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心有郁结
“提到放季步璐大人,”张广才说,“那是更有说的了:你们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把我们的大人关押起来呢?我们不知道,我们要知道,早就发兵和你们夫余一战了!还用偷偷地解救?” 耶荷弧彻底没词了,他一拱手,“还是老话,谢真人不杀之恩,耶荷告辞。” 说完,耶荷弧调转马缰,就要往林子外边走。 挹娄说,“等等,耶荷将军。” 耶荷弧停了下来,问道,“有何吩咐?” 挹娄说,“回去,请你转告你们的大王尉仇台,不要再试图来犯我肃慎,汉朝的司马懿许诺,咱俩家要发生战争,他会站在我们一边的。” “司马懿?”耶荷弧怀疑地问。 “是司马懿,”挹娄说着,从脖颈上摘下了司马懿给他的那个小金狗,给耶荷弧看,“你看,这是司马大哥的随身之物,我没骗你吧?” 耶荷弧神情一唬。 耶荷弧再没说什么,和他的两个卫兵疑虑重重地走了。 季步璐问挹娄,“你们这么快就从汉都回来了?” 挹娄说,“是啊,这不都站在你的面前吗。” “十二山乌xue贞搞回来没有?”季步璐问。 挹娄说,“搞回来了,不搞回来,我们怎么能回来呢?” 季步璐又去看张广才和嘎嘎谷。 二人含笑而对,季步璐有点儿以为挹娄骗他呢?就说,“没去成?遇到什么事了,阻住了?” 嘎嘎谷说,“去了,真去了,不信你回去一看就知道了,满满一车十二山乌xue贞。” “……去了?你们真见到司马懿了?”原来,季步璐的疑虑,是从挹娄说司马懿那几句话中来的。 司马懿给的小金狗还没挂回挹娄的脖子上,还在他的手里,他就把小金狗向季步璐一送,说,“不信你看!” 季步璐接过小金狗,看了看,掂了掂,认成这真是金的,就抬起头,憨憨地一笑,说,“他真说咱和夫余开战,他相着咱们?” 当时就那么一个氛围,说多了,怕季步璐产生怀疑,挹娄就没有把司马懿只在道义上支持的话,说出来,而只是说,“是啊,他说了,相着咱们。” 这句话,使季步璐的心里一油。 ——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给夫余做一个有职无权的副猪加,忍气吞声的挨着时日,不就是因为夫余国有它的邻邦辽东郡的支持——那就相当于汉朝的支持啊——才没敢轻举妄动吗?要不,他早就反了。 这回听了差不多是曹cao的谋臣司马懿说支持肃慎,他还有不反之理?他心下就笃定回去,就按原计划组织军队,一俟时机成熟,就向夫余开战,那时,司马懿再派兵力挺他,那他和夫余谁欺负谁的历史,就得重新来写。 ——这一有些阴暗的心理,他没敢坦露出来,只是深深地埋在心里。 当下,季步璐就在一制高点,设置一个哨位,监视着夫余方向,往下,每隔两里设一个哨位。制高点的头哨,要是发现敌情,就下传到二哨,以此类推,可保南山屯大本营安全无虞。 挹娄他们不懂军事,但也认为季步璐这样布置,是有道理的——这就是从战争中学习战争, 在挹娄他们不算大的心灵里,就种上了战略、战术的种子。 然后,挹娄他们就和季步璐他们“班师回朝”。 到了家里,已经是日落西山,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这几家的饭,都是由挹娄的额呢、张广才的小姥和艮家的主妇冉莉朗三人主持,艮家三姐妹和软风帮厨。 季步璐回来,正赶上绮妍要去帮厨,被季步璐给拦回去了……半的时辰过后,绮妍还是出来了,走向挹娄家,前去帮厨。 而挹娄、张广才和嘎嘎谷他们仨集中在张广才家门前,帮姥爷花玉乔归拢从洛阳拿回的药材。 姥爷看到司马懿搭配的五种药材,就问,“这是什么?” 张广才说,“这是司马懿为了疑惑那家掌柜的,外带收来的药材。” 姥爷停了下来,说,“你们见到司马懿了?” 张广才说,“姥爷,我们在路上还杀了一次曹cao的鬼魂呢。” “噢?”姥爷立即像累得不行样地,瘫坐在了地上,问张广才,“怎么讲?jian雄曹丞相的鬼魂?” 张广才说,“jian雄曹丞相死了,正月死的。可能是我对他的怨怼之气太重,就惊到了他的鬼魂,他的鬼魂驾六而出,被我斜劈而裂,也算报了杀父弑母之仇。”
姥爷怔怔的,半天才活泛了,他对张广才说,“才子,你说说你斜劈jian雄曹丞相的经过吧。” 挹娄说,“姥爷,我跟你说。” 挹娄就把他们半路上怎么遇到了曹cao,张广才怎么斜劈了曹cao的经过,向姥爷从头至尾地学了。 半天,姥爷说,“这也行啊——他本来以为可以戏耍于你,没想到,你手里拿着的是把斩妖剑。” “那咋地?”挹娄急问。 “咋地?他就有不托生的可能。至少,祸及他的子孙——本来他的子孙能坐十世的天下,结果就做了七世八世的。”姥爷说。 姥爷显然是过高地估计了曹魏。 曹魏历经五世,计四十五年矣。 姥爷好像有了一些精神,手掌支在地上,撑起了身子,又去弄药材,边弄边向张广才他们仨打听他们遇到司马懿的情况。 谈到司马懿答应一旦他们肃慎和夫余有战事,他会帮他们肃慎一事,姥爷嘻然一笑,说,“他那人,是无利不起早的,除非动了他的盘中餐,他才肯伸出援手,不然,门儿都没有。” 挹娄又谈到司马懿答应收他们的凝脂野猪油一事,姥爷说,“哎,这就行啊,总算没白见他一回。” 姥爷又问,“下次,你们怎么找他?” 挹娄又从脖子上摘下了那个小金狗,给姥爷看,说这是司马懿的生肖,留给我们,作为信物,他要不在家,就可凭此物,找宫廷的人,交割凝脂野猪油。 姥爷把那个小金狗捏在手指间,反复地看着,嘴里不免唏嘘,对张广才说,“他是属狗的?你的父亲也是属狗的。你父亲要活着的话,今年也是四十一岁。但他还不到三十一岁,就被曹贼的手下,一刀戳死了,你说曹贼这一生做了多少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