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新意故技
公孙渊讲的这段,故事性很强,又绘声绘色的,很是吸引挹娄和张广才,他俩听得津津有味的。 但是,当公孙渊说左慈之流搞的一套不过是“江湖术士的小手段尔”,张广才有所防备——这不等于说,唐十的行为,不过是戏法而已,唐十的话,都是糊弄人的? 那么,唐十说讷乌是七星大神的嫡子,“要在凡界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整肃朝纲,结束这混乱的世面,而一统天下”的话,也是骗人的?公孙渊说了这么长一大套,无外乎就要证明这一点。 说实在的,唐十说挹娄能“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张广才听着,也二意丝丝的。但他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谁要把这些否了,他不乐意。 时至现在,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公孙渊和唐十总哽哽的,原来,公孙渊瞧不起唐十,他的心中有个玩弄jian雄曹丞相的左慈的影子,可是,不能吧…… 无论如何都要为讷乌挹娄正名。挹娄就是七星大神的嫡子,他就是来凡界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的! 于是,张广才对公孙渊说,“不过,我讷乌是七星大神的嫡子,他就是来凡界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的,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公孙渊说,“是,唐十说的什么我都不信,就这一点,我信。” 张广才向公孙渊看过去,看他一副诡谲的神情,嘴角微微上翘,想笑不笑的样子。公孙渊这副样子,使得张广才顿时无语。 一只蚊子,叮在公孙渊的脖子上,他用手一拍,拍了一手血。 张广才突然有话说了,“我咋说讷乌是有来历的呢?他很多地方,都和咱们常人不一样,比如,蚊虫,叮咱们,一喝喝的(疯狂袭击的样子),可是,你多咱也没看到他被蚊虫叮咬——他身上的血是小蚊虫可以吃的吗?” “噢?”公孙渊感了兴趣,他从没注意到这一点,就扒拉身旁的挹娄说,“兄弟,是吗?蚊虫从来没叮咬过你吗?” 挹娄始终在公孙渊和张广才旁边听他俩唠嗑,像是在唠别人,和他无关似的。公孙渊一扒拉他,他一激灵,说,“啊?啊啊?” 张广才埋怨地扒拉挹娄一下,说,“啊啥啊?把光胳膊伸出去,给咱上公子看看,看看蚊虫叮不叮你。” ——到现在挹娄也没有完全明白张广才和公孙渊的意思,但他还是把光胳膊伸出去。 公孙渊和张广才也在等着蚊虫往不往他的胳膊上落。 等着,张广才象闲唠嗑似的说,“我讷乌,别人看着,二笔呵呵的,其实,这是……”说到这里,张广才想不起来了,他去问公孙渊,“他这样,叫啥来着?” “大智若愚。”公孙渊说。 公孙渊有专门的先生教他读书写字,不是张广才可比的。不过,张广才此时知道“大智若愚”一词,只是让公孙渊说出来罢了。 “对,”张广才说,“就是大智若愚。大智慧的人,都有点儿二笔呵呵的。你说不是?” “是……”公孙渊应答着张广才,眼睛看向远处,那样子,真有点儿二笔呵呵的。 他看啥?他看到一只蚊子从一侧飞来,向挹娄的光胳膊靠近:你不说蚊虫从来不叮咬挹娄吗?瞧着,一会儿要叮上去,我看你还有何话说? 可是,那只蚊子,到一定距离,就飞不动了,原地打转转,只会唱“BJBJ”。 张广才一眼看见了那只蚊子,对公孙渊说,“你看吧,它飞不动了吧?讷乌,你往它跟前凑凑!” 张广才很是兴奋。 挹娄才觉得好玩处,就把胳膊向那只蚊子凑去。那蚊子卡了一个前失(跌一跤),来了一个串烧空翻,连跟头带把式的,远遁而去。 三个孩子哈哈大笑。 “这是真的?”张广才问公孙渊。 公孙渊点点头,在鼻腔里“嗯”了一声。 “不是他变得吧?”张广才逼住问。 “那变啥呀?”公孙渊说,“他还有什么不同常人之处?” “不同常人之处,是吧?”张广才说,“你等一会儿的。等一会儿,你才能知道,什么不是人,而是神。” 走一会儿,他们就来到“圣水潭”。 三千官兵,把“圣水潭”团团围住。 张广才对公孙渊说,“你这才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说完,张广才对挹娄说,“讷乌,请!” 张广才的手,荡向“圣水潭”。 挹娄眼睛一亮,“真的?!” 去的时候,挹娄要下到潭水里,好好玩一通,张广才没让;这回,张广才主动让他进到潭水里,他都有点儿不敢相信是真的。
“真的,在里边别贪玩儿,我拍水面,你就上来。”张广才对挹娄说。 “那你……”挹娄想说“那你不下去呀?”但,被张广才挤一下眼睛制止住了。 张广才说,“什么‘那你’‘那我’的,你不愿意下,就算了。” “愿意愿意,我可愿意了!”挹娄急忙说。 边说,他边脱去衣衫,向潭水里跑去。 跑到潭水边噼里啪啦地向潭水里跑去,感到差不多了,他的小白条身子一跃而起,整个身子,几乎脱离了水面,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挹娄再就没声息了。 挹娄的阿米凑栏汗,在挹娄往水里跑的时候,就要喊住他,因为他知道挹娄不会洑水,但,被姥爷花玉乔制止住了,并且用手指杵他一下,给他一个眼神。 花玉乔知道,挹娄和他外孙张广才,除了“百虫不侵”,还能“水莫湮沾”。挹娄进水里会没事的。他们俩去杨家庄的时候在“圣水潭”里的经历,也当他讲过。 刚才,三个孩子说的那番话,他都听到了,他离他们不远。 他不可理解的是,才子本来也象挹娄一样“百虫不侵,水莫湮沾”,可他为什么独独强调挹娄,把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 当挹娄一跃而入“圣水潭里”的时候,他有些懂了。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心里为外孙小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韬略,而感到惊奇和愉悦。 可公孙渊天生对水充满恐惧。 他无法想象,人在水里的状态和心境,想到在水里不能喘气,就下意识地憋了一口气。可是,憋不一会儿,他就要喊救命了。紧接着,就大口大口地喘气。 挹娄一个猛子扎到水里的时候,他就开始憋气了。 他尽量憋住气,想等挹娄的头钻出水面,挹娄喘一口气,他再喘一口气,可是,迟迟不见挹娄探出水面,公孙渊把太阳xue的血管都憋鼓起来了,还是不见挹娄的影子。最后,他双手在空中抓挠两下,身子一窜高儿,喊道,“才兄!” 张广才来到他跟前,说,“渊兄,何为?” 公孙渊手都有些抖了,“快快,着人打捞挹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