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纽斯特海战（下）
“轰！” “快躲开！” “不！” 海湾原本的平静已经被炮火的轰鸣声和海盗们的喊杀声打破了，就在阿尔佩诺和“阿尔苏号”进入海湾快20分钟之后，血鲨的舰队终于到达了预定的战场上，然而当旗舰“寒鸦号”顺着担任“前锋”的“阿尔苏号”留下的浮标一路前进，刚刚刺破逐渐升起的海雾，露出它略显狰狞的面孔的时候，就被一顿堪称梨花暴雨的炮火当头砸下，这一波不但炸死了十几个毫无防备的站在甲板上的水手之外，还像一记巴掌一样，将血鲨原本意得志满的表情硬生生的抽回了肚子里。 “见鬼的！他们…他们竟然选择了正面作战！谁给那蠢货的勇气！碾死他们！前进！” 回过神的血鲨看着远方海面上一字排开的七艘…不，八艘战舰，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炮口，心里的怒火就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像疯子一样疯狂的喊叫着，让周围的水手们有些面面相觑，只是一次明显的试探攻击而已，船长怎么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然而几分钟之后，这些家伙也就大概弄明白了血鲨愤怒的原因，就在那七艘明显经过高手改造的威猛战舰之后，一艘其貌不扬的，黑不溜秋的双桅小战舰也跟着那些轰鸣的巨型火炮一起，向着自己这方倾泻着它弱小到可怜的火力，那艘船射出的小磅炮弹，甚至连他们的船边够不到，如果放在以往，这些恶棍们也许还会肆无忌惮的嘲笑一番，然后用几发炮弹送这艘船下地狱，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那…那是…“阿尔苏号”…” “阿尔佩诺那小子…”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道，语气里满是惊讶和不解，从血帆海盗在南海立足这一百多年来，虽然内部的背叛和追杀一直从未停歇过，但他们还没听说过有谁敢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悍然背叛血帆，更有心思灵活的家伙立刻就联想到了刚才的那一顿精准的有些过分的火炮，顿时就不寒而栗了起来。 “我们…我们被那狗东西卖了！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是故意…故意把我们引到….啊！！！” 这个心思灵活的家伙话还没说完，一把锋利的腰刀就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然后尸体被狠狠的甩下了船沿，一脸晦气的血鲨瞪着他如同猛兽一样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眼前噤若寒蝉的下属们，狞笑着说道， “再敢胡说八道的…下场就和他一样！现在，滚回你们的岗位上去，不过区区一艘破船而已！刚才的炮火你们也看到了，人家要的是我们的命！想活命的，就拿起刀跟我冲！” 不得不说，血鲨作为一群亡命徒的首领还是很称职的，三两句话，就把这群老海狗们心里的胆怯赶到了天边，这群在重压下选择了服从的老水手们用令人惊讶的效率飞快的做好了还击的准备，于是在黑帆海盗们的炮火响起三分钟之后，“寒鸦号”的船首三联火炮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血鲨在用自己的旗舰掩护其他的船转向！打旗语，让老酒鬼带着他的三艘船和“阿尔苏号”去阻止他们，一旦他们转向完成，我们在火力上就没有优势了！” 一直在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对方动作的普蒂尼在看到“寒鸦号”顶着可怕的炮火，还试图回击，并且成功的将一轮炮弹送到了距离自己这边船队不远处的海面上的时候，双眼就是一缩，几乎立刻抓过了传令官的衣领，焦急的喊了几句，然后就冲到了甲板上炮手的位置那里。 这会刚刚揉着眼睛站在舰桥上的伊莱文才愕然发现，原来这个浪荡的船长竟然还有一手cao炮的好手段，他拉开了那光着膀子的炮手，自己伸出手瞄准了几下，然后就点燃了这前镗炮的火绳，几秒钟之后，一枚被高温烧的发红的炮弹就带着呼啸声冲上了天空，在划过了一道完美的弧线之后，准确的落在了远处正在疯狂开火的“寒鸦号”的船首，总算让那不断怒吼的三联火炮暂停了几分钟。 不要小瞧这几分钟的时间，对于正在自己这方快速转向去拦截血鲨舰队的几艘船的老酒鬼来说，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启动时间，他的“黑铁酒鬼号”，以及跟在这艘炮舰旁边的“应召女郎号”，“海狮号”以及“阿尔苏号”四艘速度较快的船已经脱离了普蒂尼的船队原本组成的整齐的队形，开始向前行驶，准备抢占在海战中相当有利的“T”字头了。 而拉特尔和萝卜剑士也跟随着“黑铁酒鬼号”快速的朝着血鲨的舰队冲了过去，罗曼以及萨满安德烈则偷偷的登上了一艘小艇，他们的目标是战场边缘，而他们的任务则是在双方进入到真正的白热化战斗的时候，悄悄的从旁边靠近血鲨舰队，给他们一个惊喜，同时给正在快速赶来的海妖们赢得登上船只的时间，当然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混乱就行。 而对于可以用战争迷雾笼罩自己和罗曼的小艇的安德烈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危险。 “这么激烈啊！” 半睡半醒的伊莱文努力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朝着在炮火硝烟的笼罩下有些昏暗的天空，他恍惚间看到一枚炮弹带着难以忍受的尖啸声朝着他的方向直直的砸了过来，这种笨重的物理攻击当然不会让年轻人感到紧张，不过只是一次呼吸的时间，蓝色光芒和元素波动带起的一抹魅影就出现在了甲板的另一个位置上，而那枚炮弹，则直接穿透了早已经不堪重负的甲板，落入了船舱之中。 我们不能因此就说这艘船不结实，实际上，就在这枚炮弹砸穿这甲板之前，已经有数不清的炮弹光顾过这里了，而实话说，这艘被几乎被对面所有船只上摆放的，能够瞄准的火炮连续轰击的三桅钢铁战舰能挺到这个时候，已经超出普蒂尼的预料了，毕竟他很清楚血鲨的作风，一击必杀，追求敌人的脑袋，所以这艘旗舰在这片大海上，就几乎是“炮弹吸引器”了。 当然对于第三纪元的海盗们来说，他们第二纪元的老祖宗们使用的那些传说中的海战装备他们连听都没听过，所以在那片辉煌落幕的废墟上发展起来的海盗事业也只能以“远了炮轰，近了跳帮”的传统方式展开了，在大多数距离较远的情况下，双方依靠准头在伊莱文看来简直跟没有差不多的前镗炮互相轰击，一般来说，会有10%的倒霉蛋死在炮击里，而更先进的后膛炮和黑火药炮弹只在南部丘陵的瑞根莫尔机械军团和丹莫尔雪山矮人巡山人军团中刚刚列装，还没来得及推向整个世界，由于前镗炮的弹药都是实心铁弹，所以除非运气太差被直接砸破水密舱，否则一般不会有船只在炮击中沉没，当然也有例外，光普蒂尼知道的和见到的，就不止一起，但他现在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的船成为那些“意外”。 而传统时代的船就那么大，能承载的弹药量当然也相当有限，所以在火炮轰击之后，就该轮到双方的骁勇水手们抡起生锈的和还没有生锈的腰刀，拉着准备好的绳索，来一场激情对削了。 其实在这方面，普蒂尼多少还是有些优势的，最少他这边的人都是曾跟随着他父亲横行南海的积年老海狗，虽然数量较少，但真正拼起来，血鲨那两千鱼龙混杂的水手还真的不一样能拼过这些老海盗，但问题在于，相比血鲨能及时得到来自南海的补给和人员，普蒂尼这边的人手就是死一个少一个了，这个条件就决定了普蒂尼不能将有经验的宝贵水手们当成炮灰使用，所以他也曾想过在炮战中就消灭对方，最少打残对方，这样只要在一路追逐中等到破潮海妖们赶上来，血鲨也就完了。 不过介于现在糟糕的火炮和炮术的限制，就连普蒂尼自己，也没有对这个“疯狂”的计划保有多少信心，即便是他每一炮都能打得很准，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一门炮，根本没办法在这炮弹横飞，海水咆哮的战场里有什么作为。 不过普蒂尼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差点被一枚炮弹报销了的伊莱文现在多少有些气闷，尽管还是有些昏昏欲睡，但世界象限的第二视界完美的履行了他的作用，那枚炮弹的来源几乎是立刻就被找到了，然后年轻人一手扶着腰间法刃的剑柄，让法刃上铭刻的魔法阵和他本身的魔力共振，一个精密的“中级能量辐射法阵”能将一个禁咒之下的魔法的威力提升大概15%，再加上他一直别在胸口上的那枚来自威尔的星月徽记的10%的增幅，当然还少不了世界象限赐予的每天一次的复制，下一刻，两枚足有正常人胸口大小的炎爆火球出现在了伊莱文单手前伸的空气里，那橙色的火球上流动的可怕岩浆和灼热的温度让原本处于紧张的战场上的老水手们都下意识的，面带恐惧的远离了站在甲板上的伊莱文。 后者朝着普蒂尼笑了笑，“还记得我们曾经聊过的梦想中的海战吗？你说你那个“在炮战中消灭敌人”的方法很疯狂？不，那其实一点都不疯狂！” 伊莱文伸出的手轻轻向前一推，两枚炎爆火球就被推到了半空之中，这下那耀眼的红色光芒和伊莱文刻意再次输入的魔力在空中结成了橙色的大片光芒，看上去就像一条足有一艘船三分之一大小的眼镜蛇在海面上吐着信子，那前后摇摆的姿态形象极了，借助已经被加强了很多次的元素拟型，伊莱文要做出这样的效果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对面有法师！！！！干掉那艘船！” 血鲨在半空中的“火焰眼镜蛇”出现的一瞬间就疯狂的拍打着桌子，甚至将自己视若珍宝的单筒望远镜都扔在了甲板上，但这一刻，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没有接话，因为那条蛇，动了！ “这是作为你们差点伤害到我的惩罚！” 伊莱文伸出一根指头，朝着那艘刚才射出了那枚该死的炮弹的，躲在“寒鸦号”身后的一艘通体染成了赤红色的嚣张战舰的方向轻轻一点， “炎爆术-双头大蛇！” “砰！” 那火焰组成的眼镜蛇的双翼摇摆着，然后按照主人的命令，张开大嘴，一口咬上了那艘红色的战舰，借助第二视界的远视，伊莱文甚至可以看到那些甲板上的水手们疯狂逃窜的样子，为数很多的家伙更是一头扎入了危险的大海里，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下一刻，组成眼镜蛇的所有火焰，就像是流动的水一样，顷刻间就布满了整艘船的甲板，这些魔法火焰极其易燃，他们可以附着在任何东西上燃烧，木材，食物，甚至是人的身体，那些着火的水手们哀嚎着到处乱窜，又成功的将这火焰带入了船体内部，不过由于这些战舰在建造的时候，都提前做好了防火措施，比如刷满了甲板的防火漆，所以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整艘船也并没有燃烧起来。 “就这样？” 血鲨终于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这种根本不可能烧起来的火焰的话，那么损失一些人手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普蒂尼那家伙什么时候招募到的这样的法师，那种威势，绝对比自己见过的所有法师都要强，甚至比血帆舰队里的魔导师甚至是总部里的几位大魔导师们也差不了多少了。 “就这样？” 普蒂尼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作为已经很了解伊莱文性格的船长，他不相信这么一个做任何事都要做到极限的家伙会满足于这样的结果，然后他就看到了伊莱文将一只手放在了甲板上，然后朝着他笑了笑， “第二阶段，开始！” 一条只有人手宽度的冰霜之线从伊莱文按住的地点飞速向前延伸，贴着船体进入大海，然后犹如一支众神之笔一样，在宽阔的大海上划出了一条显眼的白色线条，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两分钟里，接近了那艘还在熊熊燃烧的大船，然后从船只中央窜了上去，又从另一边窜入了海里，完成这一切之后，伊莱文站起身，歪着脑袋看向普蒂尼，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说，当炙热的东西突然遇到无法抵御的寒冰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呃…会冷却？” 普蒂尼想了想，说出了一个不算错误的答案，然后就看到伊莱文摇了摇头，单手握住了那法刃的剑柄，轻声说道， “不，它会…裂开！呼…也许你要做好损失一件战利品的准备了！” 下一刻，淡蓝色的光芒再次出现在伊莱文身上，等到普蒂尼再看去之时，就发现法师已经站在了自己布下的冰霜之线的尽头，他的单手贴在了那船体的中央，静候了一分钟之后，在普蒂尼和“风暴女王复仇号”的甲板上所有老海狗的惊骇的目光中，伊莱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秘术-冰霜巨棺！” “咔..咔咔！” 环绕在整艘战舰中部，并且按照伊莱文的控制均匀的分布其中的巨量的魔法元素在这一瞬间按照伊莱文的指令完全的冰霜化，只是这一刻，伊莱文身体就像被掏空一样，他甚至还动用了万法之书中储藏的一部分灵魂力量，将其转化为了魔力，才堪堪完成这一项放在平时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外人并不知道这一过程的痛苦，他们只看到那原本熊熊燃烧的战舰中间三分之一的地方一瞬间就被一块巨大的寒冰包裹了起来，当然这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那冰块就在炙热的温度下轰然破碎，但已经在魔法火焰的灼烧下变得温度极高的甲板在这突如其来的寒冷的冲击下，那些经过精心处理的板材终于达到了极限，在巨大的冰块轰然破碎的那一瞬间，整个甲板中部也齐齐的裂开了一条宽大的缝隙，而外部的船壳则发出了难听至极的“咔咔”声，伴随着冰块的消去，一道黑色的裂隙也一点点的出现在了伊莱文单手摁着的地方。 “嗯，看起来还差一些，毕竟只是木质，不像钢铁那样对于温度很敏感，所以，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吧！” 站姿已经踉踉跄跄，面色苍白的无以复加的伊莱文敲了敲这艘船的外壳，然后又从万法之书里吸取了为数不多的灵魂能量，转化为了魔力之后，在右手上凝聚出了一团高速旋转的红色能量和蓝色能量，在蓄力了三秒钟之后，他轻轻的将手里的，被他命名为“钻石冲击”的能量团按在了开裂的船壳上。 “砰！” 拥有极强的穿透性和震荡性的钻石冲击，尽管这一次发动的能量连平时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但要洞穿一层不过一掌厚度的木材，还是很容易的，而伊莱文按住的地方，又恰好是出现了裂痕的地方，所以当这一击洞穿了那层红色的船壳的时候，原本已经停止下来的裂隙便再次开始了夸张，而且在伊莱文刻意的控制之下，那并不算强大的震荡让裂隙的出现的速度，达到了一个顶峰。 黑色的裂隙就像是小孩张开的笑脸，但这一幕绝对不好玩，即便是血鲨舰队的对手，和伊莱文处于同一阵营的水手们，整个炮火连天的战场在这一刻突然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那艘仿佛被大斧切开，并且正在开裂的红色战舰，甲板的裂开不只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失去了甲板的制成，在船头和船位的重量的双重压制之下，在极热和极冷的对冲下已经变得及其脆弱的船壳就那么一寸寸的裂开，无论什么也无法再阻挡这艘船的沉没了。 于是在伊莱文发动攻击之后的五分钟里，一艘载满了一百多名船员，装备齐全，在死人海的狂风骇浪里都挺了过来的三桅战舰，就如同一根被从中间折断的木棍一样，满满的被冰冷的海水，吞噬了。 “咕！” 这是“风暴女王复仇号”的甲板上那些老水手们齐齐咽口水的声音，甚至是普蒂尼自己也愣在了原地，无他，这一幕太过惊悚了而已，以一己之力，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将一艘可谓武装到了牙齿的战舰摧毁，这样的力量，真的是人力可以达到的吗？ 如果伊莱文在这里，他一定会对普蒂尼的这个想法嗤之以鼻，自己这可算是拼了老命才毁掉了一艘三桅木船而已，如果是罗格曼那种级别的剑圣在这里，甚至只需要蓄力十秒钟的一个斩击，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一艘木船从中央分成平滑的三段，而如果是罗德纳尔那样的法师，也许只要一个“烈焰风暴”，就能将这艘船烧成灰烬吧。 甚至是拉特尔，也不凭借一个马友夫火流星，就干掉了一艘海盗船吗？ 这其实就是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风景自然也不会一样，伊莱文认为他现在只是一个法师漫漫长路上的求索者，不过在其他人看来，仅仅是他现在展示出来的这些，就已经足够吓人了。 “呋….” 就在普蒂尼愣神的时候，一脸苍白的伊莱文已经传送回了刚才所站的地方，在接触到甲板的那一瞬间，伊莱文的脚下就是一软，然后被普蒂尼扶住了，然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船上所有的人都开高声呼喊了起来， “海洋屠夫！” “海洋屠夫！” 好吧，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洞大开的家伙先喊出来的，不过当所有人都开始喊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威势简直惊人，然后其他的船也跟着喊了起来，所有人都见证了那可怕的一幕，相信在以后直到他们生命接近终结的那一刻，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忘记。 于是在伊莱文的一击之下，原本还处于劣势的黑帆海盗们的士气瞬间爆棚，一时间竟放弃了炮击，开着船嗷嗷叫着就朝着血鲨那边发起了大海上的冲锋，而损失了一艘船，整体的转向又被顽强的老酒鬼和他的四艘船挡的严严实实，再加上那些被从大海里救起来的倒霉鬼们惊恐的嚎叫声，总之，血鲨的士气莫名其妙的就崩盘了。 看着自己甲板上那些畏畏缩缩的水手们，血鲨正要怒几句，然后就听到了传令官惊恐的叫声， “首领！“摩尔布莱德号”报告说，他们船上，出现了…出现了…” “出现了什么？” 心里泛起了不祥预感的血鲨双手揪着传令官的衣领大吼道， “出现了恶魔！是恶魔一样的猎犬！数量很多！船员们都被迫放弃了炮位！他们在请求支援！” 传令官焦急的大喊道，但还没等血鲨发布命令，他就一脸疑惑的指着血鲨身后，问道， “那是什么？” “什么？” 血鲨愤怒的扭过头，然后就看到了那海水，碧蓝色的海水在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的揉搓下，缓慢的从海面升了起来，最后汇聚成为了一个水滴形的，没有脸，只有流动的躯干和一双粗大的双臂的怪物，然后他就看到那怪物举起双手，对准了“迪卡特劳号”就开始了疯狂的锤击，而且每一次锤击都能带起一波海潮涌向可怜的“迪卡特劳号”，仅仅是几十秒不到的时间，这艘战舰就已经被冲出了舰队阵地，而那碧绿色的怪物则锲而不舍的追着那艘船，就像是在追逐着自己的玩具。 血鲨甚至都可以想象到那艘船上的水手们该有多么的绝望，但眼下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血鲨阴鸠的双眼看了看已经完全沉没了的“拉尔玛多号”，又看了看不断有残肢从甲板上抛下大海的“摩尔布莱德号”，最后看了看对面已经开始了全员冲锋，而且那些高喊着不知道什么口号的，红光满面的水手们，他知道，已经是时候做决定了。 “你！想不想活命！” 血鲨伸出手指点了点传令官的胸口，这家伙咽了咽口水，然后点了点头，血鲨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 “给“马尔号”和“人鱼号”发消息，让他们组成阵地，发动炮击，阻止黑帆海盗的冲锋，然后秘密给“卡迪号”，“猎手号”和“美酒号”发消息，跟着“寒鸦号”一起撤退！” “首领！这…我们走了，那四艘船怎么办？” 传令官惊慌的问道，结果收获了血鲨一个阴测测的笑容，这让这个年轻人悚然一惊，就再也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看着传令官冲出门外的身影，血鲨脸上的阴霾便更重了几分，他拾起地上的单筒望远镜，朝着“风暴女王复仇号”的甲板上瞅了瞅，然后摇了摇头，一个人走回了船长室里，许久之后，一声长长的哀叹才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