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遭遇埋伏
当他们俩快走到山顶上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呻吟的声音,挹娄小心低声地问系卢奇卡,“谁?” 系卢奇卡没好气的抖他一下,压着声音,“你别管!走你的!” 挹娄还不走,囔哧着系卢奇卡,“咱看看去呗,能帮,就帮他一下。” “你能帮啥!”系卢奇卡就是不允,手拉着挹娄的手,一刻也不放松。 挹娄也无奈,只好被系卢奇卡牵着,往前走。 忽然,挹娄说,“哎呀,我肚疼!” 系卢奇卡嫌恶道,“你一天没吃什么,哪来的肚疼?” “可是,像要拉稀呢。”挹娄苦叽叽地样子。 俗话说“当官不押拉稀的”,系卢奇卡就放开了挹娄的手,“快找一个顶风口去拉吧。” 可是,挹娄却朝西北方向走去。 今夜是小东南风,他往哪边走,莫不是要“坐坡”排稀便吗?谁不知道“顺风不拉屎,顶风不尿尿”呢? 系卢奇卡想想,突然顿有所悟,就低声,且严厉叫着,“他爹!” 可是,已然来不及——从地上翻起一人,一把就抱住了挹娄,把他按在地上,挹娄想去抽刀,无奈两只胳膊被死死地抱住,连动都不能动一动。挹娄大声喊道,“妹儿,你快跑!” 系卢奇卡向山下跑了两步,又站住了,想一想,转过身,向挹娄那边走去——挹娄要是被抓,她跑了,又有什么用? 系卢奇卡走近,一个沙哑嗓喊道,“‘妹呀’,你果真是贞洁烈女呀。” 一听到这个声音,挹娄和系卢奇卡都明白了,他们这是又落入巡逻队的手中了。 咋回事呢? 原来,挹娄突如其来的那一剑刺入猪撩嘴的裆部,猪撩嘴惨叫,把一队兵士叫愣了——没看到剑身,就看那小嘎子比量一下,你咋就像个被骟的猪一样地嚎叫呢? 用火把一照,看到猪撩嘴的裆部有剑划破的印记,且血已经把裆部那一大片染红了,就怔怔地向挹娄和系卢奇卡跑的方向看去。 可是,谁也没去追——那小嘎子手里到底拿的是什么?没有剑身,就能把个人给阉了?那小嘎子手拿这种东西,谁还敢追呀?想要追,就夹夹个腿,两山之间的那个东西就隐隐作痛。 到沙哑嗓队长喊着让人去追的时候,看到挹娄和系卢奇卡已经上了船,驶向正航道,顺溜而下了。有几个兵士追了去。 身为队长的沙哑嗓,一看无望追逐,就放弃了。他和系卢奇卡的想法一样,想饶过山包,在山的哪一边河道上截挹娄和系卢奇卡——不抓住这两个小犊子,不足以泄愤!身为堂堂沃沮帝国的军人,被一个小嘎子给阉了,这真是奇耻大辱! 沙哑嗓比系卢奇卡想的要周到:他先派两个人绕到上游,截住挹娄他俩可能回逃的水路,这才全队返上山包,去堵下游。 走着走着,有一个兵士叫着队长,“你看!” 沙哑上驻足,回头一看,见红河里的那只独木船靠向了岸边,两个小嘎子从船上下来了——俗话说“天有天光,水有水影”。 沙哑嗓这队人站在高处,又有水影的衬托,挹娄和系卢奇卡两个人的动向,沙哑嗓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当下就吩咐人去抓挹娄他们两人。可是,让谁去,谁都直哽哽,不动窝儿。 ——谁敢去呀?挹娄手上拿的那是什么呐?没有剑身就能把人活斯拉的给阉了,谁不怕两座山中间那玩意儿没了? 叫谁谁不应,沙哑嗓正想发火的时候,忽然有一人向沙哑嗓报告,“队长,那俩小犊子好像向咱这边来了!” “啊?”沙哑嗓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就卧倒在地上,向河那边看去。 可是,此时挹娄和系卢奇卡已脱离了“水影”,掩在大山的夜色之中,他上哪儿看去? 但是,那个兵士怎么知道挹娄他们向这边来了呢? 沙哑嗓向那个兵士看去,那个兵士指指地下,沙哑嗓就侧着头把耳朵贴向地下,听一听,果真有脚步声传来。 ——红山、红河都有一个特殊的传音效果,耳朵灵的,挺老远,就能听到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不灵的,贴在地皮上,也能听到。 沙哑嗓又细细分辨一下:是两个小孩子的脚步声,有些杂乱,但坚实,离这里越来越近。 有兵士就让猪撩嘴别呻吟了,看把两个小嘎子吓跑了。 猪撩嘴停止了呻吟,可是他压抑着,时不时地喷出气泡来,“吱溜吱溜”的,沙哑嗓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还不住哼哼了,管咋地是个人声,这家伙的‘吱溜吱溜’的,人不寻思什么牲口呢,不得吓跑了?!”
沙哑嗓另外还有个想法,他知道系卢奇卡是个女孩,而女孩最愿意起怜悯之心,就容易过来看,这样,就先把那个女孩抓到手了,不怕那男孩跑了——一般男孩都逞英雄,怎肯任自己的女人落入别人之手而不管呢? 事实正好相反:男的满怀怜悯,女的一片英雄。 不管怎样,两人双双又落入巡逻队的手里。 猪撩嘴听到抓住了挹娄他们俩,大叫着,“我把你碎尸万段!” 挹娄看看猪撩嘴,骂道,“咸逅儿的,你不要去王宫里看美女吗?我成全你,你还恨我?” ——挹娄一着急,用的就完全是肃慎语。而他那著名的骂人话,更是明白无误地告诉别人他是肃慎人。 “巡河”,巡什么?就是防止汉人,夫余人、肃慎人和高句丽等异族人,接近他们的冶铁基地,不让异族人探访此地,抓住了,一般都是杀无赦。 沙哑嗓看看挹娄,指着挹娄的鼻子,“啊,原来你是肃慎人,我说你咋这么野蛮呢,野人嘛。” “我不是野人!”挹娄大声纠正,“我不是肃慎人,我是挹娄人!” “挹娄人?挹娄是什么人?咋没听过?”沙哑嗓一脸狐疑。 挹娄高傲地回道,“孤陋寡闻!我们是经过辽东郡太守钦封的!我们有‘立族关防铁卷’,到辽东郡那儿,是可以查到底案的!” “噢?管你是谁,你涉嫌动用私刑,随便阉一个帝国的军人,知道犯的是什么罪吗?”沙哑嗓眼露凶光。 “犯罪?”挹娄一点也不畏惧,仍旧很硬气,“我是帮你们的领事造就了一个宦官而已,我犯什么罪?” 沙哑嗓听了这话,不禁暗暗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