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一章
“竹jiejie,你咋悄没声的就走了,鲍伯伯叫我出来找你,不想又给这两个老鬼缠上了。”毕士超离着老远就大声喊道。待他奔到綦毋竹的身旁,一扯神刀玄女的衣袖,急促的说了声:“竹jiejie,快跑,打不过的。” 綦毋竹自然知道不是西门二老的对手,当即与毕士超发力飞奔,可是两个人才跑了一里多地,便因为内力不济,给西门二老追了个脚前脚后。 西门达冲横刀护在少年身前的神刀玄女咆哮道:“小丫头,快给我滚开,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綦毋竹明知自己根本应付不了西门二老的联手攻击,却半步不退,义正辞严的呵斥道:“两位枉为一代宗师,在小辈面前逞哪门子威风?传扬出去,不知二位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行走?” 西门二老气得胡子乱抖,却不好发作,到底是武林豪门的头面人物,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脸面。西门觉气哼哼的吼道:“只要那个臭小子,说出他师父荆飞龙的藏在什么地方,我们就立马走人,绝不为难你们。” “啊呸,想让小爷说出我师父的所在,做你的大头梦!我死也不说,糟老头子,有能耐你就自己去找,少来烦我。”毕士超不服不忿地大声嚷道,刚刚有所缓解的气氛,又骤然紧张起来。 老羞成怒的西门达,逼视神刀玄女,冷冰冰的说道:“丫头,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那句话,现在撒手还来得及,要是非架这梁子,可别指望老夫会惜香怜玉。” 西门觉也动了肝火:“大哥,就甭跟这个不识好歹的蠢丫头废话了,她碍事就让她躺会儿,反正咱们也没伤她,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的。”说着话已晃身抢出,避过劈来的宿铁刀,直扑毕士超。西门达也舍了老脸,展开大袖与神刀玄女斗在一起。 内创未愈的綦毋竹,不过支撑了二十几招,宿铁刀便被对手大袖拂飞,背后缩筋xue上中了一指,扑倒在地,难动分毫,眼睁睁看着毕士超被西门觉抓住。 “臭小子,再不说出你那混帐师父躲在哪儿,老子就把你的脖子拧断!”西门觉厉声恫吓。 毕士超咬牙瞪眼:“呸,死老鬼,想叫小爷服软,没门!等我师父来了,把你们俩扒皮抽筋,千刀万剐,化骨扬灰……” 啪、啪两记耳光抽在少年的面颊上,口角滴血的毕士超,依然骂不绝口:“天杀的,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直把个西门觉气得哇哇怪叫,钢钳一般的大手捏住少年的喉咙,切齿道:“好个rou烂嘴不烂的臭小子,再不闭嘴,我就揪下你的脑袋。” 西门达连忙出声喝住气昏了头的弟弟:“老二,别胡来,让我来问他。”说着凑到毕士超跟前,在少年的眼前晃动着一根手指,冷酷地笑着说道:“娃娃,你有种,我还真的挺佩服你这股子犟劲,咱们赌一下好不好,你看,我就用我这根手指头轻轻的点你三下,你要是还能挺得住不说,我就把它剁下来,吃下去,怎么样?” 西门觉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帮腔道:“臭小子,这下可够你受的,有没有胆子跟我大哥赌哇?”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他还是个孩子呀!”神刀玄女痛苦地喊道,泪水无声的滑下面颊。她知道以强劲的指力,戳击人身上的几处敏感xue道,会使人痛楚难当,就是铁打的硬汉也很难熬得住。 毕士超却倔犟的说道:“jiejie别哭,我挺得住,我一定让这个死老头,吃了他自己的脚指头。” 西门达脸色阴冷的说道:“行啊,娃娃,有骨气,准备好了没有哇?我可要戳了。”说着话,凝集了七成内力,运于指端,点向少年的灵台xue。 綦毋竹不忍看着毕士超惨遭折磨,叫了一声:“不要!”痛苦万分地闭上了双眼。耳中只听到西门觉惶然喝喊:“大哥,当心!”心知有异,急忙睁开了双眼,但见一条人影如风而至,目不交睫之中,已向西门二老攻处了五掌七指,劲势威猛无匹。 “又是你!”骇然倒退的西门觉惊呼,他已认出来人,乃是在王屋山下交过手的那个年青人,想想上一次,有三、四个厂卫高手相助,尚未讨到什么便宜,此一回只有他们兄弟俩,不能不叫他心底生寒。 西门达还心有不甘,咬着牙与毕士英拆了七招,被其沉猛掌力震出丈外,只觉胸闷气窒,冷汗直冒,连抓在手里的少年,也生生给年轻对手抢了过去,恼火万分的吼道:“老二,用暗器!” 毕士英深知此二人暗器功夫的厉害,连忙掣出紫霞宝剑,口中急切的问道:“士超,你还能打吗?”目光则投向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綦毋竹,见她神情淡定,知其无恙,心中略安。 “哥,我的章门xue给两个老鬼封住了,快点给我解开。”少年喊道。毕士英挥剑拨飞头一批射到的九枚奇形暗器,探左手为弟弟解开xue道。同时朝神刀玄女关切的问道:“竹妹,你伤着了哪里没有?” 此时的綦毋竹,心情是复杂之极,可是眼瞅着西门二老已经退出了数丈远,各自拉开了架势,稀奇古怪的暗器,接二连三的出手,其奇幻无比的手法是她平生仅见,生怕毕士英因为分心自己而吃亏,便飞快的答道:“我没事,先对付他们。” 心爱的姑娘肯与自己说话,毕士英欣喜莫明,但面对愈来愈诡谲刁钻的暗器,他还真有点应付不来。耳听弟弟叫道:“哥,快给我注点内力。”急忙转到弟弟的身后,出左掌按在他腰部的气海俞,推入真力。 不过是刹那之间,只见毕士超的双眸之中,蓦的泛出了灼灼精光,中气充沛地亢啸一声,双手飞舞,曼妙无比。令毕士英、綦毋竹看得目眩神驰,自叹弗如。再看西门二老所发射的各种刁钻暗器,被少年接的接,抄的抄,没一件漏过,并且还忙里偷闲,回赠几件,那手劲,那技法令西门二老挢舌不下。 本来,毕士超已经尽得其师荆飞龙的真传,再加上他心灵手巧,发打暗器的功夫已臻上乘,先前输就输在了内力修为上,如今有了哥哥的雄浑内力相助,正可谓如虎添翼,大发神威,几个回合下来,西门二老顶不住劲,渐渐合在了一块,而且是越退越远。 “哥,你驮着我,咱们去追他们。”少年童心大起,兴奋的嚷道。毕士英心领神会,一俯身将弟弟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右手揽住他的双腿,左手贴在弟弟小腹上的气海xue上,不断的注入内力,同时驱动双腿,飞快的向西门二老逼近。 这下西门二老可惨了,斗暗器不是少年的对手,想逃跑,轻功又远远不及毕士英,先后挨了几件自己所发出的暗器,身上是冠歪衣裂,皮破血出。跑着跑着,西门觉哎哟一声痛叫,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再看他的腿肚子上,深深的钉进了一只毕士超的飞蝗,疼得他呲牙咧嘴。绝望道:“大哥,你走吧,别管我啦。” “不行,咱们哥们,就是死,也得死在一块儿!”西门达兄弟情重,不肯独自逃生,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直挺挺的僵在那儿,一付引颈受戳架势。 “咦,两个老鬼头,咋不打了?小爷我还没玩够呢。”毕士超冲神情颓丧的西门二老奚落道。 西门觉咬牙瞪眼,拔出自己小腿上的飞蝗,气哼哼的丢在地上,急赤白脸的抢白道:“臭小子,还不是仗着别人的内力,有什么好威风的?” “不对吧,你们是兄弟俩,我们也是兄弟俩,以二对二,绝对公平,你又有什么不服气的呢?输了就是输了,打什么赖皮?”毕士超的嘴向来就不饶人,一番话,直噎得西门觉哑口无言。 西门达在一旁沮丧的说道:“小子,你说得不错,我们认栽了,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毕士超双脚落地,神情傲然的说道:“本来嘛,我与你们两个,也没什么太大的仇口,是你俩死死缠着我不放,就你们那两下子,连我都打不过,还腆着脸吵着闹着要去找我师父,依我看还是先回去,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吧,我还没工夫搭理你们哪。哥,咱们得快点回去,竹jiejie躺在那里,动弹不了,可别让坏人给欺负喽。” 眼瞅着毕氏兄弟联袂疾掠而去,西门二老呲着牙咧着嘴,挣扎着站起身来,垂头丧气的相互搀扶着,异常艰难的慢慢走远。 “竹jiejie,”见哥哥为綦毋竹解开被西门二老封住的xue道,少年无比兴奋的大声说道:“方才你看没看着?我哥帮我把那两个可恶的糟老头子,打得屁滚尿流,真的好过瘾哪,看他们以后还有没有胆子再来欺负我?”
毕士超兴高采烈,说个不休。神刀玄女只是含笑不住的点头,等他说完,温言道:“士超哇,你可不可以先到林子边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呀?我跟你哥有几句话要说。” “喔,有什么话要背着人家嘛?”毕士超略感扫兴的嘟囔了一句,知趣的往林子外面走去,才走了四五步,回过头冲毕士英道:“哥,这一次你可得看住竹jiejie,再让她跑喽,我可不帮你追啦。” 毕士英闻言苦涩的笑了一下,心烦意乱的挥挥手催促道:“知道了,你快去吧,别到处乱跑,待一会我就过去找你。” 看着少年蹦蹦跳跳的快速离开,神刀玄女略微平息了一下躁动的心绪,语气极为平淡的说道:“毕少侠,真想不到,才短短两天,竟然让你救了两次,看样子这份人情债,我綦毋竹这辈子也还不完了。” “竹妹,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毕士英的心,就如同被千百根钢针攒刺,万分痛苦的说道:“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是我错怪了你,难道你连一个改过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不,你并没有错,错的是我!给人家骂成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还急巴巴的赶了去,搅了人家的好事。”綦毋竹嘴上说得言辞激切,如刀似剑,心里同样充满了酸楚和委屈,泪水直在眼窝里打转。 “竹妹,在天柱山是我糊涂,是我浑,误解了你和岑大哥,可是穆三哥他明明说你俩原本就是……”毕士英的内心里懊悔和自责,纠结在一处,其间也夹杂着不解和委屈。, “穆三哥!哪个穆三哥?”綦毋竹蹙紧了眉头,语气严厉的反问道。 “就是你哥的结义兄弟,中州四杰的老三穆少根呗。”毕士英的心中,对神刀玄女的这个问题感到很是诧异,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哼,好个结义兄弟,好你个穆少根,原来又是你在作祟!”綦毋竹切齿说道:“毕少侠,你可能还不知道,佟四哥是怎么死的吧?” “佟远星,他死了吗?当初在三垣宫里面,我抬起铁闸放他出去了,是给三垣宫的人害死的吧?”毕士英颇为惊讶的猜测道。 “好个毕大侠士,时至今日,居然还被蒙在鼓中,也就难怪对那个姓穆的狗贼言听计从了。告诉你吧,就是你的那个穆三哥,就在我的眼前,亲手杀害了佟四哥!”神刀玄女忆起当时的情形,仍然感到悲愤难平。 “是他!怎么会呢?他……他们不是生死同心的结义兄弟吗?”毕士英直惊得目瞪口呆。 “不错,他过去是我哥他们的结义兄弟,可是我们都给他这条恶狼骗了,他不仅杀害了佟四哥,还想污辱我,幸亏是岑大哥及时赶到,吓跑了他,我才保住了名节。在天柱山,又是他,再一次要对我下毒手,结果脸上挨了岑大哥一脚,自然对岑大哥怀恨在心,在你面前颠倒黑白,造谣中伤我和岑大哥,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啊,原来是这样!亏我还一直把他当成知心朋友,真是给他害得好苦哇!我真蠢,真蠢啊!”毕士英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天柱山的事,总还算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姑且揭过不论。可是客栈中的那个姑娘,总不会也是你那个穆三哥,给你一手牵线撮合的吧?”神刀玄女语气如霜,一双大眼之中,射出犀利的目光。 刚刚暗舒了一口气的毕士英闻言在耳,脑袋轰的就大了,嗫嚅道:“你……你不要乱说,哪还有穆……少根的事。” “那就请你告诉我,那个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我倒是很想知道知道,到底是哪一家的姑娘,竟然叫一向古板斯文的毕大侠士,这么快就动了真情,居然不惜在野店里做出苟且之事?”神刀玄女言辞如锋,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