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结胎
饭后,挹娄他们仨往暖客阁走。 路上,嘎嘎谷问挹娄,“窝拉客(二哥),今晚吃饭,你怪怪的,怎么啦?” 挹娄说,“到暖客阁再对你说。” 到了暖客阁,软风和另外一个小宫女侍候他们仨茶水。 把茶斟上之后,软风就和那个小宫女回到了西屋。这屋里,就挹娄、张广才和嘎嘎谷三人,挹娄就详细地讲了药包的经过。经嘎嘎谷分析,挹娄是上错了山头,进错了房,才导致拿错了药包。 要搁挹娄,他立马就要出宫,去艮家,绑上布带,在城里起飞,不到一刻钟,就能到了那个山头,再用一刻钟,进了库房,拿出药包,很快就返回来了。张广才不让,说昨天大白天都走错了山头,这黑灯瞎火的,敢不保证走错了?再说,到了库房,两眼一抹黑,那里还有哨兵,有个一差二错的可咋整?还是明天再去。 张广才能劝住挹娄,再说,张广才说的也句句在理,挹娄就放弃今晚去的计划。 挹娄劝张广才和嘎嘎谷留在这里睡。嘎嘎谷想到,尉仇台今晚可能到熙和院去,就同意留在了挹娄这里。 绮妍贵妃也没打发人来叫他俩,嘎嘎谷以为他算得对了,就是尉仇台到那里,多有不便。实际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尉仇台去了不假,但是,真正的原因不在这上边,而是,绮妍想,挹娄和软风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哥仨在那边住,就住着吧。 第二天一早,小哥仨,到了熙和院,听说尉仇台和绮妍贵妃(当然还有软风)还没起来,嘎嘎谷就命人给他们仨的那份饺子煮上,吃了。 然后,就叫来几个宦官,把他们的三匹马都牵来了,把朗·胡路起亚伢还留在古树林中吃草,他们仨骑马走。 昨天晚饭时,绮妍逗了他们仨一句,使他们仨知道绮妍姐知道了外边有艮家三姐妹的事,一定是尉仇台对她说的。 这样,他们仨就不怕绮妍姐找他们了,三个小生慌子(未涉入人事的男孩),好不容易各个都有了一个女孩,那不得一刻刻(异常焦急)的,她还能不理解这个? 挹娄他们仨到了艮家,向艮虢佐和他全家讲了拿错药包的事。艮虢佐问挹娄,“昨天咋飞的?咋飞差山头了?” 挹娄说,“不怨我,是阔力那厮给我带到那儿的。” 艮虢佐说,“阔力往哪飞,还不是听你的指挥?你就别怨这怨那的了。” 三姐妹扒扯着小眼睛看着挹娄,把挹娄的脸看红了,无处躲无处藏的。 艮虢佐说,“说多了没用,走吧,咱爷俩再去一回吧——该着再去一回。老话说,‘欲速则不达’,真是这么回事。” 说完,艮虢佐就把昨天绑挹娄的那个布带找出来,骑上马,带着阔力直奔城门。 挹娄和艮虢佐走了,嘎嘎谷看着柜盖上的那个粉色的纱布包,问他额马合(岳母)和三个姐妹,“‘仁和堂’大药房,还在二道街吗?” 艮朗搭话,“还在,你要干啥?” 嘎嘎谷想一想,悠悠地对张广才说,“我想,我想让那里的先生,看看这里边装的到底是什么药?” 张广才理解他的意思,据嘎嘎谷说,他姐被尉仇台纳入宫之后,隔一段时间,就吃一回这个药,这药还藏在深山的库房里,而且,不是一包,尉仇台拿走一包,挹娄随后到里边就拿走一包,据挹娄说,里边有好多包,这要是结胎的药,为什么不放在宫里?宫里五十多个嫔妃,不是个个都有孩子的,不仅仅只是绮妍没有,现在看来,只有绮妍吃这种药。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药?嘎嘎谷就想弄明白这些。 想到这里,张广才说,“亿揽讷乌(三弟)我和你去。不过,这纱布袋得换一下,不能用这个粉色的,它太显眼了。” 嘎嘎谷认为张广才说的有道理,就让额马合(岳母)重新找一块白纱布。冉莉朗家里没有纱布,张广才说一般的布就可以,找一块包上就行。 冉莉朗就找出一块布,把原来粉色纱布拆下来,把里边的草药放进去,就和张广才来到二道街的“仁和堂”。 张广才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放在药铺一位医生的案前,说,“麻烦你给看一下,这里边都是治什么的药?”
因为张广才他姥爷曾对他说过,医道里有一个规矩,一是不替人析方,二是不为人辨药。那时医道中人,有相互攻讦的现象。你开的方有问题,他抓的药不对等等,相互指责。逐渐就形成这么一个规矩。但,面对一块银子,就另当别论了。 三国时期,大力提倡“义”,为什么?就是因为各行各业屡屡有不义的事情发生。 那位医生看了张广才和嘎嘎谷一眼,就把放在案上的那块银子拿了过去,放入袖中。然后拿上那包药,就往里屋走去。 到了里屋,医生又坐在一个案前,打开了药包,拿起一块中药,凑近眼前看了看,闻了闻,放在了药包里,又拿起另一块药。当他拿起第四块药,看过、闻过之后,慌忙把那块药放进布包里,把布包的四个角合在一起,“忽”地站起身,四下里看看,胆战心惊地问张广才和嘎嘎谷,“你们这药是从哪里整的?!” 张广才和嘎嘎谷相对看了看,张广才说,“你问哪里整的作甚?你先说说是什么药吧?” “孩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医生大惊失色地说,“这是避孕药!让官家知道了,是要杀头的!” 夫余鼓励生育,禁止避孕、堕胎,犯禁者,杀无赦。这是大夫余律条上明文规定的,谁敢违抗?难怪那个医生吓成那个样子。 嘎嘎谷眯起眼睛,点点头,怪不得我姐和尉仇台这么多年,没有子嗣,原来他总给她吃避孕药,她上哪里去结珠胎?他为什么这样? 按理说,他作为一个王,应该让他的嫔妃生的越多越好,他应该——正像他所说的,给他的嫔妃吃结胎药才是合乎情理,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他为什么不让我姐怀孕? 嘎嘎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