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末路
面色阴冷的血鲨站在船尾的栏杆边上，看着越来越远的战火轰鸣的战场，那些随着海浪起起伏伏的血红色痕迹跟随在快速前进的“寒鸦号”的身后，在这片对他来说多少有些陌生并且有些厌恶的大海上，就在刚才，他下令处决了一批想要发起叛乱来夺船回去救助那些被刻意抛下的同伴的水手，他们的尸体被无情的扔下了大海，这就是这道血迹线的来历。 看着甲板上那些低着头在清理着血迹，不敢抬头看着自己的海盗们，血鲨甚至都能猜到在自己转过身的那一刻，多少仇恨的目光会盯住自己，他知道，这一连串的命令已经让自己的威信在这几条船上达到了最低，这些人恨不得杀了自己，但他们不是畏惧自己，而是畏惧站在自己身后的大流士和血帆舰队。 “这批人…不能再用了！” 血鲨转过身，强迫自己忘记这些让他感觉到糟心的事情，他自言自语的说这话，心里已经决定，就在进入北海之后，自己就要带着还忠于自己的人从死人海的另一边绕过东大陆的海岸线，秘密的回归南海，等待自己在血帆海盗的势力达到一个新的高度的时候，再来探索死人海里埋藏的上个纪元的宝物！ 甚至他可以更狠一点！ 将自己手里好不容易得来的藏宝图奉献给自己那位看似光明正大，实则贪得无厌的表兄，相信最近一直在谋求千岛海域大总督位置的大流士肯定会异常欢喜的，到时候就可以借助血帆海盗的势力，再次进入死人海那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不过那样的话，得到的宝物必然要分润一些，这是血鲨不想看到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血鲨是清楚的。 “满帆航行！告诉舵手，如果五分钟之后还是这种速度！他就可以下去喂鱼了！” 血鲨一把拉过传令官的领口，恶狠狠的朝他喊了几句，然后就冷哼了一声，施施然的走入了船长室里，只留下一脸阴霾的传令官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朝着船长室的方向吐了口口水，这才向着甲板走了过去。 也许是血鲨的威胁很有效果，也许是他的运气不错，总之在几分钟之后，所有的船帆都在变向的海风中鼓了起来，而四艘死里逃生的战舰，也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北海的方向前进了。 但就在这看似一帆风顺的逃亡过程中，提着一瓶朗姆酒的传令官颇有些郁闷的盘坐在了船舷上，相比血鲨，他知道的更多，显然这位首领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已经让所有人对他失去了信心，就在他去传令的时候，差点被暴动的水手们拉住打死，要不是一脸阴沉的老约克阻止了水手们的暴行，自己恐怕就… “哎…” 传令官菲利普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殷红，忍不住呲了呲牙，然后郁闷的拿起身边的朗姆酒，就要往自己嘴里灌，正所谓一醉解千愁，菲利普现在就想要解一解自己的忧愁了，不过就在他抬头的那一个瞬间，他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揉了揉眼睛。 “那是什么？” 在菲利普稍有些迷茫的双眼中，在“寒鸦号”正前方的万里波涛中，一个一个的小黑点突然出现在海面上，密密麻麻的，一眼看去似乎整个海洋都被这黑色的大军占领了一样。 而就在距离“寒鸦号”还有数千米之外的潮水中，破潮海妖的族长，海妖王国的勇士克鲁玛穆-波什手握着沾满了蓝色血液的黄金三叉戟，龙型的脑袋上带着一顶奇形的骨盔，冰冷的双眼漠视着眼前的四艘海船，这家伙不愧是勇冠三军的猛士，他的体型要比普通的海妖督军海妖再大上一圈，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和巨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而现在波什的双眼里闪过一丝焦急和杀意，他单手向前一挥， “破潮部族的勇士们，刚才的十几只海魔兽已经耽误了我们太长的时间了，我们的盟友在等待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冲锋！俘虏他们！为了赫尔芬纳斯的荣耀！” 于是在他身后，破潮部落的四千名海妖战士和两百名海妖法师便如同飞入海面的血刃剑鱼一样，甩动着尾巴再次加快了速度，在风暴海，这已经是一股足以破城灭族的力量了。 ------------------------------------------------------ 笼罩战场的硝烟还没散去，海面上却已经满是入目惊心的残骸和血水，而被血腥气吸引而来的锤头鲨群则焦急在黑帆舰队的外围游弋着，它们在等待这群奇怪的直立猿离开之后，好去吃上一顿大餐，不过它们大概也在畏惧海妖们随身带着，作为坐骑的，拥有深蓝色鳞片和一把如长剑般锋利的撞角的深海利刃鲨的威势，这种在数量庞大时都敢于主动进攻海魔兽的的海洋掠食者顶层的生物，实在不是它们这种浅海生物可以对付的了。 四头利刃鲨的背上盘坐着它们的主人，风暴撕裂者战斗小队，尽管在这场战斗中她们并没有做出太大的贡献，但作为实力强大的压阵者，她们无疑是很合格的，在对方的“马尔号”和“人鱼号”拼死反攻的时候，风暴撕裂者队长不耐烦的掀起了一阵小型的海潮，就将那些蠢蠢欲动的海盗们最后一丝心防彻底的摧毁了。 至于安德烈和罗曼对抗的那两艘船，早在最后两艘船投降之前，那些失去了领袖的水手们就已经慌忙的打起了白旗，这其实不怪他们，毕竟普通人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数十只恶魔猎犬和一头在大海上无所不能的海元素的时候，投降永远是最好的选择，实际上他们已经比大部分人都幸运的多了，因为普通人在遇到这两者的时候，往往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给老酒鬼打旗语，让他接收“马尔号”等四艘船，把我们现在抓到的那些投降的家伙全部去了武装关进船舱里，然后带着他原本的四艘船一起先赶回纽斯特海湾去，让那些俘虏们今天就开始干活！” 头上缠着一圈渗血的白色纱布的普蒂尼一脸疲惫的敞开衣领，坐在船舷上，任由医官给他包扎胳膊上可怕的划痕，这是最后的一艘船的假意投降，然后突然袭击造成的，这一次袭击无疑是那些海盗们的最后一搏，但说实话，在萝卜剑士和拉特尔的守卫之下，他们并没有造成什么战果，反而付出了自己这方三分之一的人被扔进鲨鱼群里作为惩戒的后果。 黑帆海盗年轻的首领抬头看去，自己的甲板上几乎人人带伤，想必其他船上也是一样，但所有人的兴致都很高，那些积年老匪们互相抱在一起，高唱着海盗之歌，尽情的享受着久违的胜利带来的欢愉，也许在不久之后，他们就能怀揣着大笔的金币去光顾如今已经越来越混乱的海湾城的红灯区和著名的酒吧街了。 挥霍与欢愉，疯狂与迷醉，这就是海盗们的生活，也许有人看来这样的日子过于混乱，但其实在这种阶级异常严酷的世界里，这些海盗们才是最自由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一向有轻微洁癖的伊莱文，会平和的和这些海盗们待在一起的原因。 有时候，心灵的快乐，堪比一切生理的快乐。 不过普蒂尼心里其实也有些隐隐的后怕，这一战尽管占尽了天时地利，并且拉到了他能拉到的所有援助，但双方的实力对比还是有些差距的，在俘虏了4艘完整的船只之后，黑帆海盗这边的战斗力也下降到了极点，现在就只能指望已经迟到了很久的破潮海妖们能否带来令人愉悦的消息了。 但即便破潮海妖们失手了，这一次的冒险也是值得的，黑帆海盗们俘虏了几乎和自己人数一致的血鲨海盗，这些人里当然有那么一些蠢货是对于血帆海盗死心塌地的，在除掉了他们之后，剩余的人在艰苦的劳役和皮鞭之下很快就能被转化为己方这边合格的炮灰，还有四艘完整的，火力还算不错的战舰，当然按照蒂奇家族的规矩，在使用之前，得先放到船厂里过一圈，而海妖们在阿苏塔纳港开设的船厂就足够完成这工作了，还有四艘船上携带的财宝和补给，总的来说，这是一笔不坏的买卖。 “伊莱文还没醒吗？” 一个传送术来到了普蒂尼身边的拉特尔伸手抹了抹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普蒂尼的身边，后者摇了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紧闭的船长室的大门，刚才伊莱文一击毁掉了一艘船，在传送回来之后，就进入了深沉的睡眠当中，普蒂尼为了防止别人打扰到他，就将他安置在了船长室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普蒂尼总觉得那会伊莱文的身体冰冷的简直不像是正常人的温度，而且那种冰冷，很诡异的竟然能够影响到他的思绪。 “一击破船，看上去很威风，不过这家伙为了帮你，也是豁出去了。” 拉特尔罕见的长叹了一口气，眉角纠结在了一起，“他最近的情况本就不怎么好，虽然不清楚那种嗜睡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肯定不是正常的，这事完结之后，看来得让他回去波尔多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嗯。” 普蒂尼点了点头，“我会亲自送他回波尔多城的，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不过说起来，你们真的决定就要这么离开了吗？” 听到这话，拉特尔哈哈笑了一声，拍了拍普蒂尼的肩膀，“是啊，要离开了，虽然这一段时间过的很愉快，但我毕竟还有很早就计划好的一场旅行要去完成呢，罗曼刚才已经离开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接他的儿子了，听说他们要想办法回一趟罗曼的家族，为他的儿子赢得本该拥有的一切，还有伦斯，他和罗曼一起走了，他说要回修鲁斯联盟国去讨回一笔积压了快七年的血债，我这就把伊莱文交给你了！哦，对了，还有安德烈，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一些，好好保护他！等我们回来！” 普蒂尼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又看了看拉特尔郑重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的点了点头，“蒂奇家族的诺言，相信我，拼了命也会保护好伊莱文的！” “哈，我就知道，你是个值得信赖的家伙！我这就走了！” 拉特尔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甲板之外走去，而普蒂尼在他身后喊道，“不去告个别吗？” “男人的离别，是不需要语言和泪水那么软弱的东西的！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再次相见！所以，保重，我的兄弟！” 在一团传送术的光芒中，拉特尔挥手的身影消失不见，普蒂尼抽了抽有些酸楚的鼻子，然后冷着脸驱散了那些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的老海狗们，一个人迎着海风站在了船首上，他在强迫自己的泪水不要掉下来，作为一名船长，作为黑帆海盗的首领，就像拉特尔说的那样，他不需要那么软弱的东西！ “普蒂尼首领！看！是“寒鸦号”，他们回来了！” 几分钟之后，手持单筒望远镜，站在普蒂尼身后的阿尔佩诺的一声喊叫就将普蒂尼从深沉的回忆中惊醒了，不要怀疑阿尔佩诺为什么会在“风暴女王复仇号”上，作为在双方遭遇之后，第一时间就打出了白旗，并且主动将不肯投降的法师佩吉和那些叫喊的水手都捆了起来，这才算赢得了普蒂尼的一丝善意，后来当普蒂尼发现来者正是当初在血鲨舰队里为数不多的关系不错的老熟人的时候，这孤注一掷的家伙总算得到了他应得的待遇。 最少从那艘该死的船上来到了这旗舰上，这就够了。 阿尔佩诺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而且他明白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所以他对于现在的情形很满意，至于后面该怎么做，后面再说吧。 普蒂尼接过阿尔佩诺递过来的望远镜，咬着牙抬起了剧痛的右臂，仔细看了看，然后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阿尔佩诺，告诉大家准备好迎接我们的盟友，还有，准备好交易场所，一会可能会用得上的。” “恩！” 阿尔佩诺点了点头，就快速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这也是为什么普蒂尼会将阿尔佩诺提到旗舰上的原因，这家伙尽管实力上稍微差了一些，但在待人处事上，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阿尔佩诺这一小段时间的表现，也足以证明了他可以胜任传令官，甚至是低级参谋的角色了。 而就在普蒂尼这边准备的时候，波什这边也在进行着一场秘密的谈话，就在四艘被海风吹拂的缓慢前进的海船之前，破潮部族的族长，勇士波什和部族的二号人物，巫医曼丝妮正用同样的速度向着纽斯特海湾的战场前进，而在一大一小，一雌一雄两位领袖之间，一场秘密的谈话，也正在进行着。 “波什，刚才我的人来告诉我，那海盗的首领要见你，据说他手里有一份我们祖先时代的藏宝图，我去看过了，应该是真品，那皮革比早已经绝种的天空巨鲸的皮制作的皮革还要坚韧，一看就不是凡品，那卑微的人类想用那件宝物来买他的命，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可是我听说你拒绝了？” 海妖勇士此时微咪的双眼里闪过一道精芒，他看了看身边从星月精灵时代起，就一直追随在自己家族左右的小巫医家族的后辈，她还很年轻，而自己则一直将她视为必有远大前途的后辈，但这一次，她自作主张的小聪明可是犯了大忌，多少让波什有些不舒服，所以他决定敲打一下这个从小就以聪慧著称的后辈， “你老实告诉我，妮妮，你是不是答应了那个叫血鲨的人类一些你没办法决定的条件？比如那本藏宝图…” “我只是…” “还给他吧，妮妮，也许你以为我们的盟友只是和这些海盗一样肮脏的家伙，但其实不是…” 波什扭头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巫医，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知道前不久，我以皇室护卫的身份保卫殿下参加了赫尔芬纳斯的开国仪式，那是个伟大的时刻，整个破潮部族都一直为此而骄傲，但，就在那天典礼开始前几分钟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年轻的人类法师和殿下有说有笑的从她的寝宫走了出来，你明白吗？妮妮，我们都知道，法拉琪殿下和艾萨丝娜殿下都不是自小生长在沃尔沙斯之眠的，她们从小就被睿智的艾萨拉殿下送到了一位神秘的人类法师那里长大，那是个隐秘的势力，就连风暴之海的女主人都不得不将自己的孩子送去避祸。” “这些我都知道啊…但这和这张藏宝图有什么关系？我们完全可以派遣一个秘密小队的精锐士兵，去北海找到它，然后献给女王殿下！” 曼丝妮用一种理所应当的口吻说道，“我的叔叔，这里是风暴之海，是女王殿下王冠上最闪亮的明珠，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我们海妖的！” “所以我平时才会说你做事过于孟浪，那个小海盗也许不值一提，但站在他身后的人，却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破潮部落能够轻辱的。” 波什抬起自己巨龙一样的脑袋，蛇瞳般的双眼里满是柔和笑意，他伸手拍了拍巫医女士的脑袋，低声说道，“那个法师，就是那庞大势力推出来站在黑帆海盗身后的人，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故弄玄虚的藏宝图毁掉这份珍贵的友谊，哪怕撇去女王殿下的朋友不说，难道一份藏宝图真的值得我们撕毁和黑帆海盗的联系吗？要知道，我们作为异类，想要从人类社会弄来难得的药物和不会生锈的金属物品是多么的困难，而且还有部落里日益壮大的需求，这一点，黑帆海盗们可以轻松的帮我们弄到手，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的势力还很弱小，很多时候都需要我们破潮部落出面为他们解决问题，这一次的事情就是个例子。” 说道这里，波什停了停，看着巫医女士双眼里的思索之色，不由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清咳了一声，继续说道， “他们很弱小，这是正常的，但他们不会一直这么弱小，有了女王殿下和那个法师背后势力的支持，估计在五到七年之内，他们就能成为这片海域最强大的人类势力，我们现在付出帮助，将来收获的，可不仅仅是友谊！”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您会主动向女王殿下请求将破潮部落从沃尔沙斯之眠迁徙到这里的原因？您早就看出了这支海盗将来的不凡？” 巫医女士双眼发亮的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叔叔，而波什则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实际上这一次迁徙也只是一场意外，沃尔沙斯之眠伴随着阿苏塔纳港的建成而失去了首都的位置，波什的本意只是想让自己的部落距离未来的赫尔芬纳斯的首都近一些，却误打误撞的参与到了这场女王殿下的游戏当中，不过这也没有必要说破，不是吗？ 十几分钟之后，波什带领的破潮海妖们就和黑帆海盗派来的使者接上了头，普蒂尼知道这些海妖们不习惯人类繁琐的交流方式，所以干脆直接将族长大人和巫医女士请到了刚刚准备好的交易场所，由他在三天前收集好的一部分物资就堆在那里。 十大箱日常用的药材和一些对于幼年海妖成长极有帮助的炼金合剂，二百五十把经过特殊防水处理的重型长柄战刀，八十套同样经过处理的精钢战甲，还有三大捆的“水砂丝绸”，这是来自风暴帝国东部群山里的秘制奢侈品，可以在水中常年保持干爽和顺滑，是海妖上层社会一等一的享用品，实话说，就这三捆“水砂丝绸”，就花掉了普蒂尼这十几年来积攒的财富的三分之一，让他rou疼至极，但普蒂尼知道，自己收获将远远大于自己失去的。 果不其然，在看到这些部落里最需要的东西就放在自己眼前，并且普蒂尼保证这只是所有货物的二分之一的时候，就连波什那张巨龙脸上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尤其是在看到那三大盒特意为小博尔娜准备的特等宝石糖的时候，族长大人的双眼里都溢满了喜悦，而巫医女士虽然还能保持一副冷脸，但那只一直按在“水砂丝绸”上的玉石一样的手臂，也证明了普蒂尼之前花费巨资买下这几捆珍贵的奢侈品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所以没有费什么事情，普蒂尼就得到了被海妖们蛮横的捆在一起仍在两艘船的船舱里的八百多名俘虏，其他的因为不老实已经被扔进大海喂鲨鱼了，波什可不是仁慈的角色，当然在对待好朋友的时候，这位海妖勇士也是颇为慷慨的，他大手一挥，近乎完好无损的四艘战舰连带着上面所有的财宝就那么随意的扔给了普蒂尼，而曼丝妮女士则抱着自己的丝绸，随手丢给他了一卷古朴的皮质卷轴。 “你这样粗鲁的家伙是看不懂这份卷轴里的宝贵秘密的，不过看在礼物的份上，我就给你个忠告，去找你的法师吧，只有同样研习魔法之力的他们，才知道这其中的真正奥秘，还有，剩余的物资尽快送来，这只是一个开始，破潮部落从不会亏待我们的朋友！” 看着曼丝妮女士摇曳如水的身姿，普蒂尼歪了歪脑袋，将这份卷轴收了起来，只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海妖们已经将这交易场所的货物搬空，而就是五分钟之前，一直沉睡着的伊莱文也醒了过来，所以现在，也该是时候让自己命中的“贵人”尝尝亲手复仇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