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我的外婆不是亲外婆，我妈说，我的亲外婆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但就是这样的没有血缘的外婆，我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因为老天爷没有眷顾她，她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很遗憾地离开了人间。可能正因为如此吧，我就特别喜欢玩那个“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游戏。

    说它是游戏，又似乎不单纯是游戏，一般的游戏，带给我们的是一份快乐，一份放松，这游戏，却是寄托着我们对亲情的念想，对蕴藏在游戏中那份温馨的渴念。

    我们去外婆家走的是水路，坐在手摇船中，“吱嘎吱嘎”，慢悠悠，晃荡荡，一路摇过去。所以，“摇啊摇”就模仿着摇船的动作，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并拢的小腿上，一边念着儿歌，一边做着俯仰的动作，摇向心中那个外婆桥。

    或许母亲和孩子一起玩是对这个游戏最好的诠释，可是我的母亲老是很忙，一天到晚地忙，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演绎那份藏在游戏中的亲情。

    那么，只有和小伙伴玩喽，好在那时我们有的是小伙伴。好，阿如，就是你了！阿如坐在小板凳上，双腿并拢，伸直，我就跨坐在她并拢的小腿上，她伸出双手，拉住我的，她把我一拉，我的身子就前倾；她的手往前一送，我的身子就往后躺。就这样，拉上去，放下来；放下来，又拉上去，我的身子随着那一拉一推，俯俯仰仰，一如在船中摇晃。我们一边俯仰一边唱：“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真要好，买条鲤鱼烧。烧得头勿熟来尾巴焦，放到盆里跳三跳。”（我们方言中的“要好”就是“客气”的意思。）

    一边唱，一边疑惑，为什么那条鲤鱼的头要烧不熟呢？烧不熟怎么吃呢？还有，如果那条鱼放在盆里跳三跳，会不会跳到地上去呢？跳到地上就脏了，脏了就更不能吃了……

    没有答案。我问过大人，大人说，儿歌里就是这么唱的，他们也不知道。嗯，不管它了，继续玩吧！边唱边摇，“摇啊摇，摇啊摇”，好，现在大概已经进入蒋家漾了；“摇啊摇，摇啊摇”，现在，现在大概到了莲子港了；“摇到外婆桥”，就要到外婆桥了，嗬，外婆大概在准备那条要“跳三跳”的鲤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