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完后呢?到底住没住?
系卢奇卡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我说错了!我这逼嘴,又瓢瓢了。” 挹娄怔怔地看着,系卢奇卡有些奇怪,“你这么看着我干啥?我吧……我跟了我婶之后吧,我婶有三个小子,就想要一个女孩,还干要不来,我说我就给你当闺女吧,她就一口一个闺女地叫我,天长日久,我就把我当成她闺女了,动不动,嘴还瓢瓢呢……” 挹娄很是不屑的样子,“你就说你是女孩能咋地?我能吃了你?” “不是,”子卢奇卡赶忙解释,“人家本来是男的,你偏得说是女的……要不信,你……” “我咋地?”挹娄问。 系卢奇卡本来想让挹娄的手,在他身上证实什么,都把挹娄的手抓起了,又甩脱了,“你不信就拉倒!走走,不跟你说了!” 系卢奇卡说完,一撅搭,站了起来,撅搭撅搭地就往前走。 阔力却意外追上系卢奇卡,用膀子头儿一乍一乍地撞他,极尽讨好之能事,系卢奇卡还不领情,直劲用手扒拉它。 他的这个动作,更像女孩了。 挹娄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剑,挂在腰上,想去喊系卢奇卡,张了张嘴,又忍住了,小跑了几步,在后边紧紧跟着系卢奇卡。 走了一会儿,系卢奇卡的脚步逐步慢了下来,挹娄走了上去,在系卢奇卡的另一侧走。走了几步,系卢奇卡看看挹娄,突然笑了。挹娄就靠过去,用垂下的胳膊撞一下系卢奇卡,“还生气呢?” 系卢奇卡嘟着嘴,“谁生气了?你才生气了呢。” “那,”挹娄斜过去眼睛,看着系卢奇卡,“咱拉着手走吧?” 挹娄用手小心地触碰系卢奇卡的手,系卢奇卡躲一下,又马上恢复原来的游荡的频率。挹娄把握住机会,一下就拉住了他的手。 系卢奇卡的手不是那么软软的了,而是有点儿僵硬。 挹娄柔声地问道,“你怎么有点儿害怕?” 系卢奇卡一下子甩脱了挹娄的手,“谁害怕了?讲话了——你还能吃了谁呀?” “是呢,”挹娄说着,抓过系卢奇卡的手,“我觉着吧,拉着一个女孩的手,挺好的。” 系卢奇卡这次没有分辩自己不是女孩,而是瞟了挹娄一眼,“你说你没拉过女孩的手,说死我,我也不信。你挺会拉的呢……” 挹娄有些急了,“我真不糊弄你,我的第一个老婆,是个宫女,本来看着挺好的,可可人儿的。我在贵妃那里吃了饺子,真好吃,我就想着给她带回去几个。贵妃是我义弟的姐,不也是我姐吗?我姐就误会我了,寻思我看上软风,就给我们订了婚,而且,当天就入洞房。可是,阔力这个脏东西一个门儿搅搅,不让我和软风住在一起……” “谁不让你住?”阔力在一旁大声地抗议。 “主要是你呀!”挹娄抢白阔力。 “主要是你!”阔力回嘴。 “别犟别犟,”系卢奇卡一边一个阻止着,“完后呢?到底住没住?” “哪住了?!” “没住,那女孩能让呛?” “她还能让呛,整整骂了我一宿!” “!……,我真想看看这是什么样的狠角色,”系卢奇卡更是由衷地好奇,“是一只母老虎吧?” 挹娄拍打着系卢奇卡的肩膀,笑着说,“瘦小枯干的一只母老虎!” 系卢奇卡斜着眼睛看着挹娄的手,回手就把挹娄的手移开了,尴尴地一笑,“我不信,那么大的脾气,还能瘦小枯干?” 挹娄注意到系卢奇卡移他手的动作,他有点木,但他马上又恢复原有的神情,用肘拐了系卢奇卡一下,“哎,你没说你是女的之前,我要碰你一下,你不在意吧?怎么你说了,你就觉得不妥了呢?” 系卢奇卡一扭上身,“谁是女的!” “你还说你不是?那我的手就……”挹娄又把手搭在系卢奇卡的肩上。 系卢奇卡迅速甩脱了挹娄的手。 “看看,还不行?”挹娄说完,又用商量的口气问道,“哎,以后,你就管我叫哥,我以后就管你叫妹,行不行?” “咱俩在一起可以,”系卢奇卡正式承认她的女儿身了,“当别人面,不行。”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隐藏你的女儿身?”挹娄一脸的不明白。 系卢奇卡有些含羞地答道,“要都像你这么个呆瓜样的男人,世界就太平了,可是偏偏有些男人,就是想欺负女人。所以呀,我婶就让我扮男孩,有的时候,我婶都扮男人呢。” “这我还真就不明白了……” 系卢奇卡回转身,面对挹娄,用手掩住了挹娄的嘴,“你不需要明白,你就坚持你呆瓜的本色。”
挹娄撮起嘴唇,吻了系卢奇卡的手心一下。 系卢奇卡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你坏!天下的男人都没有好东西!” “妹儿呀,你的手真软——我的嘴唇,软不软?”挹娄逗着系卢奇卡。 “一边去!”系卢奇卡使劲地推了挹娄一把。 挹娄假装地踉跄着就要向后倒去,系卢奇卡急忙伸出手来拉,一下子勾住挹娄斜挂在胸前的弓弦。 挹娄情不自禁地逗趣道,“你还要射我呀?” 系卢奇卡松开了勾弓弦的手,“别闹了,好好走道——哎,我问你,你不好好地在家守着两个老婆,出来干啥?还到我们沃沮这里?你是被我叔抓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挹娄也正经起来。 “你来干啥?”系卢奇卡很正式的样子,“你想干啥?” 挹娄极其诚恳的样子回道,“我是来告诉你们沃沮人,趁着天黑赶快逃,明天肃慎人就要下山绞杀你们沃沮人,他们都安排好了,明天上午,有三十多屯的兵士来一起绞杀。” “你真是来通知我们的?”系卢奇卡还是疑虑重重。 “不信,明天上午你们就知道了。” “那,”系卢奇卡说,“通知完了,你就回去呗,怎么又跟来了?” 挹娄咽了一口唾沫,“本来我要回去的,可是你叔说,他们要去三岔水,肃慎人要是再追,他们就顺流到红河。我老早就听人说到过红河,说那里有红的鸟,红的兽,红的蝴蝶,红的麻蔺(蜻蜓),红的云,红的雨,甚至红的风。我早就着迷那个地方了!所以,你叔说要去红河,我就说我是个孤儿,那边啥人也没有了——总之,我对你叔撒谎了。” 系卢奇卡乜斜看了挹娄一眼,你现在说的,也未见其(未必)都是真话。” 挹娄想分辩,又一想,嘻嘻笑了,“我撒了一圈谎,也记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谎,总体来说,我对你还是说了真话。” 系卢奇卡仰望着天,喃喃道,“我们沃沮人有句格言,叫做‘你真心对我,我不能假意对你’——那么,你就是想去红河呗?” 挹娄点点头,“是。” “那就不用跟在我叔他们后边走了,有一条近便道,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