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一节 国宝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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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别人遇到这种事也许会用别的方式对待，不过我愿意替你保守秘密。不过，我还得提醒你，对于这样一个计划，你似乎还欠一点考虑。” 店主：“我知道你是一个最仁慈不过的人。我的强烈的那种生意上的激动固然冒犯了你，但你会想到我是多么软弱而原谅我的，而且，你一定会宽恕我这胆大妄为的人。” 克拉拉一听这话，确实有些感动了。这个店主的确不象一般商人那样老于世故，他的言语举止看上去还是惹人喜欢的。此时，她觉得自己象是成为了他整个心灵的主宰，这里面包括着无法形容的情意击退了他内心顽强的抵抗。虽然表面上他表现得似乎坚强，但他的内心还是很脆弱的：“请原谅，顾老板。我们的谈话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 店主：“印象很深。嗯。你说点别的事情吧。” 克拉拉：“至于你这个人，我得再多费些口舌。尽管我作了许多努力，可我根本也没有指望单凭自己的工作会发生什么效力。你这异常的冒险行为，是会有很大危险的。那些人所热烈的举动和得意的勾当，是有预谋的，他们一但将便宜得到手，你方才清楚这些个人究竟包藏着什么祸心。他们对你的假仁假义就暴露无遗。他们正是用这狂傲的蛮横才开辟了一条通往中国的道路。我想，你这回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店主：“可是象我这种人呢，内心燃着的生意经是从来不乱说乱道的。和我往来，守秘密是第一条，生意一但做成，永远不能泄露的。” 克拉拉：“可是他们那张嘴你能关得住吗？你相信他们，认为在这一方面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这大错特错了。一但他们回国后，他们对自己的成果肯定会互相夸耀的，他们在各种展露头角的场合，总是会加大宣传力度，喋喋不休地乱说乱道的。这样，你个人的名誉就一败涂地。” 店主：“你的话我都听明白了。那么说，我的希望，我的安慰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克拉拉：“我只不过是一个年轻识浅的旅行者。我究竟不是一个神人。我所以这样劝你，是为了让你警惕，不要把自己弄得一败涂地，现在，收敛还来得及。” 店主：“你说的对，是这么会事。我感谢你给我出了这个高明的主意。” 克拉拉：“对了。我就知道你会赞成我这种心情的。眼看着你就要投入别人设计的陷井之中，还不要我提醒你吗？” 店主：“并不是如此，正相反。这正是我心里所祝愿的，而且我愿意这个事马到成功。” 克拉拉：“你果真愿意如此？不怕出差错？” 店主：“是的，不错。” 克拉拉：“至少你得记住，这可不是我逼你来干这桩十分危险的事的。” 店主：“好吧。你要是不见怪的话，我觉得咱们之间争执的意义，并不是我不肯听你的劝告。我是不愿意让别人轻易地指导我的生意，阻止我的行动。我知道我这次行动之后，自有人肯来弥补我的损失。但我还是希望有一个人对我发生好奇心，你对我的态度就可以叫我有这样的想法。” 克拉拉：“这点你尽可放心。我必须尽力来劝阻你。” 店主：“你这种心情当然是可以理解的，更是高尚可贵的。请原谅我的失礼。” 克拉拉：“事实上，为了使你不至于走得更远，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我提个建议，你得走出这里，去重庆，别怕走远路，这对你有好处，找政府，把你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他们。你的主意如果拿定了，你就可以抓住任何借口冠冕堂皇地卸托责任。这样也可能给你一线生机……” 店主：“政府也无能为力，这里山高皇帝远，鞭长莫及，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小姐，你要现实一些。他们这种人，是我尊贵的朋友，政府的座上宾。我不是当着你的面有意吹嘘他们，因为你知道他们的身份。”他思想了一下：“你这样劝告，我还接受不了。” 克拉拉：“哦。我所以这样劝告你，是为了你……” 店主：“别提这话啦。真是这回事，我的主意早拿定了。” 克拉拉：“你真要这么想，也只好随你的便了。好吧，你若是这么认为，我再提醒，再劝告，再阻止也无用。” 店主：“你不知道我的难处，我不能背个背信弃义的名誉，这我以后无法做生意。其实，我并未遭什么危险，只是我周围出了点事，无足轻重。我没必要心惊胆颤，洗手不干，千里迢迢去重庆投案自首。” 克拉拉：“不管怎么说，我千里迢迢赶来，苦口婆心地劝说，总算是一份情意吧。” 店主：“旅行路上，各人有各人选择方向的自由，都有自己的归宿。你的话，对我来说，是该算作一份不轻的情义。这礼我收了。” 克拉拉：“但我仍然认为，你并不理解我真正的目的。” 店主：“哎。这是我十分相信的。象你这样的人才所想到的别人是无法猜透的。不过，没关系，我们的看法虽回然不同，但你是我见到过众多国家中，一位绝色女子。你这法国女郎比别的女人更美丽，贤淑，聪慧，贞洁，明理，忠心，富有人情味儿，富有才能而心底高上。” 克拉拉：“我真得谢谢你的夸奖。我们一开始就相互熟了。谈的很投机，你并不把我当外人看待。我很坦然。” 店主：“不会，你的到来，是神灵的恩赐。” 克拉拉：“好啊。我想，你的话不是说着玩的。” 店主：“这正是我要说的问题。但现在不讨论，留在晚上。那时，我再跟你祥谈。” 克拉拉：“对不起。今天晚上的时间已经有安排了，我还得有许多材料需要整理。” 店主：“我想，这点面子还是该赏的吧？” 克拉拉：“讨论问题，以后再说。” 店主：“要是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就请你暂缓一下。不管你今天怎样，懂不懂我的意思。今后，我一定会使你起一个有益的愿望，要带你去看一看名胜古迹。” 克拉拉：“不用。谢谢你。我有位不速之客，他是昨晚从成都赶来的。” 店主：“他来得正好。你的客人也是我的朋友。” 克拉拉：“这人是文物部门的。他的职业决定他不会改弦易辙，尽量赶时间，不会轻易改变工作日程的。” 店主：“这是他的选择，说到做到。” 克拉拉：“他会迟到……才真是件怪事？” 店主：“一个人只要履行诺言，行动总比好马快上十倍。我看你象是一个信奉上帝的人，究竟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见解的。” 克拉拉：“那有一定的道理。世间的任何事物，追求的时候就象骑上一匹烈马，在征途上，总要怀着浓烈的兴趣，长驱疾驶，永往直前。” 店主：“你始终不受诱惑。” 克拉拉：“你这糟老头子，还有啥企图？” 店主：“你提起这事，就是要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一片好心。脸带笑容的jian徒，内心恶毒。” 克拉拉：“我可没有这样说。”她耸耸肩，没有跟他争辩：“我只是真想再看看你那其余的宝贝。” 店主：“在我的店里，除了楼下密室的那几件有主的宝物外，剩下的所有东西，你看中哪件，喜欢什么，尽管拿吧。” 店主：“谢谢你的一番好意。要是能照你说的去做，那更好。可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店主：“这不过是我表示对你的好意，没别的意思。” 克拉拉：“倘若做一件事就这么容易，你还做什么生意。” 店主：“好。你既然切入正题，我就说了。你回国后，只要在古董生意方面，多招揽客户，这样支持我这个朋友，那么我觉得我有充分的把握，一定会达到愿望的。今后，我发了，还要给你更多的好处呢。” 克拉拉：“想拉我入伙吗？” 店主：“要是能够照这去做，那就更好了。” 克拉拉：“这可是飞蛾扑火？不好说。可是要我去做这件事，我就要敬谢不从了。理智约束我的感情，法律让我激动的热情冷静下来，我不能蔑弃发令不顾，去干些触犯发律的事情。我应该遵从自己的训诲，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 店主：“那你也是自投罗网。话虽很好，可我不一定能全盘接受得了。现在，你用这警语来试探我，别浪费时间了。” 克拉拉：“你要是怀疑我不肯尽力相助你，那就比花掉我所有的时间还要对不起我。” 店主：“所以，你才对我说我应该怎么做。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财路广，有生意，大家做，有钱大伙赚吗。” 克拉拉：“你还挺仗义的。你的道理对我来说，就象一堆废话，我可没有功夫去仔细听它。你费了这么多气力把它说出来，是一点也不值得的。” 店主：“正因为你我已有了交情，我才干把我心里所打算的计划全部告诉了你。” 克拉拉：“你真是个脾气古怪，贪心不足的家伙。为了钱财，你不惜饶舌献媚地向外国游客游说，唠叨。你发现我象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就不放过任何一种机会，在我微弱力量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灌输你的生意经，让我供你驱使。只要你的生意和你的立身行事一样光明正大，我还是愿意帮助你达到目的的。” 店主：“这话我虽愿听，可你现在处于什么地位，只不过是一名普通游客。在这种情形之下，你若与我合伙做生意，那么我的钱就可以让你有意的取用。用行话说，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意外之财，你是很清楚的。”他看着她的表情说。“我可是另眼看待你，你可得知趣。你要获得怎样的功名富贵，就应该知道怎么做。再说，就是抱着希望而不能达到心愿，可你只少也尝尝努力的滋味。” 克拉拉：“好，很好。我要很好地想想你的话……可我得知道楼下那密室内还藏着什么，那几个用厚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究竟是什么？请你告诉我吧。” 店主：“很报歉。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你必须费功夫才能够把它们找到，可是找到它们之后，你会觉得费了许多力气把它们找出来，你又不需要，倒也不怎么在乎了，这何必浪费时间呢？” 克拉拉：“我原以为你会让我高兴的。谁知，你说一声报歉，就万事大吉了，就打法我了，连叫我见一眼也不让。” 店主：“你知道我的全部财产都在店里，我现在既没现钱，也没有可以变换现款的货物，也就只有这几件东西。所以我还是想试一试它们究竟有些什么效力，能换回多少金钱。这可不是我老年人故意所设立的理智的藩篱，让你远离这些东西，实在是为了保密。” 克拉拉：“你是为了预防万一起见，才这样干。” 店主：“在这里，你也没有一个朋友支持你，只有我另眼高看你。你得知趣，听我的。” 克拉拉：“你不是答应做我的朋友吗？我相信，你不强人所难，更不是诱人入室的杀人犯？” 店主：“我若这样，那简直比畜牲好不了多少。” 克拉拉：“若要是最不幸的祸事降临到我头上，我还是希望永远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店主：“放心吧。我还是把你当孩子看待。” 克拉拉：“这话听着入耳，倒象是真心话。” 店主：“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克拉拉：“很简单，一句话可说不到底。” 店主：“莫非，你要显示一个女人的独立精神？” 克拉拉:“你只猜对一半。顾老板，你甚至不理解我为什么来中国。我把话挑明，你压根不懂。” 店主：“对，你说我不懂？要是你亲眼目睹两起凶杀案，你会怎样呢？不是说你已经够倒霉了，也是把你吓得不轻。我向你暗示过多少次了，你就是不懂，我还怎能说得清。” 克拉拉：“那么再说吧。你心中担忧，又有烦恼，心情不好。” 店主：“你还信不过我？” 克拉拉：“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思维方式也不同。” 店主：“人有不清醒的时候。现在也很难说，因为我把我的生活和你的生活混淆不分了。我要叫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生意人，到底是不是一片好心？” 克拉拉：“我觉得这和血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宁愿安守贫困，也不能让你为了我的缘故干这样对不起祖国的事。” 店主：“我可不是要你和我共同搞密谋。这叫中庸之道，曲线救国。再说，文物运到外国，既保险，又安全，让外国学者研究，宣传中国古老灿烂的文化，总比烂在国内好。” 克拉拉：“总之，这还是盗窃返运文物。也可以这么说吧，只是名词不一样，实质性质是一样的。” 店主：“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我干的是不正当的黑市生意，但我的心肠倒不坏呢。” 克拉拉：“我知道，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在中国比比皆是。至于你你愿意不愿意听我说下去，懂不懂我的意思，这完全是另一回事。” 店主：“小姐，你怕什么。你跑来见我，不就是想见识见识我的东西，因为这是我们的民族特色，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克拉拉走到一排架子前：“要是我要求选择，结果居然让我选中了一个匣子，它看着既精致又神秘，你能让我过目里面的东西吗？” 店主：“为了慎重起见，我要请你在我的匣子上放好你的手，要是魔鬼锁在里面，诱惑着你的心，我相信你就会选中这只匣子的。不过，你现在可不要打开，以免那里面的神物钻进你的身体，让你胆颤心境，吓得不轻。” 克拉拉：“好，我听你的，暂时不动。再说，我风尘仆仆地绕了半个地球，来到这座名不见经传的荒僻小城，我也很懂得礼尚往来的人情之道。可我跟你不知讲了多少次了，可你就是不理解，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匣子里面装的是啥东西。象我这样不能选择，又遭拒绝，不是太叫人难堪了吗？” 店主：“大凡有心之人，必有神悟。你既然想看看这里面的东西，你必然会从重多的匣子中选中一只，那么选中的一只，一定会是在外表能吸引你的目光的，因为神物能透过所有的东西，散发出圣灵的灵气，穿透在你的心里。” 克拉拉：“可是你这样大发议论，是不会帮我选择一个的。” 店主：“哎。说什么选择。我既不能选择你所中意的东西，又不能拒绝你这个客人。我越捉摸这事，越觉得不理解，简直无所适从。克拉拉小姐，你虽有非常卓越的德性，可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 克拉拉：“你不讲话则已，一讲话，老是问我来这里干什么？当你提到几个人时，我就可以凭着对他们的印象下评语。” 店主：“这也算是你天大的本领，当我提到什么人时，你就对他们下一番评语。” 克拉拉：“好店主。你的不幸要是和你的幸运一样大，这或许你的命运会有些变化，但因为你的命运已经走到了绝境，只要我一想到你今后将会造成怎样一场灾祸，我的心就揪起来了。虽然现在你正在进一步实施你的计划。可是，你是否担心，你那些宝贝东西，一但走漏风声，就会被窃贼偷走，或者让强盗抢走，再不然会被骗子骗走，凡是我担心的那些事情，一但发生，就会摧毁你的希望。那时一切都将泡汤。” 店主：“真的，经你这么一说，我反倒闷闷不乐。要是我想到了这些事情，我怎么会不担心那种情形发生呢？” 克拉拉：“这种忧愁究竟是怎样与那东西联系在一起的，我却解释不清楚。忧愁已经使我有点不了解自己了。但我还是为你好……” 店主：“这我知道。你的脸色不太好，你把世上的事情看得太认真了。一个人的思虑太多，干事就会缩手缩脚。” 克拉拉：“不是我思虑太多，我是怕你扮演一个悲剧的角色。” 店主：“嗳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是逼着我，要我把我的宝贝通通都告诉你哩。” 克拉拉：“你这个生意经，真是太厉害了。那尊雕像不错。是迄今我见到过的最精美无遐的古代雕像中的精品。我可不是个傻子，其中还有些藏品，一起与这尊雕像有关，你却一声不吭，不让我见。” 店主：“你呀。真刁钻。相信我，小姐。要是我有这么一笔买卖已在海外，我就会用大部分心思牵挂它。可这东西如今却躺在店里原封不动，足以使我担心哪，更不用说它们会引起我的忧愁了。”他靠着木柱，望着柜子说：“一尊漂亮的雕像，还有其它藏品瞒着你。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它们可是我的全部财产，命陷其中啊。你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有些什么意思？” 克拉拉：“我不仅看见了，也没法躲开，不给卷进去。” 店主：“那你为啥还要留在这里？” 克拉拉：“我不是选中了一个匣子吗？你得让我瞧一瞧，我才干心。” 店主：“啊。我倒忘了，你中了神气。那里面可是装的好东西。这回我要破一次例，让你见识见识。”他指着架子说：“是哪只？” 克拉拉，“从左往右数，第三只。” 店主：“一个指着神圣的东西，一定是上天的旨意成全了你。要不然，你不会侥幸恰恰指点住这东西。” 克拉拉：“你提起这东西，满心欢喜，是不是证明我选中这东西是一件好事。” 店主：“这我倒不能说，因为佛无所不在。千万请你不要误会我这一番诚意。” 克拉拉：“但凭你这一番好意，已是我万分感激了。所以请你开恩让我打开这个匣子，瞧一瞧里面的东西，试一试我的命运吧。” 店主：“我相信神灵，你得相信命运。” 克拉拉：“我相信，也只有盲从命运的指挥。” 店主：“好。你主意一定，不用再考虑了。来，我带你去试试你的运气吧。” 说着，店主从架子上取下匣子。捂在胸前停了一会儿，才郑重其事地放在桌子上。他在匣子旁边的酥油灯添加了酥油，灯花燃得更欢了：“这是好兆头”店主自言自语地说。那木匣约一英尺高，半英尺宽，外表雕刻精致美观，祥云团团，镶金嵌银，古色古香。他先祷告了一阵，才小心依依地打开匣子：“强巴佛。大慈大悲的未来佛。”他双手合掌，神色安祥地祈祷着。 在克拉拉看来：这主宰未来一切的世尊，脸上含着微笑。笑得那么神秘莫测，似乎含有某种深不可测的暗示。 店主顺着又取出一只匣子，依照前面的规矩，重做一遍。他一打开匣子，不禁心头一惊。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尊手持金刚杵，腰挂骷髅头的威猛无比的护法神，大威德金刚佛像。他立即合住掌心，对这护法神默默祷告：“无所不在的菩萨，无所不能的护法大神，你的大恩大德，我永铭刻在心。此时，惊动了您，我恕罪，向您祈祷，礼拜，献上一颗虔诚的心。趁在这劫难还未来临的时候，叩求菩萨大法慈悲，指点迷津……”这位面目狰狞的护法真神，是护佑佛法的真神，一想到这个神，店主心里就胆战心惊。 祈祷完毕，他把那两只匣子重新合好，重又放在架子上。 克拉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柜子上的匣子，心头不禁一怔，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今天遇到疑奇之事，怎么……”她对店主说。“如果你不把这些神放归原处，可能就会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故，我为你的行为担心。” 店主：“哎。我怎么忘了求神问卦了呢？这尊大威德金刚，就是某座神殿里供奉的一尊护法神啊。” 克拉拉：“何为大威德金刚？” 店主：“大威德金刚，又称怖威金刚，牛头明王，此本尊是无量寿佛以可畏的相貌去教令法界，降服妖魔的忿怒身。” 克拉拉：“我仔细看过，其形象为九头，正面为牛头，三十四臂，十六足，全身蓝色……” 店主：“你好记性，真是过目不忘。曼荼罗图中此本尊拥抱明妃罗浪杂娃，头顶无量寿佛，足踏卧鹿，手执法器，背有火焰纹作装饰，大威德金刚为格鲁派所奉本尊。” 克拉拉看着这两个匣子，想到里面装着的神像，百感交集。这是系着店主命运的佛像，弄不好会惹出不小的麻烦事来。她抬头看着那只装着大威德金刚的匣子，一时说不出话来。菩萨似乎向她发出慈悲而怜悯的劝导：“你走吧，别留在这里……惹事生非……走吧。” 她突然顿悟到，这是菩萨的昭示，在苍桑之中有种不可违抗的天意。 店主从这事上看到了克拉拉的内心世界，他的脸上泛起了难易捉摸的表情。 克拉拉：“我看好了。这是一种要不得的东西。顾老板，要是没别的事，我告辞了。”她想尽快离开这事非之地。 店主：“慢走，先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克拉拉：“你让我留下做什么？” 店主不知是被什么情绪冲昏了头脑，还是急于炫耀自己所珍藏的珍宝，话语滔滔：“你从国外，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来到这里，真是天意。” 克拉拉：“你的东西，一看就清楚，可这些神物，你尽量少往外拿，更不能叫每个人都知道。如果佛像有什么闪失，那……” 当店主小心谨慎地重新摆好架子上那些檀木盒子时，她才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忧心忡忡劝说他。 店主：“等我的货主来了，你准会鸡蛋里头挑骨头，狠很地挖苦我一顿。” 克拉拉：“你还都有啥东西？你叫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我想也对。这样一来，你也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或许我能做些有利你的事情。” 店主：“小姐。凭你一个人的能力，可做不了我的保护人。” 克拉拉：“即然你承认我们是朋友，我也十分坦白地说，凡是我力所能及的，我能够做到的，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我都愿意为你出力，解决难题。” 店主：“好吧，话即说道这份上，我也不再对你隐瞒什么。” 克拉拉：“这话倒说得很客观。你看见谁在楼下窥视了吗？” 店主：“他不在房间里。” 克拉拉：“我看见他向对面的茶房走过去的。他到底为什么要到茶房去呢？” 店主：“放心。那茶房是我请他到我这里来的。你不要担心，你刚才恐怕是见着他的影子罢了。” 克拉拉：“我看是明茶暗访。还是警惕一些好，免得有人图谋不轨，制造事端。” 店主：“你多心了。我们是多年的老邻居，他还答应我一壶茶呢，我真希望他送来。” 克拉拉：“如此更好。但愿他真的送茶来，我可不想有人找麻烦。楼下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惹人注意？” 店主：“说实话，楼下秘密房间里存放的都是些出乎寻常的东西。都是从青藏地区搞来的，其中有一些是从大昭寺，扎什布伦寺，塔尔寺，拉卜楞寺……等寺院弄来的。” 克拉拉：“我还真不了解你有那么多特殊的东西。我对你的经历还是很感兴趣的？” 店主：“说来话长。我来松潘事出有因，在这之前，我花费了六年心血研究中国西北部地区的名胜古迹，足迹遍布蒙古，新疆，甘肃，宁夏，青海，西藏，最后落脚四川的松潘。在这里做生意，这儿虽贫困，但是我的根据地。” 克拉拉：“你的行为叫我吃惊。” 店主：“算啦。咱们就不谈这个了吧。” 克拉拉：“原谅我，我可并不是想干预你的事。只是有点管不住自己，我们还得继续谈下去。” 店主：“你没有恶意，我也没有气。谈话还继续，只要你乐意。” 克拉拉：“哈。这可好哇，我是有能力和你对话的，而你又想招回话头，只要咱们都愿意。” 店主：“谁让我有个好脾气，排山倒海的事我都愿意听。你说中不中。” 克拉拉：“我说的也不是白费事。你到过上述地区，我也略知一二，有许多古代诚镇，寺院，石窟等遗址。一些英国人在自己的著作中首先介绍了那里大批古代文物的消息。” 店主：“然而这是真的，据我所知，这是以前所没有过的，我很想跟你谈谈。说下去，说下去” 克拉拉：“这件事引起欧洲新兴的中国学研究者的极大兴趣，成为他们纷纷到中国进行考察的一个直接动因。” 店主：“要知道这些事，对我来说，还需要费我好多功夫呢。我只知道有许多外国人到过那些地区，并不知道也不真正清除他们的动机。可你想有所作为，为什么偏偏挑中这个地方。难到这儿有啥吸引你的地方吗？” 克拉拉：“真的呀。这儿把我都迷住了，你不知道，这些地区文化古迹所产生的作用和影响，比你想想象得要大得多。还是讲讲你没有露馅的宝贝古董吧。” 店主盯了她几秒钟：“你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人。在我见过的许多女人当中，我还从来没有碰见过一个比你有能耐的呢。我对你说，这些东西你见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但我还应当让你见一见。” 克拉拉：“你想得真周到。我见见也是长长我的学识，只要和这有关，我都想看看。” 店主：“好吧。既然这样，那么，我就不能不好好地回礼了，我让你好好看看更稀罕的古董，领领我的情，领略一下中国文物的魅力，这也算是给你上了一堂中国学的课。” 克拉拉：“要不是怕当误你的生意，我真愿意在你的店里当一名小杂役，做一名小学生，多见识一些东西，多学习一些知识。这中了你的意吧？” 店主：“可怜的小傻瓜，你能希望我把你怎么样呀？我店里。除了一件千手千眼佛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古董。除此之外，有世界上最美的曼荼罗唐卡，揭示最神秘莫测的密宗宇宙真理。” 克拉拉：“曼荼罗唐卡，是啥东西？” 店主走就里屋，拿出一卷麻布裹着的东西，说道：“你看就是这东西。”说着，他解开扎绳，小心依依地在柜台上摊开。 克拉拉：“就是这东西？画工精细，色彩艳丽，构图奇异，生动有趣。好东西。真是精美绝伦。”她赞叹不已地说道。 店主：“曼荼罗艺术藏传宗教绘画，寺院建筑，佛塔建筑，宗教法器，佛事祭祀活动中被光泛采用，并形成了固定的模式和种类。”