗的世界里，自己寒冷孤单，有一个人一直照顾自己，还把自己抱在怀里取暖，心里特别温暖，感动，很迷恋这种依偎的感觉，真想在他怀里永远不出来。 第三天凌朔醒了，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仔细感觉周身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右臂还有些隐隐作痛，才放下心来，然后发现这几天一直是秦羽在照顾自己，非常感动，道：“秦羽，你还在呀。” “啊，是啊，你中毒了，昏迷不醒，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吃点干粮吧，说着递过来干粮和水。”秦羽见到凌朔终于醒了，大喜。 “哦，谢谢，我没有大碍了，就是身体有些酥软。多谢你这几天来的照顾。”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把我救出来，自己却因此受伤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秦羽道。 凌朔环顾四周，发现这地窖下面通风还算良好，并不觉得憋闷。几束金黄色的阳光从地窖口投射下来，地窖内虽然昏暗，却是很神圣的气氛。秦羽这样秀气的书生，加上洞口投射下来的光线，凌朔不由看得痴了。 忽然洞口上方人声嘈杂，有人道：“快给我搜，秦羽和那个蒙面人中了我的剧毒暗器，一定走不远，给我认真搜。” “老大，我们都已经把附近几个村庄都搜遍了，想必他们早跑了吧？”有一个官差叫苦道。 “混账，不可能，让你搜你就搜，哪儿那么多废话。”为首的官差原来正是大腿中了袖箭的那个，此刻一瘸一拐的督促手下挨家按户搜查。 “老大，这都中午了，弟兄们都搜累了，不如在这家歇会儿再搜吧？”一个官差抱怨道。 为首的官差看看日头，也有些乏累，道：“弟兄们就在这家休息吧。” “谢谢老大，走，我扶着您去屋里歇息吧，给您弄点水喝，顺便打一些野味。”一个官差献殷勤道。 秦羽在地窖中听到官差搜查到这里，吃了一惊，赶忙在地窖口透过伪装的柴禾堆往外看，只见这一队官差都走进农家的屋子里面歇息去了。 “前辈，那些官差已经去屋子里面休息了，不如咱们趁机逃走吧？”秦羽道。 “什么前辈，称呼我凌朔就好，我称呼你秦羽。”凌朔说着起来，看看外面，道，“咱们偷偷走出地窖，外面的院墙只是土墙，并不高，咱们翻墙逃走。” “这样也好，凌朔，咱们走吧。” 二人偷偷移开地窖口的柴禾，钻出地窖，听到官差们在前面的屋子里有说有笑，二人放心大胆的翻过土墙，偷偷溜之乎也。 二人一鸟儿跑了有一炷香时间，已经进了山里面的密林深处，凌朔忽然开怀大笑的狂奔起来，心情非常愉悦，很快来到一条溪流边上。地窖里光线昏暗，秦羽之前没怎么看清凌朔，此刻在阳光下，只见他生得英俊潇洒，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而且武功还这么高。 “秦羽，咱们已经脱险啦，啊哈哈哈，这里青山绿水环境真好，空气清新啊。”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非常享受的样子。 秦羽在溪流里洗了把脸，喝了一口甘甜的溪水，想到凌朔和自己三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特别是凌朔，昏迷三天一粒米也没吃，道：“凌朔，这里有山有水，我给你做点吃的吧？”说着四处寻找起来。 天凤听到要做饭，吓了一跳，心道：不会又让本鸟下河抓鱼吧。 “做吃的？怎么做？没有锅，没有食材的。”凌朔惊奇道。 秦羽笑了笑，然后就在树林里寻找起来。凌朔有心看看他拿什么来做吃的，就跟在后面认真看着。 秦羽在树下的枯叶中来回寻找，不一会发现了一堆松子，之后又在树洞里和树干上寻找，有木耳，有银耳，有干山菇，有灵芝，居然还幸运的在树洞里发现两堆栗子。 凌朔很惊奇道：“内个，秦羽，树洞里怎么会有栗子？枯叶里怎么会有松子？还成堆的？” “哈哈，你看上面。”说着秦羽用手指了指松树上面。 凌朔顺着方向看去，发现居然有一只松鼠蹲在树干上，两只前爪捧着一枚松子，正有滋有味的磕着，发现树下有人看它，吃了一惊，于是扔下松子匆忙跑开了。凌朔笑道：“哈哈，这松鼠真可爱，这些松子和栗子难道是它藏的？” 秦羽给他一个赞赏的微笑，道：“对呀，不过松鼠的记忆只能记住七堆，脑仁太小，后面藏的就记不住位置了，结果来年就一堆堆的发芽了。” 凌朔觉得很有意思，兴高采烈地帮着秦羽寻找起来，突然发现树下有三只特别漂亮的蘑菇，朱红色的伞盖，又大又圆，已经被风干了，赶忙摘下来兴高采烈的拿到秦羽面前，笑道：“哈哈，我也找到几个蘑菇，话说这蘑菇很漂亮啊。” 秦羽一看凌朔手里拿的蘑菇顿时哭笑不得，道：“凌朔兄，这个是赭红菇，不能吃啊，会腹泻的。” “啊，毒蘑菇吗？”凌朔听到是毒蘑菇，吓得赶忙扔掉。 “额，没有那么严重，毒性不是很强的，看把你吓的。”秦羽笑道。 “唉，算了，我还是拿袖箭给你打几只松鼠吧。”凌朔愤愤道，一脸童趣的表情。想到自从家里逃婚出来，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啊，不用不用，你身体毒性刚解，不适合吃rou，而且你看那些松鼠多可爱啊，你忍心吗。”秦羽耐心道。 凌朔想想也是，于是就此作罢。此时秦羽已经找了一堆干树枝，一些干树叶，放在河边的空地上，点着火，让凌朔看着火堆。自己向凌朔借了剑，又走入了林中。 凌朔猜测秦羽应该是去制作炊具了，看到有一种小红鸟在这边站着，知道是秦羽的，逗弄起天凤来。 天凤一双小眼睛满是鄙视，心道：人类啊，这都是什么坏习惯。 果不其然，一会秦羽手里拿着几根竹棍、几个粗竹筒、两个细竹筒和几大块树皮回来。 凌朔见到秦羽回来，问道：“这是你的鸟儿吗？是什么鸟？从来没见过，很聪明的样子。” 秦羽一笑，道：“是我在昆仑山发现的，开始时候它还是鸟卵，孵化出来后就一直跟着我了，好像我兄弟一样。”说完后秦羽坐在凌朔面前撕下树皮的纤维，很快拧成几根细麻绳，然后用细麻绳又拧成粗麻绳。 “哦，原来如此，真可爱。”凌朔对着天凤笑道，然后看秦羽编麻绳，发现秦羽的手十指修长，非常灵巧，只是几下，麻绳就编好了。 秦羽用蘸水后的麻绳和七根竹棍，两边各三根，中间横搭一根，做成了一个简单的架子稳稳的撑在火堆上。然后竹筒钻孔清洗后穿上麻绳，灌满溪水，用树枝做了挂钩，挂在刚搭起的架子上，就和小锅一样。 此时凌朔都看呆了。 秦羽做完这些，就去溪水边处理食材了，凌朔看着溪流边忙碌的身影，心中感觉暖暖的，也许幸福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吧，凌朔这样告诉自己。 火苗渐旺，枯枝燃烧不时发出悦耳的噼啪声，秦羽处理完食材的时候，竹筒里面的水已经开了。 “竹筒不会被烧坏么？”凌朔好奇的问。 “当然不会，因为里面装了水。”秦羽解释道。 秦羽把松子、栗子下到竹筒里，然后把木耳，银耳，干野山菇，灵芝也下进竹筒里，道：“好啦，等一会就可以吃了。” 凌朔一直在秦羽身边，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心里非常的感动，一个会做饭的男人总是特别有吸引力。 秦羽拍了拍手，笑道：“这溪水、栗子、银耳是甘甜的，木耳、野山菇是爽滑的，松子、竹筒是清香的，再加上灵芝有点苦来开胃，几样组合在一起不用加任何调料，味道互相融合，相辅相成。” 竹筒里的山珍汤早已沸腾了，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飘荡在四周，凌朔第一次觉得素食也能这样的美味，好像比大鱼大rou强多了。 秦羽看到汤好了，拿下竹筒，倾斜倒入小一些的半截竹筒里，就像一个竹杯一样，然后递到凌朔面前，还有一双树枝做的筷子，道：“好啦，凌朔，尝尝味道如何？” 凌朔小心翼翼地接过竹杯，刚才的清香已经让他胃口大开，道：“谢谢，那我吃啦。”说完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凌朔喝下第一口山珍汤的时候，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它的味道，甘甜爽滑的木耳、银耳，野山菇，软糯甜香的栗子，清香的溪水、松子，诸多山珍组合的清香在口内盘旋，留香绵长，一口汤入腹，胃里暖洋洋的，浑身舒爽，口鼻清香四溢。 秦羽没有说话，自己也倒了一杯山珍汤吃着，看着凌朔陶醉的表情，秦羽甚至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这正在喝汤的不是男子，而是一位英姿飒爽的仙女，看着看着竟然痴了。 一会儿的工夫，四竹筒山珍汤都被扫荡入腹，倒是秦羽只吃了三分之一，大部分都被凌朔吃掉了。凌朔吃完后对秦羽吐了吐舌头，一脸回味的表情，俗世中哪有这么美味的食物？ 秦羽轻声问道：“味道如何？” “此汤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凌朔笑道。 “喜欢的话，以后我常给你做。”秦羽笑道，“这些材料药食同源，对你恢复很有好处。” “真的嘛，那太好了。”凌朔开心的一笑，后来觉得好像不对劲，马上收起笑容，故意道，“话说，我的三尺长剑被你当成柴刀菜刀了，不知道之前死在此剑之下的英灵做何感想？” “我这么用你心爱的宝剑，你不会生气吧？”秦羽无语。 “哈哈，怎么会，走，咱们出发吧。”凌朔爽朗一笑。 “去哪里？” “绿林山呐，那里的‘屠蛇大会’咱们一定去凑凑热闹。”凌朔爽朗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