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忆起往昔(二)
容妃颔首思虑,慎贵妃虽然已经是应了。随后容妃又是行礼请安一拜,为那张氏解了忧,虽不能直接刹了福休的威风,不过也是警示,如此,甚好。 “玉容代张氏谢贵妃娘娘隆恩。这会儿便去传了您旨意,让张氏也安心。” 容妃再瞧玉璧玲珑,配着立政殿的华光,心下定了神,环视大殿,又转眸看向位于副后位置上的人儿,朱唇轻轻张开,缓缓才道:”立政华美,若玉容这若玉璧能为娘娘的立政殿增一抹华彩,便是三生有幸,以报当日教诲之恩。” 原是风起云涌,现下倒是平息风波。张氏一事,着实令自己对自己的亲生meimei福休彻彻底底寒了心,日后,这富丽堂皇的枫丹宫倒是个常来的好去处。 “既然贵妃娘娘没有什么吩咐的事,那么玉容便先行告退。”说着,身旁伺候的月姝拿来披风,为自己穿在身上,紧了紧,转身出了立政的门。 温衍漫长暮夕尽隐,荣莲琉璃灯盏尽数阖散昀光,几抹昳丽色,玢炳而端。慎贵妃抚弄丹蔻,颔首笑应,“夜色也不早了,你应该回了” 朱扉闭,缃帘垂,幔嫚拂娆于人行间轻撩,烛花一爆影曳三摇,恍惚蔽颐于容色,柔面全无。 见容妃离去之后,小桃轻轻询问慎贵妃道:“不知娘娘以为如何?” 慎贵妃也轻轻瞟了一眼渐渐离去的容妃的背影,垂眸冷言,“屈谷巨瓠。” “主子是以为容主子已经无用了?”小桃小心翼翼地望着慎贵妃的眼神,谨慎地询问道。稍有不慎,眼前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也许会了结了自己。于是自己便只能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眼前的主子。 慎贵妃轻轻抬起手,端起了身旁的茶盏,抿了一口之后,良久才道:“不中用的东西便是不中用的东西,既是不中用的东西,你以为本宫还会留下吗?小桃,你伺候了本宫这么久了,莫不是还不清楚本宫的做事方法吗?本宫身边从来就不缺少会做事的人!”慎贵妃说着,将眼神渐渐移到了小桃身上。 “小桃明白!”小桃说了这句之后,便知趣地退了下去。整个殿中便只剩下了慎贵妃一人,望着枫丹宫的金碧辉煌,璀璨夺目,不禁暗自伤神。 数年之前,启正二十年,贤亲王府。那时,贤亲王意图谋反。 鎏金翡翠所制束发之冠,以玄色磨砂草书别字。 白石钗上雕着君子兰开,一袭深紫锦袍上用精致彩线乱针抹上花样飞蝶流金,伴以银线在袍尾点上卷草攀花纹,上好披风宛如黑夜。 朱砂中镶忘年碎等名贵宝石,若灿然之星垂在腰间。眼中三分森严五分警觉,修白的皮肤与乌黑的头发在英朗与不羁的脸庞下失去了原本的秀美。金镶玉腰带华美而张扬。 白玉镇纸清隽,雕以蓄鋒猛虎,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贤亲王含笑道:”这虎符,真是美得令人窒息呢,然而,它的用处,同样可以令人窒息。” 贤亲王墨眸轻漂,独自执杯淡饮。”昨日,宫中走漏出消息。皇上,终究是旧病复发了呢。本王隐忍于幽州,已经六年有余。如今,已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贤亲王手握镇纸,起身潇洒向门外走去,”皇兄病重,本王身为兄弟,理应动身前往帝都,去看望下吧。” 来人,拿上此镇纸,动用全部兵马,在我入宫之后,把长安,给我围的水泄不通。 ”哈哈哈哈…”贤亲王幽冷如寒雪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府中,”皇兄,多年不见。孤,甚是想念呐。来人,备马车,即刻动身,前往帝都。” 此时,帝都之中,皇极殿,先帝爷启正皇帝在批阅着奏折。 烛光曳曳撒一地碎斑,闻殿外风雨凄凄。前置国之宏图,掌抚河山片片,少行儒政颁恩令,百姓居乐业朝堂平稳,后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九州尽入囊,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得以千古称。更千秋而万载往,安不见累累荒旷过,凌云志未尽无奈旧疾缠身,嗽而带血不止,满怀萧瑟。 皇帝身旁伺候的太监走进皇帝,低语道:“皇上,暗卫急报贤亲王拥兵北上,眼下快到帝都了。”
皇帝一时气极了,便开始咳嗽起来,半响方才歇下,怒斥道:“朕还没死,他便这般急不可待了,朕倒要看看他如何上位!” 幽州离长安,乃三天三夜的路程。抵达之时,方以夕阳当空。进入宫内,慢步到御书房前六年了,”转眼间一晃而过,这里还是当年的样子。你们都退下,本王一人,便可。”贤亲王走进了皇极殿,吩咐身旁伺候的人道。 皇极殿的朱门缓缓打开,珠金宝气映满室明媚,银辉进,英挺之人似凤舞月华。只是如今面目多了许多苍白。独自一人坐于桌前,手握碧玉所制毛笔,纷飞于指尖,听闻门开,停了下来。 ”皇兄,六年未曾见面,听闻旧病复发,三弟不请自来。这些补品,调理调理身子。进几年,可一切安好? 兀间之间,皇极殿的殿门骤然打开,“皇上,贤亲王进宫了。”皇帝身畔伺候的一名老太监道。 皇帝眯着眼睛望着眼前多年未见的贤亲王,殿中狭窄昏暗却见不得,挥便手示退,步履缓缓移至案前,半倚而坐,执笔挥墨。 听到了贤亲王说话的声音,方才停下,冷哼道:“朝中大臣尚不知朕旧疾复发,难为三弟远在幽州竟如此关心朕的身体,三弟实在是有心了。” 皇帝轻摩雕案,指扣椅沿,言至后时,神色怠倦,看了看四周,顿了顿,继而又道:“朕十六登基,而今已在位二十载,国泰民安,自是极好的。只是不知三弟未召擅入皇城,该当何罪?” ”皇兄的身子,阿贤做为兄弟,如今皇嫂尚且不在帝都。我们虽然六年未曾见面,但理应要随时在意才是。如果不闻不问,那才是我这个兄弟做的不称职。” 贤亲王淡淡地说着,手中的礼品随手放下,步步寒凉,慢慢地朝皇帝走来。”哦?皇兄的意思,三弟进宫,也需要向那些下人禀报么。这里,可是本王出生长大的地方啊。想想也是甚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