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秃头刺客
秽城里果然热闹,尤其是城南门口的两侧,拥堵了许多人,公孙渊他们走进来,这些人都像看新奇动物一样,翘首以看,并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公孙渊笑着对挹娄和张广才说,“他们在看你俩呢。” “我俩有什么好看的?”挹娄说。 公孙渊闪过一点身子,向挹娄和张广才望了望,笑了,说道,“单单这身衣衫,就有不同凡响之处。” 挹娄和张广才低头看看自己。 挹娄抬起头说,“这有什么哪?不就是少了两只袖子吗?” 张广才说,“要是别人,还穿不了呢,你们把两只袖子扯下去试试?蚊虫不咬死你们!我们俩就没事。” 三人正这么说着,就听到天空中阔力“噶”的叫一声,挹娄听得出来,阔力这是警觉的叫声。出于一种本能,挹娄从兜里掏出一颗陶丸,逼在手指盖上。看挹娄做准备,张广才也做好了相同的准备。 二人向空中望去。 空中什么也没有,晚霞把天空映照得血样的红。 秽城的车马道很是宽阔,同时走三辆车没问题。道两旁是酒肆、商家店铺、药铺、春楼茶肆,一般都是二节小木楼。二楼有阳台、过道,还有迎街的亮窗,有的人喝着茶水、嗑着瓜子,探头往下边看热闹。 人觉得很是宽阔、敞亮,可是作为一只鹰,翅膀一滑,就过去了,要翻转过来,得在空中打一个旋儿,才能折回来。 当阔力再次回来,还是警觉地叫一声。 公孙渊对张广才说,“这鹰看到人多了,害怕了。” 张广才疑虑地说,“不能啊,阔力什么世面没见过?几千人攻城,它都没这么叫一声,今天是怎么了?” 挹娄没有参与他俩的谈话,而是手指盖上始终逼着那颗陶丸,抬着头向上望去。 阔力旋了回来,挹娄以为它要落在他马鞍的后鞒上,可是它打了一个旋儿,向右手一酒楼的明窗飞去,那敞开的窗子里,有两个人探着身子往下看,阔力飞过去,两人中有一人闪开了身子,另一人要闪开时,已然来不及了,被阔力兜头就是一爪,一下子把那人的假头套攫了下去,原来那人是个秃头。 那人一看本像已然败露,就“呀呀”地怪叫着,从酒楼的明窗里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柄巨斧,直奔公孙渊而去。 挹娄自始至终看着上边,见那人手执巨斧怪叫着,跳出明窗的时候,挹娄手中的陶丸就弹向那人执斧的手腕,只听“噗”的一声,那人大叫一声,就扔掉了手中的斧子。 那把斧子落在了公孙渊马的旁侧,如果不是挹娄那一陶丸,那把斧子就被那人拿着,劈向公孙渊,那公孙渊,可就不能囫囵的坐在马上了。 那行刺的秃头,跌在离楼脚一丈远的地方。 公孙渊催马上前,抽出宝剑,探下身去,用剑尖儿照着那秃头的裆部就是一旋,顿时那秃头的裆部就是一个大洞,鲜血直流。 公孙渊用刀尖一挑,就有一坨东西被他挑向空中。阔力“噶”的一声叫,凌空就把那坨东西攫去了,飞出人们的视线。 阔力,阔力呀,嫌不嫌脏,你都吃两个了,那玩意庄洋啊? 公孙渊把身子收回马鞍,说,“完事儿,又收拾出一个太监。” 延尽吝的兵跳下几个人,把那双手捂着裆部狼抓似得嚎叫的秃头,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挹娄说,“他还有个同伙儿,在酒楼里。” 延尽吝一挥手,有四五个兵士冲进了酒楼,又有几个持刀护卫着公孙渊,恐怕再有另一拨袭击他的人。 公孙渊说,“得了得了,不要着那翁巴尔君,本公子早就身首两异了,还用的着你们?” 挹娄说,“还是阔力及早发现,要不,哪里来得及?” 公孙渊说,“我再哪里多多旋下几个男根,好好犒赏犒赏咱的宝贝阔力。” 那个同伙,到底没抓着,有人看到他从酒楼的后窗逃掉的,公孙渊,挹娄和张广才他们都上去看了,见跳过后窗,就是房挨着房,脊连着脊的民房,上哪里找一个人去?只有自己多加注意就是了。 所以,再不敢流连逛街了,急急开道打马,直奔王城。 王城,在秽城里边的那个圆圆的高处,这里辟城之初,漫山遍野到处是鹿,因此,叫鹿山,现在叫龙潭山。 龙潭山城周围是山脊,中间是深谷,城墙建在山脊之上,周长2396米,平面呈不规则的多边形,有北、西、南三个城门。城墙基宽10米,顶宽2米左右,最高处达10余米。城四隅各有一平台,长20余米,宽60米以上。南面平台海拔388米,为此山制高点,俗称南天门,登临远眺,可以鸟瞰吉林市的全景。 挹娄他们是从南门进的王城。 以上这些他们不尽知晓,但是却感到王城很是巍峨。 夫余处处事事学汉朝,就连王宫的形制,也学汉天子的皇宫,只是,有的屋顶,还有用草苫的;有的墙壁,还是“干打垒”的。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有王宫的气派。
天还没完全黑,王宫正殿,就灯火辉煌了。王上的宝座,不是那么的高,夫余王尉仇台看到公孙渊他们走了进来,急忙从宝座上走下来,一口一个孙儿的叫着,一边向公孙渊走了来。公孙渊一头扑到尉仇台的怀里,说,“姥爷,我好想你!” 尉仇台一把把公孙渊搂在怀里,不迭地说,“孙儿,你都去了哪里?凭地让姥爷好生的惦念!” “别说了,真真是‘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此次出行,真是大开眼界!”公孙渊挣开了他姥爷的搂抱,回身拉过来挹娄和张广才,对他姥爷说,“这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交了两个好朋友。” 接下,他向夫余王尉仇台,介绍挹娄和张广才。 张广才发现,尉仇台虽然点着头,“嗯嗯”着,但注意力,还在公孙渊身上,怎么也得移过去眼睛,去看公孙渊,恐怕他一眼没看住,公孙渊就消失了一样。 看到情意重的,也没看到这么重的。 公孙渊对挹娄和张广才介绍。说挹娄可骑熊,可驭虎,可在噶啦壳里睡觉,还说挹娄就是他们肃慎族的那翁·巴尔君。尉仇台“嗯嗯”着,估计他没怎么听进去。至于那翁·巴尔君,他更不知是什么了。 公孙渊兴趣并不减,他忽然兴致更高地对尉仇台说,“姥爷,我还给你带来两个太监。” “太监?”尉仇台有些懵乎乎地问道,“什么太监?” 公孙渊先叫人把途经南大街遇到的秃头刺客,着人绑了来,大体和老国王学了他变成阉人的经过,然后问尉仇台,“姥爷,这样的人,你敢不敢收留用作太监?” 尉仇台说,“敢。孙儿,你不知,男人一去了势,就万念俱灰,就是项羽,你阉了他,他也不能‘力拔山兮气盖世’了,没几天,就公鸭嗓儿了。” “噢?”公孙渊对姥爷的这个理论,很感兴趣,他也认为是这样,只不过没阐述得这么透彻,尤其是没有举出这么好的例子。于是,公孙渊说,“他若如此,这个更是如此了。来呀,把闳亥击筑押上来!” “谁呀?”老国王奇怪地问。 “闳亥击筑,就是猪加的表弟。”公孙渊解释。 “啊?!”老国王大吃一惊,“你,你怎么……” 闳亥击筑被押了上来,他看到老国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