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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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恭隆就掰着手指，数搭着简位居管的事项。

    这之中，说到简位居管凝脂油的生产和运输，引起了挹娄的兴趣，挹娄就溜着边儿问起了凝脂油的事。而宫恭隆也试探着问起了挹娄他们炼凝脂油的事。

    ——这才是双方都关心的核心事件。

    原来，季步璐虽然把尉仇台派出的探子都杀掉了，尉仇台没有得到有关挹娄他们炼制野猪油的一点信息，可是，五十六屯的猎人，很长时间都不和猪加他们交换野猪油了，那么，他们的野猪油都整到哪里去了呢？

    一打听，知道季步璐也派人下来收取野猪油，他们收野猪油，不为了炼制，那他们干什么？

    尉仇台一下子就把挹娄他们纳入视线之内：要知道，挹娄他们临走要去三口锅呀！

    虽然，有了锅，不一定就能练出凝脂油来，可是，有了锅，就具备炼油的一个条件。

    再有山里的库中除了丢失了避孕药包外，还丢了凝脂药包，难道，是挹娄把凝脂药包偷去了？

    洛阳那边的药铺，有飞鸽传来情报，说有三个小嘎子（男孩），要买大量的十二山乌xue贞，在汉朝官员的帮助下，他们果然达到了目的，买那么多的十二山乌xue贞干啥？显而易见。

    那三个小嘎子是不是挹娄、张广才和嘎嘎谷他们仨，不好说，因为，要是他们，他们弄到了十二山乌xue贞就往回返，那要走上两年才能到南山屯，可是，挹娄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和绮妍一起来送“****”，你怎么说？

    并且，在和绮妍、挹娄他们闲说话的时候，尉仇台还不经意的样子问过嘎嘎谷和张广才，绮妍和挹娄都说两人在家里，那三个小嘎子怎么会是他们哥仨呢？

    有仙道相助——这一想法，在尉仇台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没有深入想下去。

    但种种迹象表明，季步璐他们的确是在炼野猪油。

    尉仇台多方打探未果，就在襄平以公孙渊家丁的名义，派他王宫的三个大内高手趁送绮妍和挹娄之机，打进南山屯。这三人就是焦司路、戚搂古和桑启桑，结果，都被季步璐的人杀了。

    尉仇台一看他派伏的人不见踪影，前去联络的人也杳无音信，他猜是都瘪咕（死）了。想来想去，只好用下下计，就是把季步璐他们收来的野猪油，假扮劫匪，劫来，断其原料，这么折腾他们几回，他们就得放弃了，到那时，打来的野猪，扯下来的油，能白白扔掉吗？还是得和我们做交易，还得是让我们的猪加收来。

    这件事，由谁来办呢？当然是就近上手——由猪加来完成。

    可是，在廷议的时候，物源总长简位居主动要求下到猪加督办这件事。

    国王尉仇台，原来对猪加闳亥加启办收野猪油这件事，就不太满意，认为他办事不利，又过于贪婪，国中用于交换的糜子，有一多半，被闳亥加启给克扣了，各个收换的官员再克扣一些，到肃慎猎人的手中，就没有多少了，那肃慎的猎人能干？

    夫余的国王和他下边的各加，是痈疖两层皮，各加有军队，和各领地的司法、财政专有权，国王是不能干预的，而且，每到年底，还要举行一次“迎鼓”大会，对国王评头论足。六加中，有四加对国王不满，那这个国王就掉蛋儿了，也就是下台了。

    所以，国王又不敢轻易得罪诸加，可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要是交由猪加闳亥加启去办，肯定是办不好。

    闳亥加启又老又固执，向来拿不出很好的办法和肃慎相处，要是能处置得好，尉仇台就犯不上把季步璐抓起来关上六年了。

    尉仇台原来就想派一个人督办此事，只是没有想好派谁去，因为，派的这个人，遴选不当，就可能招致闳亥加启的怨怼：你国王不信任我，那你自己来做这件事好了，我还猪八戒摔耙子——不侍猴（候）了！

    要是出现这个局面，可就糟了。不仅这件事做不成，还引来猪加的怨恨，到年底的“迎鼓”大会上，又多了一个反对者。一个猪加虽然不能动摇根本，但是谁知道自己在哪个方面又得罪谁了？几个一串联，就能形成一股势力。

    上一届的夫姓王，传两世，在位96年，还不是在他夫家毫无准备的当口，自己一下子，就把他拱下去了吗？

    尉仇台之前的国王，叫夫台王，167年接他父亲的班上位，在位37年；而他的父亲夫余王，108年上位，在位59年。

    不仅是尉仇台，所有的夫余王，因为有他们“迎鼓”大会的制度，无不胆战心惊，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可是，简位居笑着对尉仇台说，“大王不知我和闳亥加启交往深厚？”

    “噢？”尉仇台很是疑惑，他从来没听说简位居和闳亥加启有什么交往。

    尉仇台防着他的臣下和诸加交往过密，因为，夫余的历史上，有当朝的臣子被选上国王的。可是，他从来不疑简位居，因为，他对自已绝对的忠诚；第二，他的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和下边的诸加联系，这样就不能形成勾连；第三，当朝的臣子，都忌讳说自己和哪个加有交往，还交往深厚。他不避嫌敢这么说，说明他心底无私，恰恰是没有什么过密交往。

    尉仇台就说，“说说看，你们怎样交往深厚了？”

    简位居就侃侃而谈。

    尉仇台听后捋着胡须哈哈笑，说，“交往真是不浅。”

    “另外，我此次前去，就说你大王派我的，不是我主动要去的，”简位居说，“我的心下，实际是想到他们猪加那里玩玩，散散心而已而已。这样，他对我就不会有何防范了，我玩，还就跟着他们的‘劫匪’一起玩，无形中不就对他们进行监督、指导了吗？”

    尉仇台一听，大喜，当即就批准了简位居奏请，让他去督办此事。

    简位居来到猪加的领地，取得了猪加闳亥加启的信任，真让他“玩”去了，他就组织实施了第一次无疑抢劫，他认为整得天衣无缝。哪里想到，弄巧成拙，顾头不顾腚：把野猪油往浅河里扔，却没想到有“坝台”这回事——一下子就演砸了，引起了挹娄、季步璐他们的怀疑，反向派出人来打进了他们的阵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