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厉寒 第六十八章：辛秘
同一时间，万易穿行在幻境之中。 他嘴角擒着淡漠的浅笑，宛如一个旁观着，冷眼相看幻境里却宛如真实世界一般演绎的世间。 没有张乱，没有迷茫，没有沉湎，有的只是笑容里的幻惑冰冷。 繁华喧嚣的街道不值得他留念，阴暗晦明的角落也不足以让他侧目，无论幻境如何展开，显得多么真实，在他眼中不过一曲动态附画面。 如果他想要离开他早就可以离开了，然而他却有一丝疑惑没有解开。他在等一个角色的出现，等解开这个幻境的关键。 对于万易而言，除了极个别针对心境的幻境因为他的心境有缺十分艰难以外，再繁杂的幻境对他而言也如同一场游戏，迷不了他的志智，想法他才是幻境的主宰。 这是最肤浅的境界，但也是万易现在的境界，在之后是无中生有，虚实转换，真假互异。玩幻到这一步就早已经跳出了幻是范围，而变成了演化，更是不可捉摸的泯灭与反手虚臾恐怖。这也才是真正算是明朗了其中本质。 到了那一步，万易的实力会再一次飞跃，这种飞跃不是在物质真实上，而是在手段境界上，修为除非差了实在天地之大，那么修为将不足以衡量万易的真实实力，对于万易而言，那是才是海阔天空，天下之大，能够制约者不过寥寥数人。 不过现在谈这些还是很遥远，但处理此处的幻境却是没有一点问题。 万易眼里幽蓝的雾气涌动，花影若隐若现，他缓缓闭上眼睛，他已经强行夺去了这个幻境一部分的控制权，他在睁开眼睛时，白昼已经变成了黑夜，而繁华的街市也变成了荒芜的野林。 野林里，不止他一人，却没有人的目光能够在他的面容上停留片刻。 “我们完了，剑宗灭了，我们都要完了！”那人的长发凌乱，隐约看得见面上被长发眼住的结痂的血口。他的衣裳破烂，有被剑气擦过是痕迹，也有被灵力震成的碎片，不过在场的还有甘二十人，也都是衣着狼狈，面容疲倦。 “尘剑师兄叛变了，尊师被害，我们都要完了，海澜至尊也去了，我们都要死了，完了……”那人似乎已经神智错乱，说话语无伦次，周边的人都沉默着。夜里，这个声音刺耳宛如夜枭。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个声音在野林里，在夜里回荡。 耀眼的剑芒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弧线，随即，销声匿迹。 已经神智错乱的那人从眉心起身上被劈出一道血痕，那个利嚎的声音骤然停止下来。 “厉痕，你在干什么？你也疯了吗你？”一个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名神色坚冷的黑衣少年身上。 黑衣少年的腰间挂着一把古朴长剑，剑鞘上灵力的光芒流转，这种灵力和普通的灵力不同，而是透着一股锋锐，一种不屈和斩灭一切的气势。 万易略一震，那是……上古剑道，剑道灵力。 和上古医道一样，上古剑道也是消失得很彻底的一只，甚至还不如当今医道。当今用剑者众，有剑意剑心者寡，专修剑道者无。 这个幻境，在模拟一个人的记忆。应该是清古剑宗灭门前的记忆，不过万易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一名几乎绝迹的上古剑道传人。 “我没疯，可他疯了。”黑衣少年平静道，他的剑好似没有出鞘过，但事实是就在适才，此剑饮了那少年一名同门师兄之血。 “师尊说得当真不错，”看到少年的平淡，宛如刚才所杀之人不是同门师兄，而是拈死一虫半，人群里有人张目欲裂，“你修的就是一把魔剑，总有一日你会把自己修成一只魔物。” 少年听到此言，神情却仍然没有多少变化，他淡淡扫过人群，目光落在一张模样粗犷的修行者身上，又是剑芒一闪。 那人惨哼一声，一只手臂已经和身体分开，血溅林间。 “卸你一臂，稍作惩处，这里你没有资格管我。”黑衣少年冷漠道。 “够了！”人群里，一名青年剑半出鞘，猛然喝道。 黑衣少年眼里光芒一闪，但冷漠依旧。 “厉师弟，师尊把你等安危交付于我，莫非师尊已逝，你就连师尊的话都不愿意遵守了？”那青年声音冰厉，一双眼睛里闪着骇人的精芒。 黑衣少年罕见地眼里划过一点悲切怅然，他冷淡的看了一眼青年，青年看着那双平日如剑如铁般冷漠无情的眼睛，心底一痛，涌起沧然，久久被压制的酸涩涌起。 青年说不出话来，黑衣少年孤身萧索，也沉默着，默默退出人群，在最边缘的一棵树边坐下。 有些意思。 万易打量那名黑衣少年，终于出现了，他就是这边幻境的核心吗？ 要再加快些了。 万易眼里迷笼，眼前的画面模糊成斑斓的动态色彩，而他他宛如在让人头晕目眩，眼花缭乱的色彩长河里站立，是唯一的静止。 终于，画面又一次停滞。 还是野林里，黑衣少年的那件黑衣更破损几分，染上血迹，不知是属于他还是属于对手。他冷漠的面容也忍不住流露出疲惫。 其他人都没有看到，黑衣少年的对面，唯一有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也是一席黑袍笼罩，帽檐拉得很低，面容隐约模糊。如果说黑衣少年的黑色是一种冷漠独行，那么这个身影就是与他身后的阴暗彻底融合。 但他的眼睛却很分明，一团深紫的光芒在眼眶里燃烧，明明是火焰，却又如同一片海洋。 “你就这么想找死吗？这里是镌界，灭魔阁的天下。”黑衣少年的话里除了冰冷还有讽刺，不知是对于身影还是那灭魔阁。 “灭魔阁？”那身体摇了摇头，冷笑开口道，“一个浩殇界都不入流的势力。即便我这个魔站在他们眼前，他们也没有资格！” “目的。”黑衣少年简洁的道，“我没有时间和比多耗。” 身影似乎笑了：“你似乎有点误会，我就一定要什么有企图吗？” “误会？我和厉家早就没有关系，和你们魔界更是扯不上来往。没有企图你会来找我这样一个弃子？” “我不信。”黑衣少年很直接，很冷。 身影叹道：“好吧，的确有事。记得你混入清古剑宗的目的吗” “当然，”黑衣少年声音冰冷得几乎有冰渣落下，“要我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秘境，然后打开，不过接着我就被抛弃掉了。” “你有些记仇。”身影似乎又笑了。 “和这件事有关？” “有关。” “那好，我拒绝。”黑衣少年转身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