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起赃
散苏大喊,“我说我说!” 唐十制止了火势蔓延,把那团火苗收在自己的手指儿上,“‘反派总是懦夫’。我以为你要打破这一格言呢,原来也是‘概莫能外’,说!” 散苏回道,“说啥呀,让我说啥呀?我都忘了。” “我再重复一遍。就一遍:你是怎样逃避我的侦测的?”唐十问道。 “你说点儿当代词儿不行吗?”散苏哭哭咧咧地样子,“啥叫‘侦测’啊,我也不懂啊!” 挹娄抬脚踢了他的肩膀头一下,“笨蛋,‘侦测’就是‘扫听’!” ——其实,挹娄也不懂“侦测”的意思。他所说的“扫听”,是“泛泛地打听”的意思,不是“侦测”的本意。但是,有词义重合处。 唐十又把他指尖儿的那团火苗,弹向散苏,因为,他感到散苏在逗壳子(找话撩拨),为了赢得一时的喘息时间。 散苏果然在玩花活儿——在那团火苗袭向他脸的时候,他大叫,“我说我说!” 接下去,散苏就把他藏在芦席下,芦席上撒上酸臭的米饭和茅坑里的蛆虫,一路躺在马车上来到这里的情况说了。 “谁,教你的这招儿?”唐十问。 散苏躲闪着说,“是前年我听一个游方道士说的,也不知准不准,及卢的(夫余骂人话)还行,瞒过了你唐大师。” “那你到了这里,又是怎么做的?”唐十是真想知道。一般的方法,是骗不过他的。而散苏自打从奇鹄立城出来,他就一直用邪术瞒骗于他,那个游方道士是一个高人。 散苏想了想,还是说了。 原来韩虎成告诉他到了临近肃慎的地方,挖一个坑,他进到坑里,坑的上方除了留个给他送饭的出入口以外,剩下的,都搪上芦席,芦席上边放上腐rou,埋上土,在土的上边再撒上些青草皮,浇上些水,待草皮活了,就成了——唐十要算他,就已经埋在了坟墓里,并且,尸身已然腐烂。 “这些,也是那个游方道士告诉你的?”唐十问。 散苏说,“是,他一总告诉我的。” 如果,让人怎么装死逃出来,三五句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后来假扮坟冢,那么啰嗦的cao办,可就不是一个游方道士说的话了。 唐十问,“到底是谁告诉你这样做的?” 散苏一闪眼,说道,“没说嘛,一个游方道士说的。” ——可是,这时,他的心里不该想:“千万不能说是韩大师告诉我的。”他这么一想,嘎嘎谷就透出他的心语。 嘎嘎谷问唐十,“唐大师,你认识一个韩大师吗?” “韩大师?韩虎成?”唐十说,“怎么了?” 嘎嘎谷指了指散苏,“他刚才说的,‘千万不能说是韩大师告诉我的’。” “不是不是!”散苏拼命否认,“唐大师,这小孩糊弄你呢,根本不是韩大师告诉我的。再说,我想啥,这小孩怎能知道?” “我就知道。”嘎嘎谷说道,“我能透人心语。不服,你说一个你最隐秘的事,我给你道破。” 散苏想,我最隐秘的,是那颗珍珠啊,我不能告诉他们,我给谁了。 “还用你告诉?”嘎嘎谷说,“韩大师呗,要不,他怎么能教你怎样规避唐大师的侦测手段呢?” “不不不不不!不是不是,真不是!”散苏忙不迭地否认。 唐十看着挹娄说,“真人,看来你的珍珠是让这小子给沃沮国的另一个国师韩虎成了,走,咱们一块要去。” 挹娄跃跃欲试的。 张广才问道,“还用我们去吗?” “你们得去,”唐十说,“你们是失主,你们不去,我讨来给谁?” 张广才听了,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挹娄转了一圈,看看周围他的伙伴,和阔力、亿揽匣子,问唐十,“让他们一块去,行不行呢?” “行,咋不行?一块看看异域风情。”唐十说。 挹娄大兴,“我也是这么想的!” 而后,挹娄又指着散苏,“他怎么办?” “一块一块,他是主要人物,他不去,我们和韩虎成说着话吗?”唐十说。 挹娄说,“好吧,要去就快走,免得那个韩什么成,生出什么变故来。” “好,大家都站过来。”唐十说完,挹娄他们就都站好了。 挹娄指了散苏一下,意思是得把他调过来,不能就让他这么大头朝下,走好几千里吧?虽然只是一忽儿,但,距离在那儿呢。 “就让他那么呆着吧,可是,”唐十转而对散苏说,“你得把眼睛闭上,不闭眼睛,发生意外,我可不负责任。” “我不去,”散苏说,“找人家韩大师干啥?谁叫韩大师呀?他是哪儿的呀?我也不认识呀?” “你说你不认识,有可能,”唐十说,“但你说你不知道韩大师是哪儿的?这种话,连你自己都不信——韩大师在沃沮国,是妇孺皆知的人物,你说你不知道?” 散苏瘪了。 唐十命令道,“准备好了,闭上眼睛。” 挹娄蹲下身子,双手捂住亿揽匣子的一双眼睛,又看了看阔力。阔力眼皮颤抖着,闭上了眼睛。挹娄笑了,自己也把眼睛闭上了。
就听到耳边一阵风,再睁开眼睛,就来到了一个不小的宅院。 这就是韩虎成的府邸。 “是这里吧?”唐十问散苏。 散苏不语。 唐十回头看去,见散苏脸色惨白,眼睛翻翻着。 “死了?”唐十说着,同时探过身去,以掌抚在他的鼻孔处,见他已没了气息,唐十叹了一口气,“不听话,让你闭上眼睛,你就不听。” 散苏死了,可是,唐十还不将散苏放下来,还是那么大头朝下待着。 这时,韩虎成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向众人拱了拱手,“不知诸位来敝舍有何贵干?” 唐十拱手还一礼,然后他指着散苏问韩虎成,“韩大师可认识这人?” “这个……”韩虎成歪着头看去。 唐十伸出手,把散苏的尸体调整过来。但是,此时散苏已是面目皆非,他的连鬓胡子,甚至眉毛,都被唐十的火苗燎的糊了巴屈的,头发还是小卷啦毛儿,眼睛还翻翻着,他这个样子,就是他亲爹,也恐怕认不出来他。 韩虎成看着散苏,歪了两下头,仔细端详一下,摇了摇头,“认不得。” 唐十看了散苏的尸身一眼,说,“可能你认不出了,就是十几天前,送给你一颗大珍珠的阿尔什不什户,他的名字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啊,有这事。”韩虎成爽快地承认了,“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那天来,只是说你要追杀他,让我想法使他躲过一劫,用一颗珍珠谢我。我瞒过你的卦术没有?” “没能瞒过。”唐十说完,心里掂算着,如果说,瞒过了,那他收下一颗珍珠,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谢资。至于散苏那颗珍珠是怎么得到的,那就与他无关了。 三国时期虽寡义,但讲理。 讲不出理来,你就瘪了。 “噢?”韩虎成很是疑惑。 “要是瞒过我,”唐十说,“我就不能领他来了——虽然他已是一具尸体。” 韩虎成点点头,“不过,唐大师,你愿不愿意和我斗斗法?你赢了。珍珠归你;你输了,珍珠归我?” “这珍珠不是我的,”唐十说,“是这位真人的。是那个阿尔什不什户从真人的手中夺去的。不过,咱们同为国王其力哈撒苏所聘,也没时间在一起切磋则个,今日闲暇,和韩大师过两招儿,也无妨,如何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