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别怕,我们是挹娄族
和那人有一段距离,这样,就显得林里很密,那人一转身,就隐藏在林子里。 用人在后边追,是没个追到的,挹娄就把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阔力就飞了过来。 挹娄向前一指,“阔力,去把前边那人给我抓住!” 阔力“噶”地叫一声,展翅向前边飞去。 大秃顶子北山坡林子里的树,长得很有特点,直直溜溜地往上蹿,不像西边和南边横枝虬干的,把空间都给占了。这里,阔力施展得开,串着空,飘乎乎地就追到了那人。 ——不是焦司路他们,而是北沃沮的人。 挹娄他们赶到的时候,阔力用它那两只巨爪按住那人。 那人瑟缩着,手捂着头,直劲儿求饶着。 挹娄让阔力放开了那人,轻声道,“别怕,我们是挹娄族,不会伤害你的。你说,你来这片林子里干啥来了?” 一听挹娄这么说,那人有点儿赖皮的样子,“我来采点儿野菜,不行啊?” 真噎人,挹娄硬是哏儿喽哏儿喽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奇拔骂他一句,“咸逅儿的,谁说不行了!” 挹娄用手势制止奇拔。 那人用眼睛横愣着奇拔,不敢吱声了。 久休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山下有大片的林子,那里啥没有,你非得上半截山腰来采什么菜?” 大家觉得久休这话对,就看向那人。 那人吭哧瘪肚的,半天才说,“我来采菸草。山下林中的菸草叶小,不够冲。” “菸”(yan),在现代词典里,把它当作“烟”的异体字。 实际它原是生在水边的一种草,可食。吃了后,有一种精神抖擞的感觉。当然,可以将其晒干,吸食。东北古代的抽烟者,大都抽菸叶。 后来,发现菸里也含尼古丁,同烟里的成分差不多,两个字又是同音,就把“菸”当成“烟”的异体字。 实是谬也。 据考证,现在的烟叶,是由一种“棒子叶”进化来的,这种植物里边的尼古丁含量,要高于菸草,吸着更“过瘾”,人们就将其选出培育,使之成为今天的烟草。 有专家研究认为,西方的烟叶有可能是源自菸草,它虽然有劲儿,但有害物质要低于我们的烤烟。 ——挹娄他们当然不知这些。不过,菸草可以剁碎,放在锅里和糜子同煮,吃了这样的饭,分外有精神,倒是真的。 挹娄想想,对那人说,“你走吧。今后你最好别到山半截腰来采菸草,我们这里的山,让阔力和朗·胡路起亚伢看着,你说我们今天要不来,你不得让阔力给吃了?更别说是朗·胡路起亚伢了,它一鼻子,就能把你打死。你说,一个哑巴牲口,谁能管得了?” 这时,朗·胡路起亚伢走到他们跟前,用它的鼻子向那人吸去,那人吓得“哎呀哎呀”的。 挹娄拍拍朗·胡路起亚伢的鼻子,它才收回来,放开了那人。挹娄让那人走,那人一如脱兔,没命地往山下跑。连着卡了好几个跟头,挹娄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人跑没影了,挹娄转过头来,问嘎嘎谷,“我阿洪(张广才)呢?” 嘎嘎谷回道,“他和亚大罕在洞里。炼上野猪油之后,他就没怎么离开过山洞,那里也的确离不开人。” “成了吗?”挹娄继续问道。 嘎嘎谷语气很肯定,“成了!咱们炼得野猪油保证比夫余他们的好!” “咋说呢?”挹娄问。 嘎嘎谷说,“咱们的,登登硬,姥爷说,堪比寒膏。” “寒膏”就是膏类在冬天被冻住了,那是相当的硬。 挹娄一听,心里分外高兴。 他想起了什么,又问嘎嘎谷,“外皮咋整的?” 嘎嘎谷说,“外皮用的是桦树皮。切一条条的,在火上一烤,就弯曲一个筒,用那玩意包,最好!” 他们没看见过夫余是用什么包的凝脂油。 挹娄去襄平前,真和张广才他们研究过凝脂油的外****,但是,没有结果。路途中,挹娄还偶尔想过这件事。没想到,张广才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挹娄很是兴奋,“走,看看去!” 几个小伙伴们就从阶梯上往山洞里跑。 阔力在头顶上飞,亿揽匣子跟头把式的在后边一边爬,一边“呜呜”地叫着。 进了山洞里,看到大、小锅一起架在搭起来的灶台上,往里不停地添柴。锅里的野猪油,滋滋作响,散发出一股油脂的香味儿。
张广才一看到挹娄走进来了,就上前一把抓住挹娄,“你个讷乌,干啥去了,一走就是这么多天?” “我,我去襄平了!” “去襄平干啥去了,看到上公子公孙渊了吗?” 挹娄也兴奋道,“看到了。他在玄菟城。去和回来,都路过他们那里,他送咱们好些东西,好多马,还有好多猪崽儿!” “那你和姐去襄平干啥去了?” 挹娄向张广才挤一下眼睛,嘴上说道,“我们去请立族关防铁书去了。” 张广才知道,挹娄当这么多人的面,不便说出他们去襄平的真正目的,就去问“立族关防铁书”是什么玩意儿——他,以及旁边所有的人,都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挹娄就他所知说给他们听。 张广才听后,笑着问道,“这么说,咱这个‘挹娄’名头得到汉朝的认可了?” 挹娄点头极其肯定,“那是!这回我们到哪去,都可以大大方方说咱们是挹娄人了。咱们再不是野人肃慎了——可有一条,今后,咱们不能动不动就偷盗、杀人越货了,姐讲话了,可别让人也叫出咱们挹娄也是野人。” 奇拔摇了摇头“难。” 大家齐转向他,那眼光分明问他:咋地呢?你咋这么说呢? 奇拔转向挹娄,一边愤慨道,“你没看刚才那一幕,你跟那个沃沮人说话软乎点儿,他就另一幅面孔了,一下子来神儿了!” 张广才问是咋回事,克罗地就把在林子里的经过,对张广才学了。 张广才听后,不语。 挹娄说,“搁尚人(区分不同的人),有几个不见好就收的?” “有几个不是赖皮缠的?”有人接上话。 大家回头一看,是初沿。 只见她,还是当胸吊着两个吃奶的孩子,在里边洞口处,看着这边,悠悠地样子。 她一般都躲在她的洞xue里,不出来,今天是听到挹娄的声音,才走出来的。 挹娄转过身去问她,“你怎么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